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他还想问,为什么你叫他小爸爸?他真的是你的爸爸吗?可转念一想,他要是真把这问题问出去,恐怕就得贻笑大方了。
“这……”许安然又被问到了,舔了舔嘴唇之后,轻敛了下眸子:“小爸爸就是小爸爸啊!”
看到一向伶牙俐齿的许安然此时此刻竟然词穷到如此地步,沈东驰的脸抽了几下,张口便问:“那你的小妈妈是谁?”
不问还好,一问许安然的脸色便变了。连同律凌辰的神色也变得有些严肃,他盯着许安然的脸,有些担忧。
“她……”许安然的声音有些干涩,“死了。”
气氛一下子冷了下来。
律凌辰也放下了手里的咖啡杯,轻唤了一声:“然然?”
“啊?我没事。”许安然无力地笑了笑,端起面前的咖啡轻抿了一口以掩饰自己的情绪。入口的咖啡微甜,浓度刚刚好,是她常喝的味道。
喝了一口咖啡后,她转脸看向有些尴尬的沈东驰,故意揶揄:“诶,好歹你也是个当法医的吧?能不能问点有价值的问题呀?要我是你问出这么没水平的问题,分分钟切腹自尽了!”
沈东驰何尝不知道她的用心?心里虽然泛了暖,却也因刚刚自己无心的问话戳到她的痛楚而微微刺痛。扯了扯嘴角之后,他大掌一摊,道:“我不问了,聂彻,你来问吧。”
聂彻是坐在许安然正对面的,刚刚许安然所有微妙的动作、眼神以及情绪全被他纳入了眼底。从公事公办的角度讲,他的确可以问一些尖锐的问题而不去顾忌她的情绪,可从人情世故的角度讲,他若是刻意去揭许安然的伤似乎有些不道义了。一时间,他竟有点左右为难了起来。
“哎,你们这一个两个的是怎么坐到这个位置的啊?”许安然故作惋惜,“行吧,你们都别问了,我来说。”说完,她喝了一口咖啡,润了润嗓子。
如她向沈东驰提到过的,宋辰亦的确算是她的哥哥,只不过是同父异母。她的母亲就是他人口中的宋汝卿的情妇,也就是俗称的小三。生下她之后,她母亲便抱着她闹到了宋家大门前,逼死了宋辰亦的母亲,同时也在不久之后送了自己的命。而她,那时只有两岁。即便宋家再不愿意认她,她身上毕竟留着宋汝卿的血,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于是,宋汝卿便把她接回了宋家抚养,而宋辰亦当时虽然只有九岁,却也是对大人的事情一知半解,他只知道,是她的存在害死了他的母亲,于是他恨不得她死。
她在宋家两年多的时间里,似乎都是在被宋辰亦的折磨之下度过的。有好几次,宋辰亦极端的手段差点要了她的命。为了避免事情再闹大,宋汝卿便让管家把她送给了宋氏的一个小股东,也就是尹赫。
尹赫好赌,在当时已在澳门欠下了巨额赌债。宋汝卿二话不说全帮他摆平,并定期给他一笔巨款,只让他抚养好安然,但不许让任何人知道她和宋家的关联。
而事实上,那笔巨款,尹赫一分也没有用到许安然的身上。许安然在尹家照样过得鸡狗不如的生活,经常饿肚子不说,还时常被打,还有周围的同龄邻居骂她十分难听的话,还有就是,尹赫是个有着恋童癖的人,时常会对小小的她动手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