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
蓦地回首，雷天仿佛听见了练卓尧的声音。
为了躲过苍龙的天象攻击，他刚刚躲进了墟理开辟出的异空间。
当风淡云轻之后，雷天才敢重回现世。
现在他正头疼欲裂，所以那一声呼唤他只当是自己的错觉，毕竟好不容易与师父重逢，自己下意识地对师父有所依赖，产生这样的错觉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话说回来，师父还真是厉害啊……
雷天俯瞰着被练卓尧用上清之剑斩落，坠向地面的苍龙。
高高在上的“神”，彻底褪去了那层光辉。
这一刻，雷天眼中所见的，不过是一头体型横贯苍龙国土的巨兽。
不再是“神”，不再高不可攀，向着下方伸出手，恍惚间产生一种错觉，自己竟能够将它降服。
“呵……原来从高处俯瞰其他存在是这样的感觉……虽然这也多亏了师父就是了……”
雷天自言自语着，同时祭出了刻画着朱雀魔法阵的灵符。
正如师父所说，苍龙受伤了。
而且还是让人难以想象的，遍布全身的伤口。
苍龙鳞片崩落，皮肉绽开，然而伤口处却没有涌出一丝鲜血，而是释放出异样的青色光芒。
苍龙在坠落。
阴影投下的地方，整片苍龙国土的百姓都意识到了苍穹之上的巨大存在。
在完全坠落之前，苍龙不忿地对着上方发出了吼声。
并非痛苦，并非愤怒，而是……
困惑。
“人”的身躯为何能承载那样的力量？“人”的身份为何要逾越自己的极限？“人”的逝去为何会如此释然？
质问着，却没有人能回答它。因为那个带给它巨大震撼的“人”已经被“世界”抹杀，再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苍龙想要再度飞跃起来，它不承认自己的失败，然而在它有所行动的下一瞬，自诞生之初便埋下的因果之业缠绕住了它的全身。
是伤痛，是疮疤，是无法抹去的痕迹。
明明没有看见任何东西，苍龙的全身却绽裂出了数不尽的伤口，而它的额头的伤口更是深可及骨。
雷天没有任何犹豫，在苍龙身上出现了伤口的瞬间便发动灵符，使出了自己的最强一剑。
风刃为剑，直指苍龙的伤口。
无形之中浮现出重重护壁，可是在那防御术法生效的刹那，上清之剑虚影一闪，跨越时间的剑意将它们粉碎。
剑身没有任何阻碍地没入了苍龙的皮肤之下，直达苍龙的骨骼。
周遭的血肉被风压碾碎搅烂了一大片，这巨大的伤害哪怕是苍龙也无法忽略。
无比的痛楚！
“苍龙！正眼看好了，我就是百零一世苍龙皇帝，身为护国神兽，听我号令！”雷天竭尽全力喊出了声，而几乎在他的引起苍龙注意力的瞬间，上方的天空中闪起了雷光。
——“奥丁，不要太过分了。这副身躯的主人虽然不憎恨朱雀人，但是对于执行者可不会理性对待。”——
一个略微有些熟悉的声音回荡在此间，雷天一愣，而正是这短短时间里的分神让他露出了破绽。
下方的苍龙转瞬之间腾空而上，对着攻击了它的雷天，它的回应无比简单粗暴。
堪比城池的身躯一掠而过，难以计算的巨力迎面压向雷天。
仅仅是卷起的风就足以撕裂雷天的身体……
而事实却是……
漆黑的狼形猛兽撕裂空间而出，挡在了雷天身前，替他完全化解了这迎面而来的攻击。
“诶？”雷天一愣，尽管还维持着御风术在空中，但是刚才那一瞬，他真的以为自己会死掉。
法克！想不到自己居然也会在这种生死之间有失误……差点就交代在这里了。
只是……
雷天看着眼前保护了自己的黑影状的野兽，心中一片疑惑。
师父虽然能够把他的剑意化作万物，但是应该不会那么恶趣味吧？
会帮助自己的当世之神……
“谑媸？”雷天对着虚空询问。
“正解。”借用了秦晋楚身体的战狼谑媸破开虚空现身在雷天身边，他一脸疲倦的样子俨然是经历了一场大战。
说起来……他不是应该被羲言困着么？
“这样啊……那家伙……”谑媸望着眼前的苍龙身躯的小小一部分，他看得出这上边残留的伤痕并不是普通的剑招造成的。
“百零一世皇帝？百世千叶散，何来百零一世？”苍龙的声音回荡在天际，它想要反驳，想要否定这些企图撕毁契约的“人”。
“所谓的‘百世之约’呢……”谑媸戏谑地笑了，“喂，雷天，你应该不介意我借用一下你的身体吧？”
“啥？”雷天还没反应过来，谑媸便不等雷天做出回答，以化作阴影的利爪贯穿了雷天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