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朝过后,群臣搬了二十万两银子,跟随陈瑶苏曼到了东王府,过了数后,一两都不差,苏曼令账房入了库。
苏曼让人去了田庄,薅来萝卜白菜,又让人去菜场的肉铺,剁了猪肉羊肉牛肉,烧了三大锅菜,招待群臣。
每个桌子上三盆菜,一盆牛肉烧白菜,一盆羊肉挤萝卜,一盆猪肉炖粉条。每个大臣面前,是一个大海碗,碗里倒满了酒。
“菜是自家种的菜,酒是自己酿的酒,管够啊!”苏曼道。
众大臣看着面前这大盆的肉,一时难以下筷,怎么感觉像山贼一样?
但是不吃行么?这是不给东王府苏曼的面子,皇上还指望她去前线啦!吃吧!
于是开吃,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众大臣,第一块下口,那筷子就停不下来了,武将们碗来碗去,一时喝得开心,得意忘形,把个腿翘在了墩子上,幺三呵四地划起拳来,早有公公回报,说众大臣在那里吃得正欢。李矩奇怪,让公公前去偷偷地装了三碗,回来一偿,还真的不错,把公公拎来的东王府米酒打开,喝了个尽兴。
苏曼让东子在这里招待,自己领着陈瑶,悄悄地收拾了一下,从后门出去,上路了。
等到众臣酒足饭饱,要与苏曼陈瑶拜别,东子道。
“众位大人,苏曼姑娘有话,各位大人吃好喝足,请各自回府,苏曼姑娘与小姐不能来送各位大人了,很是抱歉,她如今已与小姐小皇子出发,在往南疆的路上了。”
众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走啦?还带走了陈瑶和李叹?
众臣忙去回禀皇上李矩,李矩坐在那里思索了一会,道:“苏曼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就祝福她吧!”
李矩在宫里提心吊胆,起居难安,不思饮食,整日里侯着前方消息,公公稍有动静,他都忙地盯着看。一次次失望,一次次打击,让李矩神经都衰弱了。
这一日,苏曼一行来到离南城不远的地方,只见前面乌烟瘴气,两军阵前,留有一块空地,两边各出一员大将,正酣战在一起。王一龙这会也是拼了,倾巢出动。
只见南城前面,骑在马上的,有王一龙,王一虎,赵清宝,王怀谨,以及上百武将,围在他们的身边。
而对方却是南国大元帅孙郝,大将军岳箫,左将军陈瑀,公主唐伊,以及十八蒙面女子,还有众多将两。
从人数上看,南国大军官兵要多出三成,又有西域骁勇善战的马队相助,看起来南国大军更是威风凛凛。
苏曼领着陈瑶等,绕道去了中间地块,她对于婉蓉德公公以及七凤道:“你们退下,不要跟着我们,以防止激怒对方。”
燕子驾着马车,从中间的开阔地带进入两军阵前,苏曼在车里打开桃核,对九尾狐道。
“不要现身,保证我们的安全即可!”
九尾狐点头,隐身在苏曼身边。
苏曼手里拿着扇子,没有打开,她们的车到了两个将领跟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这辆车上,这怎么回事?车从哪里来?这是要干嘛?
只见从车上缓缓下来两个女子,还有一个穿着黄色马褂的孩子。
苏曼用手绢扑打面前的灰,对两个打的正酣的将军道。
“还不住手?”
苏曼的这一句话,如同没说,别说她的声音小,便是两位将军听到,也不会理她。
而就在苏曼说话之后,忽然两边鸣金收兵的号角响起,两员大将,虚晃一枪,都住了手,向各自的军营撤去。
王一龙和陈瑀几乎同时,一眼就认出了苏曼。
王一龙惊喜,陈瑀忐忑,南国的军营里,见过苏曼的那些士兵,腿肚子开始发软了,不知这个小娘们,又出什么馊主意。
苏曼陈瑶,一手拉着李叹,往南国军营里去。
“放箭!”孙郝见是苏曼,忙地令弓箭手放箭。
“慢!”陈瑀一声怒吼,回头看着孙郝道:“大帅,那可是我的妹妹和我的北夫人啊!”
“啥?”孙郝一时愣住,他没见过陈瑶,但是她见过苏曼,唐清玄交代自己,见到苏曼,格杀勿论,可是,陈瑀的妹妹出现了,这怎么能杀?
孙郝忙地令弓箭手放下手中的箭,只见苏曼陈瑶领着孩子,走到南国大军阵前,对着那边道。
“陈瑀出列!”
苏曼说的是陈瑀,没有错,苏曼就是这么说的。在以往,她都是叫陈瑀为小爷,而如今,却是直呼他的名号。
王一龙心里焦虑,在苏曼陈瑶领着李叹往南国大军去的时候,就要下令赵清宝王怀谨去夺人。被德公公拦住,对王一龙道:“苏曼公主自有分寸,您不必为她担心!”
王一龙看着陈瑀唐伊从人群里缓缓骑着一匹马出来,他后面的那十八女子,也紧跟其后,心里又惊又奇。
“陈瑀,你好威风呀,你就见不得你妹妹好是不是?”苏曼看着高头大马上的陈瑀,用扇子指着他道,“还不下马来?”
“杀了她!”孙郝对那十八女子道。
陈瑀听声,忙地回转身,挺起蟠龙棍,向天空一指,“十八青听令!”
“弟子听令!”
“保护她们,不得让任何人靠前,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弟子遵命!”
十八女子忽然转身,双腿叉开,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南国大军。
岳箫有些尴尬,小声对孙郝道:“大帅,可不能硬来,小爷真的把苏曼当成了自己的大夫人,连伊公主都妥协了,大帅,您常年在外,不知这里面的情况。”
“可是,皇上有令。”
“若是逼反了陈瑀,这个责任大帅能否担待得起?”
岳箫的话,让孙郝倒吸了口凉气,他不再言语,看着前面的变故。
“苏曼姐?”
“你叫谁姐呢?跪下!”苏曼怒指陈瑀,忽然打开扇子。
陈瑀一见扇子,扑通跪下,这把扇子,是娘在屋里,在他们逃离东王府时,亲手交给苏曼的,那时娘对他道:见到扇子,就如同见到你爹,这把扇子是你爹心爱之物,不论你以后到什么样的岁数,苏曼拿着这把扇子,就代表了我们,明白不?
当时陈瑀是点头的,此刻苏曼拿着扇子,怎么能不让他感慨万千?
陈瑀那么高个子,即便跪下,也不比苏曼矮多少,苏曼走过去,一边那扇子打他一边述说着。
“你就见不得你妹妹好是不是?我们东王府刚有起色,你就带兵打过来是不是?你想毁了东王府是不是?”
苏曼的扇子,劈头盖脸的向陈瑀脸上打来。
“哥哥!你赶紧认错!”陈瑶扑过去,眼泪下来,她扑到陈瑀身上,为陈瑀挡扇子。
“陈瑶,你给我让开!”苏曼火道。李叹此刻哭了,大哭。
“陈瑶,难道你爹你娘的话也不听了?”
陈瑶眼泪汪汪,返过身子,抱住苏曼的腿哭道。
“苏曼姐,哥哥知道错了,您就绕过哥哥这一回吧。”
“我没有错!”陈瑀梗着脖子,眼泪在眼眶里转着,“我听说你们在东王府,被杨桐逼着去种菜了,还到处卖菜,我要救你们!”
苏曼上前一把掌,打在了陈瑀的脸上,气得眼冒金星,陈瑀梗着脖子,动也不动,脸上顿时出现了五个巴掌印,苏曼的手也打痛了,在那里甩着。
“姐,姐,您消消气!”唐伊也跑过来,抱住苏曼的身子,讨好巴结道,“有什么话,您好好训,我们听着便是!”
苏曼推开唐伊,瞪着陈瑀。
“好,你现在长本事了,说打就打,好你个陈瑀,瑶瑶,我们走,以后你也没有他这个哥哥,我们去东王墓上,烧点纸钱,告诉你爹娘,他们没这个不肖不听话的儿子!”
“苏曼姐!”陈瑀见苏曼要走,忙地抱住她的腿,苏曼恼羞成怒,都这么大了,抱住自己的腿,两边的官兵都看着,多难为情。
苏曼脸都憋红了,就是车不开陈瑀,忙好声好气道。
“你先放开,咱们好好说话!”
陈瑀不放,嘴里道:“我有什么错,你尽管教训就是,干嘛说这么狠的话呀?姐啊,你让陈瑀,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
陈瑀哭了,是真哭,他嚎啕大哭,比李叹的哭声大多了。
苏曼急赤白脸地看看两军阵前,一个个脖子伸着,像个鸭子一样,忙地对陈瑶和唐伊道。
“你们都退远点,我有话要与陈瑀说!”
她们退去,陈瑶拉着李叹,站在两军阵前的中间,在风中瑟瑟发抖,唐伊过来,脱下身上的披风,给陈瑶披上。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