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取?进来吧!”
石室里的声音,继续说道。
闻言,天取收回了目光,朝石室走去。
推门而入。
石室是个密封的空间,不大,有些昏暗,在其顶部镶嵌着一块用于照明的向阳矿石,正在忽闪着发出淡淡的光芒。
在昏暗的石室之中,只能隐隐看到边角上有一张石床,此刻,在石床之上,坐着一个十六岁左右的少年。
天取走进,这才看清了少年的面貌,长相普通,五官还算端正,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难以形容的气质,让他看起来有些清新脱俗之感,透着与众不同。
“少爷,这是你吩咐的东西。”天取拿出别在腰间的储物袋,递给了对方,退到一旁。
“你的眼角?唉,罢了,罢了,如今还不是时候。”宋溪接过储物袋时,借着微弱的亮光,看到了天取眼角的伤口,轻叹一声。立刻明白了又是那些与他作对的家族子弟下的手。
宋溪清楚,虽然他是宋家的第一天骄,可终究是一个外族子弟,他无法真切为天取做些什么。
天取沉默,他只是一介仆从,从小就过着这种处处看人脸色行事的生活,深知什么不该说,什么不该做。
许多事情,只能深埋在心间,正如宋杰今天一拳挥向他时,在他目中的寒芒。
不可被人察觉。
他隐忍,他迁就,他承受。
一切只因自己太过弱小!
这是弱者的生活。
可这并不是软弱!
胯下之辱铭刻骨,卧薪尝胆终有时!
当今的一切,记在心中,待到日后,百倍讨还!
“这是我修炼时的心得,你一直使用残卷在修炼,使得修为一直停留在二阶多年,无法寸进,这心得也许能帮你一二。”一阵沉默之后,宋溪将一卷黄纸递给了天取。
宋溪也是个孤儿,深知天取的感受,虽然因为资质和实力,导致了二人身份悬殊。
但他对于眼前这服侍了自己八年,从孩童时期起就一直陪伴着他一同成长的少年,说没有感情是假的。
只不过碍于身份,无法给予天取多大的帮助,如今把修炼心得交给天取,也是经厉了一番斗争才做出的决定。
每个修真家族,对于族中/功法都会异常重视,是决不允许被泄漏出去的,即便是相关的心得也是一样。
当然,如果宋溪成为了凝气,那么宋家也会无视了。
这种事情,天取自然是知道,但他没有丝毫的迟疑就接过了黄纸,就像今天老者在收其为徒时,他做出的那份果断与决绝,这是为了变强的执着。
“谢谢!”天取收下心得,只回了这么一句话,这句话是以朋友的身份说出,饱含着永不相忘的恩情。
“你下去吧,好好修炼,我还要闭关数日,有事的话,我会用传音玉简通知你。”宋溪一笑置之。
“是!”
天取抱拳,退了下去,转身之时又郑重的说了句。
“谢谢!”
......
天取朝着他与陈蛮的住所一步步走去,踏着青石路,迎着冷月光。
没有来时被追逐的紧迫感,此刻走得异常缓慢,看着手中的一卷黄纸,心中思绪万千。
说起来,他与宋溪也倒是颇有缘分,都是被捡回来的孤儿不说,天取之名都与之大有关系。
当初,陈蛮将他从无尽长河中捡回来时,正是宋溪两岁那年突破筑体一阶的时候,那时的那场突破,轰动了宋家上下,甚至惊动了宋家老祖,宋溪之名,正是宋家老祖赐予的。
同时,宋家对内禁言死令,向往宣称宋溪是多年前遗落在外的家族旁系子弟,如今机缘巧合之下回归了家族,为此,宋家还大庆了三天。
而天取的名字,也正是那时宋家家主高兴之余,一时兴起给他取的。
天取,天之所取!
“唉。”
天取叹息一声,为命运的作弄而叹息,收起手中黄纸。
此刻,月上梢头。
在这青石路上,冷月光下。
唯有天取一人。
孤单的背影,带着那被月亮拉得狭长的影子尾巴,缓缓前行,在两旁,是缓缓倒退的树木,透过稀疏的树影,看到的是远处宋家宅屋里的点点火光。
心中的孤独感欲浓,不过还好,他并非一无所有,他还有陈蛮。
虽然两人没有丝毫血缘关系,可其心底的那份依赖,天取早已将之认定为了亲人。
走了许久,来到了佣人的居住区,来到一间木房前,天取推门而入,房舍很是简陋,可却干净整洁,
此刻房中空无一人,唯有那烛火还在扑闪扑闪的努力将房屋照亮,在桌子上放着一些饭菜,在饭菜旁有一张纸条。
天取走近,拿起纸条摊开一看,那是陈蛮写给他的,大致内容写的是有临时护送任务,将会离开数日时间,让天取记得练功之类的。
看着纸条上工工整整的字体,如同文人骚客般的言辞用语,一点都不像是一个五大三粗的佣人写出的东西。
说起来,陈蛮以前是个书生来着。
他识字读书的能力,也都是陈蛮所教。
收起了纸条,匆匆吃过了晚饭,天取便盘膝坐于木床之上。
伸手一摸取出了一卷黄纸,仔细研读起来。
过了好一会,天取露出了无比兴奋的神色,这份心得,确实比起残卷要好得太多了,不仅更加详细具体,而且许多不解疑惑的地方,也都有标记说明和修炼时宋溪的参悟。
感受到心得与残卷的差异,天取不由得越加佩服起陈蛮来。
毕竟陈蛮可是完全凭借着残卷,自行修炼到了如今筑体七阶,近乎巅峰的地步。
而相比其他的佣人,即便是修炼再久,天份再高,受功法限制,最多也只能达到筑体五阶的地步,也正是因为陈蛮的高修为,少爷才让他成为了佣人之中的领军人物。
可惜陈蛮的修炼之法大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只能自己适用,不然天取也早已突破了二阶筑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