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算你狠！”
辛月嘴里嘟囔了一句，坐了下来，与韩山之间隔了两个座位。
韩山嘴一抿，“辛中队长，我又不是老虎，你干嘛坐得那么远？能让天不怕地不怕的辣手女神探怕上一回，不知能不能算是本人的一个辉煌履历呢？”
“都是人，谁怕谁？”辛月咬了咬嘴唇，挨着韩山坐了下来，“说吧，我姑父是为啥晕倒的？”
“怎么说呢？”韩山肚子里寻思，肖严是出了名的好人品，如果实话实说的话，就有往一个昏迷不醒的人身上泼脏水的嫌疑，辛月肯定不相信，自己又何必惹那么多麻烦呢？再说三年前的那件事情还没查清楚，不如应付过去了事。
韩山正琢磨着如何开口呢，却被辛月鄙视了一下，“韩医生，怎么？想编一个故事出来吗？”
韩山摇了摇头，“你知道我是学医的，脑洞不大，编不出什么好故事的。”
辛月的耐心看来已经到了极限，“韩医生，你如果想找一个陪你聊天的人，我好像不并合适。所以，为了尽快结束你我之间的谈话，我还是希望你能够爽快一些，拿出一些爷们的个性来，不要婆婆妈妈的，让人看不起。”
被辛月明里暗里抢白了一顿，韩山并没有生气，他只是很奇怪，自己一直都是挺爽快的一个人，怎么一见到这个傲气的女警官，就变了样呢？难道就是为了看一看她吃瘪的样子？
“既然辛中队长如此咄咄逼人，本人就开门见山的说了。”
韩山做出了一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其实这件事说起来很简单，我与肖老师的感情很好，我们已经三年没见面了，他突然见到我，一激动就晕倒了。”
辛月脸上摆出了一种鬼才相信的架势，“没了？就这么简单？”
“生活虽然有时候很复杂，但大多数情况下还是简单的。”
韩山卖弄了一句，又说道，“辛中队长，生活是生活，案子是案子，拜托你不要把职业习惯带到生活中来。”
“你！”辛月气得站了起来，最后还是乖乖地坐了下来，别说是她，就是神探福尔摩斯来了，也找不出韩山那一段话的破绽来。
接下来，韩山与辛月就那么坐着，谁也不再说一句话。
就在这时，只见一个小护士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请问，你们谁是肖院长的家属？”
“我就是！”辛月一惊，站起来一把抓住了小护士的胳膊，“我姑父怎么啦？”
辛月是练擒拿格斗出身，手劲大得惊人，小护士被她一抓，眼泪都差一点儿出来了，“肖院长，他……他……”
“你们警察就会打破沙锅问到底？几步远的光景，不会自己跑过去看看呀！”韩山也是急了，对着辛月劈头盖脸就是一阵连珠炮。
辛月也顾不得与他一般见识，松开小护士的胳膊就往急救室跑去。
小护士揉着胳膊说：“大哥，谢谢你了，要不是你，我的胳膊就要被她捏断了。”
“举手之劳而已。”韩山摆了摆手，“你们肖院长醒了？”
“醒了？”小护士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说，“听脑外科的刘主任说，肖院长有很大可能，这辈子都醒不过来了。”
“成植物人了？”
韩山也不知道自己该高兴，还是该伤心？
三年前，就是肖严说张钧成了植物人，才导致自己被人扔进了茫茫大海，诊所也被人讹走。谁知三年后肖严却因为自己的出现也变成了植物人，这难道就是所谓的天道循环、报应不爽？
说心里话，韩山并不希望肖严这么快就变成植物人的。毕竟，肖严要是醒不过来，就算是自己找到了张钧，坐实了肖严坑害他的罪名，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肖严为什么要坑害他呢？这个谜底只怕只能问问老天了。
当韩山赶过去时，隔着玻璃，只见急救室隔壁的值班室里已经坐满了人，除了家属辛月和医院的头头脑脑之外，滨海医科大学的几位教授级人物也到了。
韩山刚要往里挤，却被一个保安拦住了，“你是谁？乱闯什么？”
屋里的辛月听到动静，说了一句，“他也算是当事人，让他进来听听也成。”
那个保安见辛月发话了，只得放行。
韩山进了值班室，见能坐的地方都有人坐了，就找了个角落蹲了下来。
只见一个肥头大耳的家伙，清了两声嗓子，“肖院长突遭不幸，我们大家都很痛心，但是人无头不走，蛇无头不行，作为第一人民医院的常务副院长，接下来就由我牵头，集中各方医疗力量，务必要将肖院长抢救过来。”
韩山见过这厮一面，知道他是医院的常务副院长刘清。
刘清缓了缓，接着说道，“刘主任，你具体说说肖院长的症状，我们好对症做出最佳的医疗方案。”
刘主任名叫刘海，是滨海医科大学毕业的高材生，他是肖严上任后，点名提上来的医疗骨干，看起来对肖严很感恩，说话也带着哭腔，他指着墙上的CT片子说，“在座的各位，大多都是专家，想必也看出来了，因为脑血管破裂，肖老师的脑部有大块淤血，已经挤压到了脑神经，情况不容乐观。”
滨海医科大学的副校长杨帆是国内知名的脑外科专家，也是刘海的老师，他点了点头说，“刘海说的不错，如果是小块淤血，我们可以用保守疗法，让病人慢慢吸收，但是这么大的淤血，如果不立即做手术的话，我担心肖院长会突然脑死亡。”
另一位副院长名叫范多，也是脑外科专家，他站起来说，“可是这么大的淤血，就是立即做手术，成功的可能性连一成都没有，大家说说，谁来主这个刀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面面相觑起来，杨帆看向了范多，范多看向了刘海，而刘海又看向了杨帆。
这事也怪不得他们，毕竟肖严的身份摆在那儿，手术成功了好说，你好我好大家好，可是失败了呢？恐怕一世英名都得砸在这里！
眼见陷入了僵局，刘清的胖脸扭曲了几下，陪着笑脸说道，“杨帆校长德高望重，医术高超，这么大的手术当然得由您主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