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的门缓缓的在陈静蝶的面前合上,就仿佛一扇生门被关上,眉头一皱,陈静蝶心里咯噔一下,她似乎小看了景家人,这些人当年也是阿莘的朋友,能力肯定不低,否则阿莘也不会选择他们做朋友。
“玄武!等下!”陈冥从远处飞奔而来想要阻止玄武的动作,但是显然他高估了自己的影响力。
能够命令玄武的人只有景家三兄妹,至于其他的人?在他玄武的眼里根本就是空气!
根本就没有受到陈静蝶和陈明的影响,玄武手里的长剑迅速地手起刀落,在距离被帮助的女人脖子还有一点点距离的时候,他的长剑终于是被人拦截下来,但是长剑上带着的剑气却刮破了这个女人的脖子,流出了一抹鲜血。
“玄武,我说了要住手!”抵住面前的长剑,陈冥眉头紧蹙、略带深沉的看着玄武,这个小子竟然敢不听他说话?
收回手里的长剑,玄武淡然的瞥了一眼陈明,“你算什么?”
一句话噎的陈明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毕竟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陈城主,进屋一叙。”房间里景明月的声音忽然想起,带着些内力,带着些压迫,显然他并没有被陈明的身份和武功吓到,反而淡定从容的狠。
带着自己的女儿走进房间,陈明在看见坐着喝茶的四个人的时候双眸微眯,在它的名称敢这样大胆的动他们的人的这还是第一份,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他们还能如此的从容淡定,也是当属少见。
这一对兄妹果然不容小觑,虽然景家的那个小鬼头可以忽略不计,但是韩时雨这小子却更不能小看了。到目前为止他们露出来的东西多是来自景明月的,而这个韩时雨却没有亮出太多的东西,一直是一个盲点让人在意的不得了。
放下这些想法,陈冥沉着脸看着景明月,“景家小子……”
“我要知道当年你们将阿莘送到西北大陆的真相。”放下手里的茶杯,景明月直接打断了陈冥的话,先声夺人的问出了自己想要问的问题。
陈冥有些发愣,这有什么好问的?
“当年我被挟持,敌人以我为要挟要求父亲将七善堂的大权交给那个人,更甚至他们想要知道七善堂代代传承的一株珍贵药草究竟长在什么地方。为了救我,父亲和母亲将阿莘送走,断了自己的后顾之忧才能将我救下,本以为这事好事,却唯独算漏了一件事,没想到那个人竟然翻阅了山脉抵达了西北大陆。”陈静蝶缓缓地说出了当年的事情,若不是当年她的不查,这一切都不会发生,他们现在也会好好的。
“那个人,姓凤,对吧。”景凤七淡淡的开了口,也如愿以偿的看到了陈冥父女俩有些惊讶的侧目,看来她猜对了,真的都跟凤家人有关系,也都跟雪凰部落有关系。
“你怎么会知道?”陈静蝶一脸纳闷的看着景凤七,这小姑娘不是从西北大陆过来的么?为什么会知道当年的人是谁?
“凤家人也是我的敌人,包括在东南大路上的事情也是一样,我们猜测当年七善堂也是因为凤家人才会导致今天的局面,而我很意外的遇到了在明处的七善堂少主囧宝。”景凤七淡漠的说道,显然这样的局面让这父女俩惊讶连连,他们没想到在他们这里如此错综复杂的事情竟然在景凤七的眼里如此的简单。
“你说什么我们就信什么么?”陈静蝶还是不想相信他们,毕竟这种事情除了当事人自己还有谁能说得清楚,谁知道这小丫头哪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将阿莘留下的那枚玉佩放在桌子上,景明月的语气里带着些隐忍,“当年我母亲的死是凤家主导的,当年小妹被人挟持也是凤家人主导的,凤家人就是我们的敌人,弑母夺妹的仇,我还不想扔下。”
陈静蝶这才认真的看着这个语气里带着隐忍杀意的男人,本以为他就是温和的,不论对什么事情都是,但是刚才的这番话去让她看到了这个男人血腥的一面,竟然有些让人意外。
陈冥和蓝雪都没有说话,他们想让自己的女儿自己想明白,自己能过去这个坎儿,这么多年来,阿莘被送走甚至最后的死亡都让女儿背负了沉重的枷锁,现在也许就是打开着到枷锁的唯一机会。
静静的看着彼此,景明月在评估陈静蝶的可信度,而陈静蝶也在评估景明月的可信度,他们不相信彼此,更不相信彼此周围的人,他们唯有相信自己,相信自己的判断。
“来人,去拿条猪肉来。”陈静蝶只是安静的吩咐了一句,并没有说什么其他的事情,转身安静地坐在了房间内的椅子上,她要试一试。
很快便有人拿了一条猪肉过来,顺着陈静蝶的指挥放在了景明月的面前。
看了一眼摆在自己面前的猪肉,景明月眉头一挑,有点意思!
从自家小妹的手里拿过匕首,轻飘飘的在猪肉上画了一道痕迹,看似轻飘飘的没有任何力道,但是画出来的刀痕却深刻无比!
“当初的伤痕。”将面前的猪肉推到了陈静蝶的面前,景明月便不再说话了,她相信这个猪肉上的痕迹便是最好的说明。
看着面前猪肉上的痕迹,陈静蝶眯着的眼睛瞬间睁大,猛地站了起来有些震惊的看着面前的男人,“你确定是这个样子的刀痕?”
点点头,景明月眉头紧蹙的看着突然间发声的陈静蝶,这女人的反应怎么这么大?难道她知道当年是谁伤了阿莘?
陈静蝶有些颓然的跌坐在椅子上,椅子上带着些不可置信,“不可能的,当年他被我刺伤了左右手经脉无法再动剑习武,为何又会在之后出现在西北大陆上以这样的方式伤了阿莘!我以为是那个人的,怎么会是他?”
那个人不是挟持了陈静蝶的人?这个结论让景明月和景凤七都有一点点惊讶,他们完全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们原本以为那个人就是挟持了陈静蝶的人,没想到竟然还另有乾坤。
看着有些颓然的陈静蝶,景凤七突然间了解了这个女人的秉性,现在的颓然是对当年她没有再狠一些的后悔,也是知道了因为她没有再狠一些而害了自己身边之人后的痛苦,这种痛不是一般人能有的,但若是有了便说明这个人的秉性。
起身走到陈静蝶的面前看着猪肉上的痕迹,眉头紧蹙的她忽然间想起了什么,只是那个什么却在她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变得有些不真实,这个痕迹究竟在哪里见过!
“媳妇儿?咋了?”韩时雨是第一个注意到景凤七表情不太正常的人,他突然有一种莫名的感觉,他们家媳妇儿似乎见过这个痕迹或者知道这么个人。
紧蹙眉头的景凤七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韩时雨的话,而是将猪肉抬起了一角,随后恍然间猛的睁大眼睛,“我见过这个痕迹!但是也不对啊……”
景凤七的前半句话让屋子里的人瞬间眼前一亮,可是后面的那句不对却也让他们的心瞬间跌落谷底,只能静静的等待景凤七后面的说法。可是很长时间里,景凤七都没有再说话,而是安静的看着那条猪肉上的痕迹,紧蹙的眉头就没有松开过。
最终没忍住的是陈静蝶,她有些急切的开了口,“景小姐,你知道……”
“我不确定是不是那个人,如果是的话,那么那个人应该已经在西南大陆上了。”景凤七这才抬头看着陈静蝶说道,但是看着陈静蝶的表情,本想不再说话的她再度开了口,“这个伤口我曾经在一个人的手法上见过,这个人名叫上官青,是东南大陆千家千毒依的相公。只不过当初被我所伤半死不活,不知道是否还活着,但是我敢肯定的是上官青的双手是正常的。”
千家?陈冥和蓝雪眉头紧蹙,当年跟他们对着干的人并不是这个姓氏,但是如果是东南大陆的一方强者,还能在重伤的情况下顺利的翻阅山岭抵达西南大陆,可见对方的武功实力,可是他们并不知道这两个人的名字。
“看来你们并不知道这两个人,我只是说了手法很像,也许他们是从某些人那里学来的,这都是不一定的。不过既然这个人隐藏了千毒依和上官青,我自然也不会放过他们,所以既然我们的目的是一样的,陈小姐,我希望在解决敌人之前不要再做这些多余的事情。”景凤七认真的看着陈静蝶,她可不想在解决敌人之前还要扯这些幺蛾子,而且只要干掉了千毒依和上官青,陈静蝶也就没有理由再动自己和大哥了。
点了点头,陈静蝶脸上只是淡淡的恍然,看了一眼景凤七之后便转身离开了这里,她虽然在心理上暂时不排斥景家的人,但她还是不想见到他们。
看着陈静蝶的背影,景明月的双眸眯了眯,这个女人某种程度上跟七七很像,一样的倔强、一样的喜欢将责任扛在自己身上,而这种习惯却仿佛已经形成了很久,再也摘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