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黑的时候,轩辕紫便出现在了神机营,她没有带任何宫女来,她蹦蹦跳跳的模样,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明媚的气息,手里拿了一个深紫羽毛和纯白羽毛颜色的交融的毽子。
毽子是冥天送给她的,不过却不是直接递到她的手上,而是由西乐拿给她的,据西乐说,当时的冥天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她拿到毽子的时候,也没有想到冥天悄悄地将毽子买下了。
走到冥天的房门外停下,她敲了敲门。
门内没有任何声响,寂静无声。
她有些纳闷的又敲了敲门:“冥天。”
房内仍然没有任何的声响,过道上只有沉闷的敲门声。
轩辕紫漂亮的眼睛一动:“不在房里吗?”
她正想转身离开,却又停下了脚步。
只迟疑一个眨眼的功夫,她就伸手推开了房门。房门一点一点的被推开,房间里突然涌出来的气味几乎呛得轩辕紫咳嗽了出来。涌出来的味道很浓,轩辕紫瞬间就分辨了出来,是酒味。
她细白的玉手在鼻子前挥了挥,酒味才没有刚才那样的浓烈了。
房内没有点灯,窗外的月色照了进来,依稀能够视物。
她关上了房门,朝前走了几步将毽子放在了桌上。
房间的一个小角落里,坐着一个身影。与其说他是坐着的,不如说他是半靠半睡在冰凉的墙角,看过去像一滩软泥。他的身边有很多酒坛子,七零八落的散在他的脚边、手边,离他不远处的地板上,有一滩酒迹。
轩辕紫见到这样的情形,大吃一惊。在她的印象里,从来没有看到冥天喝酒,还喝成了这样,像是喝醉了。
神机营的侍卫说过,冥天从来不喝酒的,那这一次,为什么破例喝了呢?还成了这个模样。
“冥天,”她蹲在他的面前:“冥天,你怎么了?”
已经醉了的少年是闭着眼睛的,脸上的模样是一片秃废醉态,少女的话他仿佛已经听不到了,一动不动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浓浓的酒味从他身上散发出来。
轩辕紫抓着他的手臂摇晃了起来:“冥天,冥天。”
他从来没有喝过酒,这一次却喝的这样醉,她有些心慌。
冥天呻吟了一声,却仍然没有醒过来。
她的小脸一皱,脸上又多了几分担忧。
费力的将不省人事的少年扶起来,少年的全身重量都压在了少女的身上,少女踉踉跄跄的将少年扶到了床边。重心不稳,少年一头栽在了床上,少女受力也跟着一头栽了下去,栽在了少年的身上。
轩辕紫喘着气,她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觉得浑身的力气都用光了。
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没有异常,又伸手替他脱了鞋,替他盖好了被子。
做完这一切,她呼出了一口气,离开了神机营。
轩辕紫第二天早上见天冥天时,冥天已经和昨夜截然不同,昨夜的颓废和醉态,消失无影。
他穿着干干净净的玄衣,模样也是干干净净的俊秀,脑后的十二支羽箭紧贴着他的背脊散发出冷冷的寒意,臂弯间是一把银色的大弓,修长的身影映在发光的青石板上,神情又是往日的清冽冷漠。
轩辕紫一袭深紫衣裙停在了他的面前:“冥天。”
他的表情有一刹那的恍然,可很快的被掩饰了。
轻轻的垂下头:“郡主。”
轩辕紫弯腰抬头去看他的脸:“冥天,你还好吗?”
他一愣,抬起头:“我,很好。“
顿了片刻他开口:“昨夜,谢谢郡主。“
“啊,”轩辕紫小声尖叫了一下:“你怎么知道是我,你不是喝的不省人事吗?”
冥天的脸色有片刻的黯淡,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郡主的毽子忘记了拿走。”
那深紫羽毛和纯白羽毛颜色交融的毽子,是他买给她的,他醒过来看到了那只毽子,就知道她昨夜一定去过神机营。
他从怀里拿出了那只漂亮的毽子递给她。
轩辕紫一见到毽子就开心的笑了笑,从他手里接了过来像看一个宝贝似的。
抬头很认真的看着他:“你,昨天为什么要喝酒?”
冥天的睫毛轻轻耷拉了下来,没有回答。
俊秀的脸庞明明没有什么表情,却让人看着莫名的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