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楼来到了外面,站在刚刚站过的窗外。底下是花坛,种了大片的植物,她根据刚刚的风向朝着左边走了一点,伸手抚摸了一下最表面一层的树叶,再一看手,灰的。
“照顾她的那个小姑娘是什么人啊?”许安然问。
顾问知道她肯定是发现了什么,就说:“听他们都叫她小琪,才不到二十岁。”
“奇怪,她会画画?”许安然说,“还是,鲁蔓会画画?而且,还是素描画?”她说的每一句都是问句,又不像是问句。
“素描画?”顾问看到许安然手套上灰了一片,蓝色的眸微眯,又顺着看向之前飘纸钱的方向,联想到她刚刚举动,大概,她已经排除了是后山飘过来的燃烧后的尘。第一,燃烧残留物不可能飘得到这里,根据风向还有两幢楼的位置可以判断。第二,和她的专业有关,铅笔灰和燃烧残留物留下的痕迹是有差别的。
“走吧,去找聂彻。”许安然说着,便要往外走。如果现场有什么可疑物件,要么是被他拿走了,要么是被警方拿走了。反正不管是他还是警方,找他就对了。
许安然这样想着,走出一段距离后,见顾问没有跟上,就回头看他。这时空中又飘了几片烧过的纸钱,夹着几片白纸碎片。本着好奇心,许安然小跑了几步拾起那几片被烧碎的白纸,一看,竟像是一封被烧毁了的信。她将碎纸片一拼,上面隐约出现了几个字——
天堂,多乐。
*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许安然和顾问才从精神疗养院出来。此时许安然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生理期第二天正是量多体虚的时候,她先是马不停蹄地从苏州赶回了上海,又在现场和工作室来回奔波,原本被痛经折磨得半死的她现在面色已是苍白。
顾问自然看在了眼里,担心地说:“要不你还是先回去吧。”
许安然略微无力地摇了摇头,半哈着腰道:“我觉得这个案子太蹊跷了……”她的腰弯得越来越厉害,几乎要挂在顾问身上才能勉强站稳。
“喂,你还是别逞能了吧?”顾问小心地扶着许安然,蓝眸里染上了一丝莫须有的无奈。要是被律凌辰看到,他恐怕要被炒鱿鱼了吧?
走出精神疗养院一段距离后,顾问才去附近的停车场取车。这时有一辆车开过来在许安然的面前停下,副驾驶的车门打开,是伊莱管家。
“安然小姐。”伊莱上前扶住撑着膝盖一脸痛苦的许安然。
汗水已经顺着许安然的脸颊流下来了,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后心底有一瞬的欣喜,便抬头,身体也顺着那股力道站了起来,可是却在看到空空的车后座之后略微有些失落。
伊莱好似看穿了她的心思似的,棱角柔和了些许,道:“大少爷还有事情处理,但他会尽早回家。他吩咐我说,要接安然小姐回家一起吃晚饭。”
“那Vico……”
“大少爷已经和他通过电话,他有别的事情要去处理。”伊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