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言,你怎么还不醒,还要睡多久,家里只有我和熏姨了,爸爸再也没有回去过,也没有再和我说过一句话。”凌瑞很少有机会来看随言,白日里他要上课,晚上凌颂在,他不许他过来
凌瑞拉着随言的手说了这一个月来他所有想和她说的话,她的妈妈是那么的温柔,对他那么的好,她的笑容像太阳一样温暖,可偏偏是他,如果不是当时他说外面怪怪的,随言不会不听凌颂的去开门,更不会昏睡至今
随言的肚子已经慢慢隆起来了,相比第一胎她的肚子更小,完全不像已经怀孕6个月的
凌瑞隔着被子摸着随言的肚子,他不知道随言肚子里的是弟弟还是妹妹
“谁让你来的!”凌颂今天买了随言喜欢的香氛,想早早的来陪小女儿一起闻一闻
凌瑞看到凌颂很害怕,他收回了手,站在一边
“谁让你来的?”凌颂对于凌瑞来说绝对是严苛无比的父亲
凌颂是在无意间看到了那日屋内的监控,因为丧仪没这么快结束,凌颂和随言在丧仪期间就暂时在凌宅住了下来,凌颂担心随言在他不在的时候听到什么怪言怪语,刻意在一楼的所有的房间除了厕所都装了监控
这些监控不仅让凌颂不费吹灰之力把凌轩送进了监狱,更让他知道随言为什么会突然开门
随言在房里陪着凌瑞,给他哼着小歌,可凌瑞的心思都在屋外,他小小的耳朵听到了外面的争吵声,脚步声,还有那一刻戛然而止的平静,“言言,外面怪怪的。”
随言也担心着凌颂,他让凌瑞自己坐着,打开了门
凌瑞亲眼看着凌轩挥着大手把手中的重物砸向随言,她往后跌了几步就倒在了地上,头上全是鲜红
凌颂恨所有有意无意,直接间接伤害随言的人,即使这个人是他的亲儿子
凌颂扬起手就要打在凌瑞身上,熏姨抱起了凌瑞,看着凌颂
“你带他来的”凌颂止住了手,可语气依然凛栗
熏姨把凌瑞护在身后
“不许再带他来”凌颂推开了两人
熏姨强拉着凌瑞离开,凌瑞拽着床把不肯放手,眼看凌颂就要发脾气了,熏姨没有办法赶紧抱起凌瑞
“我不走,我要陪言言”
话刚落,熏姨和凌瑞都愣住了
凌颂走了上来,锁住了门,“你把刚才的话再说一遍。”
熏姨紧紧的抱着凌瑞,乞求的看着凌颂
凌颂不为所动,眼底冰凉,一步步迫近
熏姨抱着凌瑞跑到了床后的窗户前,拼命摇着头,凌瑞已经吓得完全躲在熏姨怀里,他知道他的冲口而出已经彻底激怒了凌颂
凌颂对凌瑞毫无疑问是极其严苛的,他请了诸多的老师给凌瑞授课,更是亲自教他规矩,纠正他的言行
凌瑞一看见凌颂的脸就叫不出言言两个字,可不知道为什么凌颂不在的时候,他能对着随言脱口而出,还越来越顺口
凌颂隔着床,寒冰的眼眸看着凌瑞,“我不止一次纠正过你,过来。”
这个过来是和熏姨说的,他不喜欢有人违抗他,不管是谁
熏姨怀里抱着从出生就跟着自己的凌瑞,小家伙吓得浑身颤抖,发出嘤嘤的哭声
熏姨知道自己没本事挡住凌颂,能让凌颂平息的人只有随言,她没有办法,放下了凌瑞,一只手护着凌瑞在她身后,另一只手拉扯着随言的被子,试图想叫醒她
凌颂看熏姨弄疼了随言,扯过她手里的被子,把随言往自己身边挪
“你不要命了是不是?”凌颂抱着随言,死亡般的眼神凝视着熏姨
熏姨跪在了凌颂的面前,手里还是护着凌瑞
凌颂刚要喊人拖她走就感觉到怀里的人好像动了动
凌颂不确定是不是随言真的动了,轻声的喊着随言,“言言是你醒了吗,言言”
凌瑞露出了个小头,期许的看着
“唔”
真的是随言的声音,她在他的怀里小幅度的动着,凌颂激动的说不出话来,按着床边的紧急按钮
陆远一路跑来吓得魂飞魄散,要是随言有个什么意外,他这个医院,不,有更多的人都要完蛋了
索性陆远是虚惊一场,随言是真的醒过来了
陆远给随言检查的时候,凌颂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怕自己是在做梦
“凌总,凌总”陆远的手在凌颂眼前晃了晃
凌颂推开他的手,盯着随言看
陆远说,“夫人应该没事了,等下我安排个脑部检查再确认下。”
凌颂的眼睛有些红了,他抱起随言,“你再不醒,哥哥真的撑不住了。”
随言的身体还很虚弱,她完全没有力气,凌颂抱她抱的太紧了,她有些闷
“爸爸,言妈妈好像喘不过气”凌瑞也很高兴,他的妈妈终于醒了
凌颂马上放开了随言,“怎么样,哪里难受,哪里不舒服?”
随言微微摇了摇头,“哥哥瘦了,瘦了好多。”
凌颂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从前的凌颂持续保持锻炼,饮食规范,一身的毽子肉和明显的腹肌,高大健壮,可现在人憔悴了很多,肉眼可见的清瘦
随言心疼的摸着凌颂的脸,眼泪缓缓的流了下来,一颗一颗滴在床单上
随言昏迷并非完全没有意识,她听得见凌颂和她说话,感觉得到每日都有人给她清理,给她按摩
凌颂怎么舍得随言哭,抹着她的眼泪,“你是不是看我要打臭小子才醒的?”
随言醒的恰是时候,凌颂想如果今天没有随言他不光要对凌瑞动手还有可能会把熏姨赶走
随言朦胧中做了个梦,梦见有一双手掐着凌瑞的脖子,他小脸憋的通红,就快窒息了
随言是被吓醒的,她的潜意识有多次都想睁开眼,无奈就是做不到
“哥哥干嘛打小瑞?”
随言朝凌瑞伸出手,让他过来,她要自己护着她的孩子
凌颂看凌瑞这会儿又被随言护在怀里,“你让他叫你。”
“啊?”随言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
怀里的小凌瑞不敢看凌颂,不过他知道随言醒了,凌颂再生气也不会拿他怎么样了
“妈妈”凌瑞嘟囔着嘴,说的很轻很轻
随言尴尬的笑着,“小瑞叫啦,他叫我妈妈”
凌颂看着母子二人,念着随言刚醒,他还是欣喜大过愤怒的
“这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