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又到了去棱创兼职的日子。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ＸiａngｃunＸiａoｓhuo.ｃom
让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打了鸡血似的劲头儿，被袁礼一棒子打蔫儿了。
“袁大哥，我这……”张凯凌为难：“我真没自己去调研过，都是跟同事去的，像我这穷样，一看就不像买房的啊……”
“不是你自己去，我带你去，下面一个月我会带你用各种身份暗调。”袁礼如往常语气平静，“其实……还是挺有意思的。”
有意思？在张凯凌的印象里，袁礼除了工作就是工作，他口中的“有意思”……张凯凌不敢恭维。
暗调——顾名思义，就是假装成购房者，到各售楼处实地调研，总结片区市场情况。与之相对的是“明调”，即直接表明身分，案场会安排售楼员给你讲解，多数是让新人练手儿。两种方式各有优点，明调信息全面，暗调信息更准。
而张凯凌这一周做的表格，就是在为调研做准备。
“袁大哥，那咱们明天去行吗？让我先准备准备……”张凯凌为难地望着他。
袁礼只好点头答应。
第二天天气不错，阳光正好。路旁的桃花、梨花初绽，粉白粉白的煞是好看。对这种先开花后长叶儿的植物，张凯凌一直觉得很神奇。
袁礼在路口接了她，两人便驱车南下，过了浑河，是与母城相连的南部新区。
袁礼将张凯凌做的表格存在ipad里方便随时查看。那年头ipad还是新鲜玩意儿，张凯凌对那用手指就能随意滑动操作的平板很感兴趣。
袁礼说：“咱们与赵哥合作的项目预计下个月初进场，这次调研要了解真实价格。”
张凯凌乖乖点头，目光盯在ipad上。
“你重点看河畔荣城周边的项目，那是咱们今天要去的。”
“好。”张凯凌听话地翻到那个片区。
河畔荣城——张凯凌有印象，那是距离浑河不远的一个刚性需求项目——简称“刚需”。形象、规划、产品给人印象都不太突出。但综合看来，项目未来交通便利、大众价格，定是不愁卖的。赵衍将这项目给棱创，看着倒有几分帮衬的意味。
车子行驶，袁礼好一会都没说话，忽然不经意间开口：“你今天……妆太浓了。”
“嗯？”张凯凌一时间才反应过来，忙解释道：“我跟我室友说今天要去调研，她说我平时看着太嫩，不像买房子的……就给我化了妆，还借我这身衣服……”
张凯凌声音越来越小，自己平时就是学生扮相，今天外套里面穿的镂空黑蕾丝领的米色连身裙，确实跟她平时差太多了。
“要不……要不我把项链和耳环摘下来？”这也是杨春萌给她搭配的，那韩国风的大水钻她也不太习惯。
“算了，下次注意吧！”只听袁礼轻咳一声，就没再说话。
张凯凌哪里知道，她这扮相看似成熟，不过，配上张凯凌那时常稚嫩的眼神，看来就像一个被包养的大学生，生涩还硬要强装妩媚。脸上的妆对于售楼员也许很职业化，但日常生活就显得有些厚重了。
袁礼也管不了那么多，出都出来了，难不成还要花时间给她改头换面？没办法，只能如此了。
只是没想到，去的第一个项目，就被人彻底误会……
那是一位经验老道的美女售楼员。眉峰微挑，目泄春光。讲解品牌、沙盘时，眼光一直在两人身上打量，见这二位即不像兄妹，又不像情侣，便问：“两位是投资还是自住啊？”
张凯凌知道这个楼盘吸引了很多年轻人，遂道：“我住。”
一听这话，售楼员看向两人的目光略有深意，赶忙堆起一副了然的微笑——男人给小姑娘买房，不是亲戚情侣，那八成就是金主和小情人儿了！于是殷切地将两人请到洽谈区，对张凯凌发起攻势。
“小妹妹，你今天到我们项目，姐接待你这就是缘份。”说话间，一双春眸不时勾向袁礼，同时对张凯凌亲切地说着：“我们项目配套非常适合像你这样的年轻女孩。周边七八条公交线路、走几分钟就到地铁口。项目东侧会建起一座大型综合体，吃喝玩乐、购物需求都能满足。想想以后你和男朋友约会、吃饭、看电影，然后进小区就直接回家，生活多方便啊！小妹妹，你看你是喜欢高层、还是喜欢公寓？”
张凯凌不疑有他，看向袁礼，却见他一张冷脸：“我没意见，你自己挑。”
张凯凌皱眉，他这是什么态度，刚才也没交代她要问什么，就不管她了？
这一幕看在那售楼员眼里却是要失宠、送分手礼的样子。只见她向袁礼微微颔首，一双大眼睛会说话似的直勾勾地投向他，袁礼平静地扫了她一眼，别开眼打量营销中心金碧辉煌的装饰。
那厢张凯凌正郁闷着，恨不能剜他一眼，这一冷一热两道目光，让袁礼不自在的清清喉咙。
唱独角戏的张凯凌也只能无奈地佯装外行：“不都是高层？难道还有什么区别吗？”
那售楼员回神，心中却思量这小姑娘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可还是耐心解释着：“不一样，公寓面积小一室的多，高层82至215平，二室、三室、四室都有……”
“那哪个能更优惠一些呢？”这个她在网上没查到。
那售楼员摸不情她的套路，金主出钱，你就挑喜欢的选就是，难道分手还求最后给人留个好印象？
“因为我们目前还没开盘，只是前期蓄客，开盘均价大概七千，公寓和住宅现在各推一栋，全部是开盘当天全款95折、贷款97折。其实，我推荐您看看高层住宅，空间大舒适度也高。”主要是房款高，卖出去她提成高。
张凯凌转头向袁礼求救——他再不说话，她可就要穿帮了！
袁礼难得弯了弯嘴角，却仍旧一脸冰霜：“既然你没想好，那就把一室、两室的挑几个拿来让她选。”
“哦，那两位稍等，我去拿户型图。”
售楼员前脚刚走，张凯凌终于忍不住垮下脸，坐到袁礼所在的长沙发上，小声道：“我哪里说错了吗？”
袁礼扶额轻叹，淡淡地道：“配合不默契，让她想歪了。”
张凯凌半晌才弄明白这想歪了是什么意思，震惊道：“不会吧……”
袁礼语气如常：“随便看看就行，这楼盘也没什么好了解的。”
说话间，那售楼员已经拿了几张户型图过来，有公寓也有高层，均是一室、两室的。张凯凌粗略翻看一遍，对袁礼摇摇头。说实话，这户型真是烂到家了！
袁礼见状起身，略整前襟：“既然不喜欢，那就走吧！”说罢迈步走向大门。
张凯凌愣了一下，对那售楼员说了声抱歉，在她诧异的目光中小步追上去。
没想到，这袁老大也是演技派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