杀宋晓雪“呼”地站了起来,指着她:“夏明月,你这个不要脸的狐狸精。”凭什么就认定韩霁风非她不可。
她的声音尖锐地划破静寂无声的空气,连空气中浮动的甜点香和现磨咖啡的味道都一并被割裂了。嗡嗡的回荡着,破碎而不堪。
只有夏明月听来是无动于衷的,不管宋晓雪是怎样的不顾形象,歇斯底里,还是踩着高跟鞋一路不回头的走了出去。对于这种气势她已经司空见惯了,这些上流社会的阔太太们似乎就喜欢玩这样的戏码,人前一套,人后又是一套。想她初来夏家见到吴雪的时候,也是笑嫣如花,拉着她的手对她嘘寒问暖的。可是,夏符东一离开,那层人皮面具就迫不及待的撕了下去。主权的争战亦是这样渭泾分明,你死我活,从中她感觉不到半分缓和的余地。既然看明白了,就从不做任何的遐想。兵来将挡水来土屯,一切虚情假意对她而言都是温水煮青蛙,她不会任由自己溺毙其中。
所以,宋晓雪一上来就是这股凌厉的气势,比起吴雪算是好的。
宋晓雪被气得不轻,定要跟自己的儿子告状。她几乎不可思议:“霁风,这世上怎么会有夏明月那样的女人……你是没看到她刚刚趾高气扬的样子,哪里有点儿大家闺秀的样子,真是一点儿教养都没有,十足的山村野妇……”
她喋喋不休的骂了一通,企图将韩霁风迷失的意智唤醒,让他睁大眼睛看清夏明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不想,韩霁风只问她:“妈,你觉得你背着我去找她的行为就很好了?”
宋晓雪不可思议:“你是在指责我?”反应过来,不由一阵恼火:“你竟然为了那样的一个女人指责妈妈?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还不都是为了你。莫非你真像那个狐狸精说的,被她迷得鬼迷心窍了么?”
“妈。”韩霁风唤了声:“做为一个成年人,做人做事都有我自己的主张,不需要任何人来教我怎么做。想找个人共度一生,通知你,是我一个儿子该尽的义务,但选择谁且情感生活不受到干扰,是我的权利。我不想因为这些不具争执性的事情和你闹得不愉快。”
“韩霁风,你别跟我讲什么婚姻自由那一套。我是你妈,不是法官。总之,你和夏明月的事情想都别想。”
宋晓雪气呼呼的挂了电话,不由韩霁风再说下去。
下班前韩霁风约夏明月一起吃饭。
夏明月盯着手机屏幕看了一会儿,纤细的指尖轻轻按动键盘快速回复。
傍晚时分,夏明月素衣散发站在如火漫烧的火烧云下,冲他轻微的笑着。
韩霁风一手拿着西装外套,一手提着手提电脑。走近后腾出一只手来将她耳畔的发际缕顺。
“我替我妈向你道歉。”
那手不等收回,一下被夏明月握进掌心里。她的手又柔又软,像羽毛一样。抬起来,在她的一侧脸颊上蹭了蹭,像是犯了错误的宠物,拿轻软的毛发讨好他,以化解他人的一腔愤慨。
“阿姨今天是找过我了,我回去反思了一下,虽然没吐露半个脏字,或不敬之词,可是出口凌厉。我想我是‘杀人’了,只是没有见到血。想问问韩律师这在法律上怎么获罪,能否轻判?”
韩霁风盯紧她,似笑非笑:“这种情况通常都是被判无罪,无需刑罚。我想说的是,做得很棒。我妈那个年纪的女人攻击性也绝对不弱,如果你不够凌厉,被利落斩杀的人就是你。”
夏明月漂亮的眉头皱起来:“韩律师,你这样一说,我的负罪感更强了。”
韩霁风曲指在她的额头上弹了下。
“要是真的忏悔,今晚就多陪我一会儿。”
夏明月乐呵呵的:“好啊,吃完饭我们一起看电影。”
韩霁风曲起胳膊示意她挽上,两人一起向停车场的方向去。
夏家的饭桌上,吴雪堂而皇之的问夏符东:“你今天不是找过韩霁风了,他怎么说?”
夏符东连喝粥的胃口都没有,放下勺子说:“我看他倒是有几分真心,也明确表示想娶的人就是明月。我看这种事情是勉强不来了。”
“那你没告诉他,要娶夏明月就不能做夏家的上门女婿?”
“我提点过他了,霁风说他不在乎。”倒是叫他一把年纪的人好没面子,不禁显得心思狭隘。叹口气说:“依我看啊,事情闹到了这一步,就算霁风娶了明月,做夏家的上门女婿也无防。这样他们可以搬出去住,不碍着家里人什么事。否则让外人看着,明月和明星不同等对待,到时候不知又生出多少流言蜚语来。”
吴雪一口咬定:“这种事情我是不会同意的。”
她扔下碗筷出了餐厅。
直到晚上夏明星回来,吴雪到夏明星的房间里说起这事。
夏明星嚷着:“妈,你怎么那么糊涂。你以为霁风哥稀罕做夏家的上门女婿么?他巴不得不做。你拿这种理由威胁他们,不就等于是促成他们么。”
吴雪眯起眼:“对啊,这种事情我们应该坚决反对才是。夏明月那丫头已经是打不死的小强了,再有一个人在后面协助她,到时候她还不蹬鼻子上脸啊。”
夏明星哼声:“不管怎样,我是不会让他们在一起的。”
心里想着明天一定要再去韩家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