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死了?”借着茶太的眼睛,羲言关注着雷天的情况,他不由得皱了皱眉。
老实说,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完全在他的意料之外。原本,羲言的剧本里,能够登上舞台的棋子并不包括那个有着美貌女子身体的苍老男人。
羲言还记得第一次见到那个纹身时候,是他尚未成为大灵明的时期。而拥有那个纹身的人是守护着东海之上的一个岛国的半神。那一次,是羲言的师父——前任大灵明——雨夷的最后一次出访。雨夷遵循苍龙神谕,将莫须有的罪名扣于岛国头上,以此为由出手,将整个岛国毁灭,沉于海底。从此,那附近的海域常年笼罩着黑雾,更是被水手渔民们称为“奈落之海”。在岛国毁灭之后,那个守护岛国的半神也因此元气大伤,化为幼女的形态。雨夷命令羲言将其封印,但是羲言并没有照做,而是偷偷放跑了她。
那之后,百世皇帝五年,那名半神以寄宿了千万亡魂怨念的姿态出现,并且暗杀了苍龙太子。那时,羲言的计划准备尚不充分,还需要保护苍龙皇帝,于是,他响应召唤现身,轻松将她击倒,并且封印在空间狭间。
按理说……那个岛国的住民应该无人生还才对,没想到却是在这里又见到了属于那个岛国的纹身。能够有这个纹身,也就意味着,那个家伙的正体在岛国的地位相当之高。
严格说来,对方仅仅是一只拥有了上百名亡魂怨念的鬼煞控制着尸体罢了,不过对于极少见识过鬼煞的人来说,确实是相当棘手的敌人。
“也罢,这一次就稍微帮一帮你吧。”考虑了片刻,羲言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要想这出‘戏’变得有趣,我是不应该插手的,不过……现在也不是你退场的时候呢……”
羲言的语气略带不满,显然,雷天的表现远远没有达到他期望的程度。
自己果然还是有点太高估他了吧?或许……不应该封印他的元素感应能力呢。
羲言正准备控制茶太,以茶太之身施展他那大灵明传承的玄术,不曾想,在他出手之前,情况突变……
……
……
因为被血淋淋的场景吓到,那些流浪汉都惊叫着连滚带爬出了巷子,因此也吸引了一些好奇的人想要查看巷子里的情况,然而,诡异的是,那些想要一探究竟的路人只看见平凡无奇的空旷巷道。
而那些因为看见了雷天死状而受到惊吓的流浪汉们也突然安静了下来,他们纷纷茫然地环顾四周,困惑着自己为何突然从阴凉的巷子里出来。
“奇了怪了,这是怎么回事?”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流浪汉们本打算走回去继续睡觉,不过突然之间,他们睡意全无,而且产生了一种对于走进巷子的莫名恐惧……
“这……这还真是见了鬼了啊?”
……
巷子之内——
那名与羲言有着相近面容的女子凭空出现,她有着傲人的身材,纤纤玉指在空中轻轻一点,雷天的尸体就自动立起,漂浮到她的身边。
一直守着雷天尸体的茶太警觉地盯着她。对于眼前突兀出现的女子,茶太十分警惕。尽管对方的脸几乎和羲言一模一样,但是茶太却觉得这个女子让她十分厌恶。
第一次体会到厌恶他人的感觉,茶太也是有些茫然,不过茫然归茫然,她并没有忘记保护好雷天。
“你你你……你想怎么样?我警告你哦,有我在,你休想伤害雷天雷天!”因为激动,茶太说话也有点不利索了。
见到茶太的憨态,那女子不由得噗嗤一笑,举手投足间尽显妖媚。
“小灵明鸟,你可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哦。”
“什么什么狗?我可是灵鸟!”
“嘻嘻……好吧,可爱的灵鸟姑娘,我是来救你的‘雷天雷天’的,能不能乖乖站在一旁,不要打搅呢?”
“你……我感觉你是坏人,我必须保护雷天雷天!”
“呵呵……”她忍俊不禁,道,“可是,现在你的‘雷天雷天’已经死了,我还能对一具尸体做什么坏事呢?”
“这……我……我……”茶太顿时语塞,她也知道,正是因为自己在战斗中大脑一片空白,才没能保护好雷天雷天。如果说她能够果断地使用风之壁阻挡那团黑气的话,雷天雷天是绝对不会死的。
“时间有限哦,毕竟我也只能复活新死不久的人而已,若是拖延太久的话……”
“我……我知道了!你快点救雷天雷天!”茶太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对方,她立刻飞到一边,小心地盯着雷天的尸体,“我会看着你的!要是你敢对雷天雷天做坏事,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有着羲言容貌的女子浅笑着将手放在雷天胸前的伤口,也不见她吟诵咒语或者御使符咒,仅仅是触碰着伤口,那伤口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愈合。
“仅仅是肉体的伤口,输入纯粹的生命力就可以搞定,但是……”她自言自语着,“新死之人的魂魄分散于身躯各处,若是不让魂魄重新凝聚,即使治好了身体也是不行的。所以……这种时候就需要用‘言语之力’呼唤‘真名’了啊。最为可笑的是,所谓的‘真名’并非父母赠予的‘姓名’,而是本人所认可的‘称呼’。”
尽管羲言模样的女子一直在自言自语着什么,茶太却一句也听不懂。什么“言语之力”、“真名”什么的,她都无法理解。茶太很想要询问自己的主人——羲言,不过不知为何,现在的她竟然听不到羲言的声音。似乎在这里,她与羲言之间的联系被完全切断了。
“那么……你的真名究竟是哪一个呢?”她轻轻搂住雷天,并且凑到雷天耳边以颇具挑逗语气的声音说道,“首先,父母赐予的名字——‘雷纳德?瑞德’!”
并没有反应。
“接着,养母赐予的名字——‘斯盖(sky)’!”
仍然没有反应。
“哎呀呀……还真是娇羞的家伙呢,就这么希望我把你过去的各种称呼念一遍么?”她轻轻托起雷天的下巴,细细打量着雷天已然恢复血色的面庞,“然后……师父赐予的名字——‘雷’!”
话音刚落,雷天一股和煦的白光笼罩住了雷天的身体,尽管无法看见,但是雷天分散的魂魄确实开始凝聚起来。
“哎呀呀……果然,对于你来说,最珍惜的还是‘师父’这一边么?”似乎是明白了什么,拥有羲言容貌的女子略有深意地瞥了雷天一眼,“这一次我救了你,下次就让羲言来救你吧。嘿嘿,我可真是大好人啊,救你一命,顺带还帮你解除了羲言那厮对你的魔法封印。如果换做羲言的话,一定会再给你添上别的什么封印诅咒来限制你的实力吧?这样看来,我还真是好人啊!”
颇为得意地自言自语着,女子正如同她出现时一样,毫无征兆地消失了。而失去了外力扶持,雷天也颓然倒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