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次慷慨激昂的宣言,从应天搬往苏常的百姓明显减少了,江南的民心勉强重新安定下来。
张士诚召来了幕僚和谋士,在吴国公府内日夜商讨,如何应对这四十五万大军。
“苏州乃是江南腹心,城防必须得加固。沈家可以竭尽所能,和吕将军一同修筑城墙和箭楼。”
沈万三看了看吕珍,指着苏州城墙坚定地说道。
他对松江三屠实在是心有余悸。
沈万三的一大半身家,商铺和田亩都安置在苏州城,若是苏州沦陷,后果则不堪设想。
“沈丈大义,小婿佩服。”
张士诚朝着沈万三拱了拱手,应和着说道。
经过一番讨论后,“东面为守,西面为攻”的战略基本确定下来。
苏州城有吕珍,沈万三,黄自发等一批干臣和忠心兵勇驻防,再加上方国珍缺少称霸的野心,所以谈判并无大碍。
如今最大的一个问题是已经在长江上游集结完毕的蒙古梁王孛罗帖木儿。
其人出身蒙古贵族,本就是已死大将答失八都鲁之子,野心勃勃,借着王爵之尊,有割据南方的意思。
几十万元军中,最难对付的就属陈友定和何真两人,他们都有七八万各自的地主武装,再加上元廷在皖南一带经营的水师,实力颇为强大。
反观江浙红巾军,虽有长江水师,运河水师,太湖水师三队建制,但因为银饷不足,建立太湖水师和运河水师的计划只能暂时搁置。
长江水师的两万水勇当中,有三四千为江南制造总局的工匠和守军。
剩下的一万多人则是对半分开,一路镇守应天门户水陆洲,一路结成水寨,在长江入海口防御方国珍的突袭。
驻防应天府水路洲的是盐帮老弟兄赵十三,早年间跟着盐帮走南闯北,水性亦是极好。
他手底下的七千多人,四百多艘大小船只防守勉强有余,若说进攻皖南一带,池州,安庆之类的城池就有些后继无力了。
“俺们还是少水师啊……”
刘伯温凭着三寸不烂之舌,刨析利弊,总算将郭子兴拉下了这趟混水。
但是面对滚滚长江,想要在短时间内拉起一支能和皖南水寨抗衡的水师,他也不禁感到无力。
张士诚轻敲桌子,朝着钱老头问道。
“钱老,江南制造总局如今鼓捣出多少火炮铁铳了?”
“回大人,一共是造了一百八十六门铁炮和七百多杆铁铳。”
钱老头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
他清楚面对几十万元军,这样的火器数量还远远不够。
“已经很不错了。”
张士诚掩饰住失望的情绪,拍了拍钱老的肩膀。
他的义子毛骧已经核实过江南制造总局的管理,近来江南制造总局的确是尽心尽力制造火器,那些工匠也算是用心了,但制造的速度始终上不去,成本也是居高不下。
红巾军之所以饷银不足,江南制造总局的消耗也是一块大头。
张士诚原本以为掌握了火器的制造技术,就可以连着做两万杆铁铳甚至火绳枪,排成方阵便能直接无敌于天下。
可现在看来,真的无异于痴人说梦……
先不说火绳枪的发明难度,单论这不到一千杆的铁铳造价就足矣使得富庶于天下的江南感到压力。
两万杆火绳枪?那估计会掏空整个天下一半的财赋。
“火枪实在是太费银子了,而且一下子也搞不出那么多来。”
张士信摇了摇头,对着众人说道。
“俺看还是得再练一支水师,要不咱们再回苏北找点弟兄出来?”
“苏北被鞑子劫了几趟,都快穷苦了。”
黄自发一听又要招兵,连声叫苦道,“弟兄可以招来,但军粮从哪里拨哩?!”
张士信咽了一口唾沫,询问性地问道:“要不……俺们去征粮?”
“不成!”
张士诚二话不说,一口回绝。
“这年头,谁家不是靠着那两三斤粮食留着口气儿,俺们红巾军中都是穷苦人家中出来的汉子,现在再叫他们去拿穷苦人家的粮食,那还造反个锤子?!”
“那……俺们咋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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