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疼吗?”
听到这句话,楚烟一颤,再次想起她出车祸前,听到的那个声音。
“你怎么知道我撞了头?”楚烟忍不住开口。
楚烟一而再的让自己相信,救她的人是洛君夏。
可在听到薄郁这话后,她还是动摇了。
难道说,薄郁真的……
薄郁闻言,听出楚烟话中深意,他微怔后,一扫楚烟的额头,沉声道:“你觉得我为什么会知道?”
楚烟察觉他的眼神,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额头,一下子摸到了裹在她头上的纱布。
她差点忘了,她的后脑勺还敷着药,所以裹了纱布,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的脑袋受伤了。
“这样吗。”
楚烟放下手,语气淡淡,她移开视线不去看薄郁,却忍不住说道:“我差点出车祸,是君夏救了我。”
话刚出口,楚烟就后悔了。
她在说什么?
这话说的,好像在博取薄郁同情似的。
可楚烟心里很清楚,她并非在博取同情,而是……
试探薄郁。
薄郁那么强的自尊心,不喜欢别人误会,更不会吃闷亏,任由他人抢走了自己的功劳。
如果真是薄郁救了她,听到这话后,一定会说点什么。
“洛君夏?”
薄郁闻言,语气忽然冷了:“他说他救了你?”
听到这话,楚烟心中一跳,她看向薄郁,强装冷静:“我醒来第一眼,看到的人就是君夏,我是在去找他的路上遇到威胁,最有可能救下我的人只有他,不是吗?”
薄郁眼神冰冷盯着楚烟:“看来你对他期待很大。”
“不可以吗?”
楚烟反问:“一个对我十多年如一日的男人,从未做过对不起我的事的男人,我有什么不可以期待的?”
听到这话,薄郁的心脏一紧,好似有一把钝刀用力捅了上去,又再肉里狠狠一绞!
疼得他面庞一抽,差点失态。
“那你这日子过得可真不错啊,到哪里都有男人跟着、护着。”
薄郁艰难开口,他掩饰那一丝颤抖,背在身后的手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上次是洛君幽,这次是洛君夏,楚烟,到底要多少男人才能满足你呢?”
“薄郁!注意你的用词!”
听到最后一句话,楚烟瞳孔一缩:“上次那一巴掌,我真是打轻了!”
“是啊,你打的太轻了,就跟挠痒痒没什么差别。”
薄郁咧开嘴,露出一抹讽刺的笑:“你应该再用力十倍、百倍,打得我摔倒,爬不起来,让我疼到清醒为止!”
他的语气一开始还平静,后面不知为何越来越冷,好似结冰的海面,下方却涌动着湍急的暗流。
说话间,薄郁步步紧逼楚烟,将他们的距离拉近。
近到楚烟闻到了他身上呛人的烟味。
到底抽了多少烟,才会残留这样清晰的味道?
楚烟不喜欢烟味,忍不住皱眉。
薄郁见楚烟看着自己皱眉头,一副厌恶的样子,他紧珉嘴唇,死死盯着楚烟。
“所以,你打我的时候,怎么不再用力点呢?”
薄郁又嗤笑一声:“莫非你还喜欢我,舍不得?”
说着,薄郁抬起手,似乎想要触摸楚烟的脸颊。
“薄郁!你少恶心我了!”
楚烟一把将薄郁的手臂打开,又用力推了他一把,眼神嫌恶:“真不知道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令人作呕!”
说完,楚烟再也待不下去,转身就走。
她真是疯了!疯子才会对薄郁这样毫无底线的男人抱有一丝期待!
薄郁被楚烟推开,皱起眉瞥了眼那条被楚烟打开的右臂。
衬衫下,他的右臂动作有些僵硬。
“是啊,我也不知道……”
薄郁没有生气去追楚烟,反而停在原地,怔怔看着楚烟的背影,微抿着唇,眼神复杂:“我也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最有可能救下你的,只有洛君夏……吗?”
薄郁喃喃,眼瞳深沉,他低低一笑,带着自嘲,他抬起手,抚上那条被楚烟打开的手臂,手掌覆在小臂上。
“滴答。”
鲜红的血染透了白色的衬衫,从薄郁的指缝间,一滴又一滴,落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