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面荷花三面柳,一城山色半城湖。
济州城,整个济州府经济和政治的中心,大气繁华。千佛山,大明湖,趵突泉更是游子佳人,风雅侠士游历之地。一年四季,热闹非凡。
趵突泉旁的青石大路上车水马龙,桥廊之上人声鼎沸。泉水平地玉壶,满杯清孤。无数佳人才子更是卖弄风雅,吟诗作对。
然而只有一人,似乎同他们格格不入。
马戎逍蹲在长廊旁边,从怀中掏出一块面饼,长叹一声。
“唉,马戎逍啊马戎逍,你这般丢三落四,居然连那钱囊都忘记了。”
马戎逍从古剑镇游历到济州府,身上的碎银花光之时,才发现钱囊未曾携带。而如今,身上的干粮也吃的差不多了。虽然是腹中鸣叫,但看着这又干又硬的干粮,也是食欲全无。
“这位公子,若是你不吃,可否把这饼给我。”
马戎逍看向身旁,见也蹲着一人。那人衣衫褴褛,破旧不堪,蓬头垢面,左手一根竹棍,右手捧着个破碗,咧嘴一笑,便是一口黄牙。看样子,分明是个乞丐装扮。
同是天涯沦落人,马戎逍想想自己竟和乞丐蹲在一起。索性自己没有胃口,不如将这面饼送与他,也算一桩善事。
“兄台请用。”
马戎逍将面饼递与那乞丐,那乞丐也不客气,接过来面饼就狼吞虎咽起来。片刻后,那面饼已经入腹,就连掉在地上的渣,也被捡起送入口中。
“好吃!”那乞丐干脆席地而坐,拍了拍肚皮。
“兄台真性情。“马戎逍看那乞丐无虑的模样,不禁感叹。
乞丐咧嘴一笑道:“多谢小兄弟,这一饭之恩我记下了。不知小兄弟的名号,他日定当涌泉相报。“
报答什么的马戎逍也没有所指望,只是出于礼节笑笑,自报家门道:
“在下二龙山马戎逍!“
那乞丐闻言一惊,旋即拱手笑道:
“原来是雁鸣山马公子,这雁鸣山一战你的名号可是传遍济州绿林,没想到在这里见到你。“
“不敢不敢。“马戎逍见乞丐知道自己,那也是绿林中人,便问道:”敢问兄台大名?“
“丐帮王明城。“乞丐拱手而言:”人们都叫我王疯子。“
“原来是丐帮兄弟。只是,疯子……“马戎逍有些不解。
“形骸浪荡之外,游历于大千世界。这济州府这般大,华夏国更是辽阔,华夏国之外,国度之多更如星辰,陆地尽头是海,海的那边还是陆地,王某想去领略一翻。”王明城微笑着,满面之上,尽是期许。
王明城转过头问马戎逍道:“那马兄弟又是如何不留在雁鸣山?”
“世界这般大,我想去看看。”马戎逍的回答很简单。
“哈哈哈。”二人相视而笑,王明城道:“未曾想马兄弟也是同道中人,真是相见恨晚。”
说罢二人又是闲聊一阵,甚是欢乐。王明城拱手道:
“马兄弟,青山不改,绿水长流!王某还要去那豫州,先行告退!”
马戎逍转头之时,那王明城已经消失不见。
不愧是丐帮的高手,这转瞬即逝的身法自己可是学不来。就在马戎逍感叹之时,就听得身后河对岸有人叫喊道:
“救人啊!有人落水了!”
马戎逍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人落在水中,湿漉漉地爬向对面河岸,正是刚才的王明城。一时间,马戎逍竟是无语凝噎。什么身法,原来是掉在水里了。
对岸的王明城和马戎逍挥了挥手,转眼消失在人群中。
马戎逍无奈叹了口气,才发现肚子又是咕咕作响起来,之前和王明城聊得欢,忘记了肚饿,现在更是饿的变本加厉了。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既然自己没钱,正好在这济州城闹市,修复些武器挣钱吧。马戎逍架起炉灶,生起炉火,铁锤铜盆一应物品准备得当,便开始坐起武器修复的生意。
……………………
济州城趵突泉边的长栏旁,围起了一大片人,而这些人并不是在观赏泉水奇景,而是一个年轻人。
年轻人聚精会神,望着那熊熊烈焰,瞅准了时机,一锤落下,又稳又狠,溅起点点星火,引来周围较好声一片。这济州城,竟然出了一位行走江湖的打铁匠。
“这后生,磨剪子呛菜刀的本领可真不错!”
周遭一片上了年纪的妇女拍手称赞。
马戎逍将补好的菜刀交了顾主,心中不免叹息。这原本想要给那些游侠剑客修补一下武器,未曾想引来了一群市井大妈。大妈们叽叽喳喳地从家里取出物什,自己便干起了磨剪子呛菜刀的营生。想想自己的这般好手艺,大材小用,也是无奈。
不过好在钱囊渐满,反正无人认识自己,不如多赚些银子。马戎逍想到此处,又接过一把递上来的剪子。
“呦,堂堂雁鸣山的大公子,二龙山的大哥马戎逍,怎么就在济州城做起了打铁匠?”
一个女声在人群中传来,这一声,让马戎逍手中的剪刀险些落地。
这济州城还真有人认得自己,马戎逍循声望去,只见人群中一个少女盯着自己。少女一身侍女衣装,手挎菜篮,看着马戎逍也是掩面轻笑。
“你是?”马戎逍问道。
“宗大小姐的贴身侍女,刘香儿。”少女笑道:“戎逍大哥,已经不认识我了吗?”
“原来是香儿,几年未见,已经长成大姑娘了。”马戎逍上次见到刘香儿,还是那个跟在宗墨湮身后的小姑娘。
“戎逍大哥,请移步府上一坐。”刘香儿对着马戎逍笑道。
糟了!马戎逍一惊,本来想不辞而别,未曾想自己行踪仍被发现。罔自己绞尽脑汁写了那首诗,结果又是被小七宗墨湮看透。
“是不是小七找我?又被她发现了行程。“马戎逍有些垂头丧气。
刘香儿看着马戎逍轻轻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顽皮:
“非也,戎逍哥哥,是宗大卿老爷有请……“
“什么?!宗伯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