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大爷回来了!大爷说那边冬天太冷了,而且年龄也到那去了。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说落叶总是要归根的,那边人死了,就是烧了往雪地里一埋完了;第二年去,哪边是头哪边是尾都不知道?!
从大爷的言谈中,年爱友嘉得知大哥和大嫂是在那开车做生意的,一早就出门了到晚上才回来!家里平时没人照看,大爷在那边,好说能照看一下家里。
由于在那语言不通,别人说话又听不大懂所以也不咋出门,最多也就在屋外走走!冬天屋内也有暧气,但只是觉得用着暖气浑身都不自在。
村子里出省的人本来就是很少的,而且还是像大爷这般年纪的人更是少了!他一回来几乎就成了村上最热火的新闻,很多人找他说话,都对外面非常的好奇。
年爱友嘉能一天真正听大爷说话的机会其实并不多,他早上起得很晚但晚上却又很早就睡了。
家里风言风语倒也是传得很快的,这天是姥爷的周年,因为不是三周所以来的人并不是很多,坐了大概有五桌的样子。
有人在桌上问起年爱友嘉的成绩怎么样?年爱友嘉一向是最怕别人问他这件事的!而这时自己却还没说就已有人先说开了。这人正是父亲:“别提了,他书都不想读了,想出去打工了!还望长辈子些帮忙想个出处?”
有议论这些天在外面所听到的、有议论说年爱友嘉这么小能做个啥的?也有说早些学个手艺什么的,但似就是没有说你到谁谁那去的?!
这天二爸在外面给别人做法事,所以并没有回来。
最后,大爷说了一句话,要不这样你去你杨大哥那去?!
父亲说都是堂兄弟就需不作算什么钱不钱的了,只要能管饭就行了。
有的人也说这样也对,反正那边冷,你年轻小伙子也没什么的!你去,你大爷也就在家就行了。
在起初,刚到二爸家时,看见了四孃,听父亲说四孃是个远房的亲人,关系很近!在早就听父亲说过四孃还会看面相;记得就是在爷爷去世前的十天,和外婆一起去观音庙,路上还见过四孃!当时四孃说了一句话“你回去给他爷爷说,叫他不忙老,我过几天就去看他”当时就觉得好奇怪,但没过多久,姥爷真的就过世了。
而现在,果不然,刚见到她时,见四孃一直看着自己对父亲说“他将来是个大富大贵之人,不过就是年轻的时候会受点波浪”也不知道是不是早年受了外婆的一些影响,听着这些心里却还是开心的!
而当听到大爷说君子坦荡荡话之后,不竟把话重复了次:“你的意思就是说我想到杨大哥那去,然后喊的大爷去帮我问一下嘛,是不是?”
“话,哪那是你那样说的,是大爷回来想得家里玩几天,只是帮你带问一下看你杨大哥那需不需要人?需要的话,看小兄弟去行不?”
年爱友嘉只道自己说话说不清但也只是想把那个意思说出来,听着有许多的人说自己之前说的话不对,他便也不再说什么了。
此时也只是听着眼前的人议论着,但心里却高兴得不得了!终于可以不用读书了。
黑龙江这三个字在年爱友嘉的印象里,那一定是非常冷的!电视上说来好似还有点远,那里的人衣服穿很厚。
天黑时,大爷便给儿子打电话去了!因为时差不一样,杨大哥还没回家,说如果要去得快点。
父亲说怕明天来不及,大爷那边刚一确定下来,他便去街上了!到了晚上手里提着一袋东西回来了;袋子里装的是十二桶红烧牛肉面。
晚上睡觉,年爱友嘉却兴奋得一晚上没睡着。
冬天,挨近过年回来的人是很少的,大爷说他回来时候,车上人也很少,想现在买票是没多大问题的!去可能要坐一天多点的火车,路上买点泡面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父亲早早的便把饭做好了,还煮了十来个鸡蛋!说是让年爱友嘉带路上吃。
年爱友嘉也是早早的起来了,他说晕车因而早饭也没吃就要走,看着父拿着鸡蛋准备住袋子里装,说不须用了但父亲仍是说火车上那么久,哪有不饿的?
雾还没散,有的读书娃打着火把开始在走了。
年爱友嘉看着这些,更始走得急了!父亲肩上扛着一袋年爱友嘉的衣服。听大哥说那冷,于是把能穿的都装到了袋子里,这袋子是家里喂猪装饲料的口袋,这种口袋能装很多的东本西。
看着年爱友嘉背上的书包也是装满了,虽然大多是些吃的但这一袋东西还是有些份量的;这才坚持要送到客车上了才回去。
“友友,你走慢点,早叫你打电筒你又不打,路上高低不平,注意着别跌脚了。”要坐客车其实很近,半个小时不要就到了,而年爱友嘉却是走得这么急!不禁有些跟不上了。
年爱友嘉知道今天是星期一,上学读书的人是很多的,这虽不要紧但呆会如果是碰见老师就不好了。
车子来了!
把东西放入了尾箱,年爱友嘉便飞快的上了客车!
“爸,你上来干嘛?”
“友友,刚喊你你又没听见,我是给你说,你到了那一定要在出站口等杨大哥,别乱跑!我中午就用大爷的手机给杨哥挂个电话,说你上车了。”
“行了,我知道了!车子快开了”
“路上注意安全!家里你不要挂念”
父亲下车了,但却还看着车!
年爱友嘉坐的是靠窗口的位置,年爱友嘉很少会去注意父亲的脸,而今虽隔着窗但却仍是发现父亲瘦了,老了!
“嘿,小娃娃,你今天不去读书啊?”
因为个子不高且很瘦,所以经常会被人说成只是个四五年级的小娃娃!这样的话,年爱友嘉自己都不知道是何时开始习惯的?习惯到别人说他没有教养。
说这话的是个老头,这人,年爱友嘉并不认识!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却也并没有回一个字,偏着头仍是看着窗外。
记得那次在学校晕倒时,和父亲同坐车去看病时,就因晕车而吐在了车上!父亲说晕车尽量不要看窗外,这样就好了。
那次父亲拿了一个白色的毛线帽子给他说要有个少爷样,还有就是下车时,一个中年妇女就坐在身后,看着自己说了两个字“好烦”。
也不知道是从何时开始,年爱友嘉看始有了憎恨心理,他恨那些有人呕吐旁边说烦的那些人、他恨那些不知事情真假而胡说一通的人、他恨那些说话带刺的人、他恨那些落井下石的人。
车子走走停停,但车上的人却似一直没有满过!
年爱友嘉知道,这次会在外面认识了各色各样的人,但有一点是新的,到了那会将是一个全新的自己,没人知道自己的过去。
不知是看着窗外看得太久还是想事想得入了神!这次一扭头却发现车子上的人都满了。
“哥哥”
这人,穿的衣服和父亲的一样很朴素,一样的是头上都有白发。
为什么会叫他是哥哥,那是因为父亲是这样说的。
听父亲说这人叫金怀,他还有一个哥哥,金怀的父亲是个老中医,爷爷和他父亲关系倒是不错的。
奶奶死之前看的病全是到他父亲那看的,听说他父亲为人很不错!奶奶死后的那年底,他父亲也死了。
金怀有两个儿子,听说出去打工了,好久没回来过了。
父亲说金怀这个人肯帮忙下力,在年爱友嘉的记忆里也却是这样!爷爷还没过世之前,就经常叫他下来帮忙插秧、收稻谷,反正好多的事都会叫上他。爷爷当时也经常说不能亏了下力的人,于是他每下来一回,工一完,父亲要不就是给的米、要不就是给的钱!而且伙食也是尽量的开好,虽肉很少但花生什么的是没少过的。不过这人有一次却把父亲的裤子给穿走了,留了一条脏裤子在自己家。
这人确实很好,年爱友嘉记得的是母亲死的时候,他来了的,爷爷过世的时候,他也是来的了。
为什么会对这人印象这么深?那是因为这人不喝酒就行,一喝酒就疯疯癫癫的!有次就亲眼看见他在大路上给一个陌生人跪下,还拉着别人的裤子说:“我跟你们家是亲的,”当时父亲还在那跟别人解围。
父亲说金怀这人原本是不疯的,他之前有个老婆还不错的但后来不晓得是因为啥事?他竟把自己老婆给杀了,公安局的下来抓他去关了没几天就给放了回来!说是他有精神病;当时他那两个儿子都才几岁,后来给他哥得带,现在两个儿子长大了,好多人都说那两个孩子是不认他了还是怎么的?
现在,闲的时候就捡捡塑料瓶,听说最近去哪买了只公猪回来,像是要牵猪吧!
“你也在?”
“嗯!”
“去哪?”
“市里”
这可以说是年爱友嘉第一次与外界接触,下了车也并没有去问人,大爷说过在哪里坐车最快!
原是不想带这么多东西在身上的,但父亲说哪冷!想自然还是带的好!父亲给了五百块钱。
卖车票的是个年轻人,年爱友嘉也不知怎么叫好?一看买票的人倒是不少,排队竟就排了二十来分钟;想也没想就叫了声孃孃,售票员看着年爱友嘉想说什么却又只是笑了笑,重复着年爱友嘉说过的那两个字!后来,年爱友嘉才知道是他叫错了。
虽然在学校的成绩不怎么地,但字还是认识几个!到了候车室却没有位置了。
人很多,有人抽着烟、有人看着报纸。
车箱里,果然如大爷说的那样,人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