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公子有缘,交个朋友如何?”
马戎逍抬头看去,就见这客栈二楼的楼梯上,一前一后走下二人。前面一人是个年轻公子,一身淡蓝衣袍,上绣翠竹兰花,一看便是上乘丝绸。黑发束起,带紫簪,下面是一张异常俊俏的脸庞,肤如堆雪,鼻秀挺拔,一对眸子若星辰般璀璨,生的是一副富贵模样。年轻公子摇着一把金缎折扇,缓步下楼,方才说话的正是此人。
年轻公子身后,跟着一个家仆模样的中年男人。男人一身江湖劲装,额宽目阔,浓眉大眼,一副英武样貌,举手投足大气十足。马戎逍可以清晰地感到这家仆身上残余的威压,不知是否有意为之,方才释放威压解救之人,想必就是这人。
年轻公子见马戎逍看着自己,露出一个和善的笑容:“这位公……”
这“子”字尚未说出,年轻公子便脚下一绊,从楼梯上滚了下来。一声痛响,年轻公子展展地摔在马戎逍面前。看着马戎逍,年轻公子挤出了一个勉强笑容。
“主人,当心啊!”那家仆模样的男人赶紧扶起自家的公子哥。
“咳咳”那公子有些尴尬,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对男子道:“拳叔,我没事儿,只是这方才这下楼的身法有些没有掌握好。”
那被称作拳叔的男人满面黑线,自家主人还是这般笨拙。
年轻公子转身面向马戎逍,拱手道:“马公子见笑了。”
“你是如何知道我姓马的?”马戎逍一惊。
“方才在楼上,我可是听的一清二楚。你和那人的打斗,也很是精彩。”年轻公子微笑道。
看来果真是此二人出手相助,马戎逍忙是拱手:“多谢二位出手相助,戎逍感激不尽。”
公子哥笑着摆了摆手,对马戎逍道:“刚才,全是拳叔的功劳。”
马戎逍闻言忙是拜谢拳叔,一旁的拳叔向马戎逍点了点头,算是回礼了。
“不知公子大名?”马戎逍问道:“戎逍何德何能,让二位出手。”
“在下名叫封尘。”公子哥摇着折扇,直勾勾地盯着马戎逍,一双凤眼分外勾人。
看着这封尘公子的样子,马戎逍心中一寒,忙是道:“我可是没有龙阳之癖。“
封尘一笑:”马公子多虑了,我也没有。我看你比我年长,我叫你马兄如何?“
见不是龙阳之好,马戎逍也是松了口气,马兄什么的,这都不是事儿。
“我对马兄有兴趣,是因为你的那把剑。“封尘微微一笑,目光依旧勾人。
无心?马戎逍看着公子,心生芥蒂,来者莫非来抢剑。想到此处,马戎逍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无心古剑。
看到马戎逍有些紧张,封尘忙说:“马兄不必紧张,兄弟我只是好爱这兵刃宝具,今天见了兄弟的剑,只是想品鉴一番。我这里也有一把宝剑,让马兄看看。”
封尘亮出手指上的戒指,戒指之上储物水晶闪烁,便有一把宝剑出现在了封尘的手中。
马戎逍细细看去,不由双目生光。好剑,好剑!只见这剑通体金色,看样子应该是某种合金,只是这合金工艺很是复杂,极是不凡。剑柄之上雕刻盘龙,栩栩如生,剑刃之上流光闪耀。兵刃者,往往华而不实,或者实而不华。如今封尘手中的这把剑,可是实华兼备。只是唯一可惜的,这把剑的剑刃从中断裂,断作了两截。
“可惜啊可惜!”马戎逍嗜好兵刃如命,见到如此景象,已经是顿足捶胸。“若是封尘兄弟不嫌弃,戎逍愿意将此剑修好。”
“马兄会修复兵刃?”封尘听到如此,也是两眼放光,激动地拉住马戎逍的手:“前几日的修行中,这把剑不甚被林中魔兽撞断。此剑对我十分重要,问了几个灵铸师,他们都是无可奈何。若马兄真能修好,那可是帮了大忙了。”
“这有何难?”
马戎逍看着封尘微微一笑:
“我也是一名灵铸师。”
……………………
灵铸师,以灵气为火焰,铸出众之神兵。
只是马戎逍自称灵铸师,可是连灵气都没有,不过马戎逍的师父是那大名鼎鼎的灵铸师,那就足够了。
客栈三楼,封尘和拳叔下榻的房中,马戎逍已经架好火炉。
马戎逍站在屋中央,将那断剑放在铁砧之上,细细打量了起来。封尘和拳叔也是站在旁边,焦急地张望着,看这马戎逍的技艺究竟是如何。
马戎逍看着那剑的端口,上前嗅了嗅,又伸出舌头舔了舔。
看到马戎逍如此不靠谱的举动,封尘也是一惊,悄悄用肘敲了敲身旁的拳叔:
“拳叔,这是干什么?”
拳叔皱着眉头,附耳道:“如果不出我所料,这是一种检测金属成分的方法。这种方法我从未见过,只是在古籍之中了解到,这是一种已经失传的上古锻造术,也是最直接的检测金属成分的方法。没想到这马公子年轻有为,竟会如此奇术。”
“不愧是我看中的人。”听完拳叔的话后,封尘频频点头。
“好难吃……”马戎逍舔过那剑后,一脸嫌弃。
封尘:“…………”
“马兄啊马兄,你就不能认真点吗?”封尘已经在旁边叫出了声。
“封尘兄弟莫急,玩笑罢了。”
马戎逍轻轻一笑,风范十足。转过身来,坐在桌旁取来纸笔,便是走笔如云:
“玄铁六成……
鎏金一成,
赤铜一成,
临锡半成,
金刚石一成
…………”
马戎逍边写边念,片刻后,一张纸已是写满。这舔铁知材的本事,可是老刀师父教给马戎逍的看家本领。
马戎逍拿起纸,浏览一遍无误,便将纸递给了身边已经看呆的封尘。
“不愧是好剑,这工艺果真复杂,不过算你运气好,碰到了我。这些材料我都随身带着。”
封尘惊讶的看着马戎逍,心中已经折服,看来这马兄真是一位高人。封尘低头去看手中的纸,拿纸的手有些颤抖,一时间不知说些什么好,半晌才从嘴中挤出几个字:
“马兄,你这字够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