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不是活腻了,竟敢弄断本姑娘的鞭子!!!”罗叶登时大怒,这根鞭子跟了她多年,今日就这么毁在了青汣手里,这让她怎能不动怒!
青汣的反应却是出乎意料的平静:“随意伤人的鞭子,断了干净。”
罗叶气极,正要同她动手,却被京兆尹命人拦下:“罗叶郡主息怒,按照规矩,您初来金陵,需……”
话未说完就被罗叶厉声喝断:“闭嘴!你有什么资格来对我指手画脚?!”
被一个外族女子当众呵斥,饶是京兆尹这个老好人的脾气也有些受不了,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起来。
而就在双方陷入僵持之际,丛渝舟到了。
“罗叶郡主,皇上有请。”
罗叶的嚣张跋扈总算还有个度,被身边的仆从劝了几句,倒也不再继续坚持,恶狠狠瞪了她们几人一眼后,趾高气扬地跟着丛渝舟进宫去了。
“哼!区区一个番邦郡主,也敢跑到我金陵地界上来撒野,当真是不知所谓!”程苒不屑地嘲讽道。
看着罗叶跟着丛渝舟离开,京兆尹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反观一旁的青汣和魏岚却是心下一沉,她们怎么也没想到,罗叶竟然是北翟的郡主……
这时,先前那位同罗叶发生争执的姑娘走到三人面前,微微屈膝行了一礼:“方才的事多谢三位仗义执言。”
程苒刚要说话,却被青汣抢先一步:“姑娘怎么称呼?”
那姑娘微微一愣,随即爽快答道:“我叫蓝夏。”
“啊,我知道了,你是蓝氏布庄的人!”程苒恍然道。
“蓝氏布庄?”青汣皱了皱眉。
“青汣你居然不知道蓝氏布庄?那可是整个苍梧最大的布庄!”见她确实不知情,程苒唾沫横飞地同她普及了一番关于蓝氏布庄的各种知识。
从程苒的介绍中,青汣这才知道她们面前这位姑娘正是蓝氏布庄的大小姐,也是蓝氏布庄将来唯一的继承人。
身为蓝氏布庄的少东家,她能一眼看出罗叶身上的衣服料子不是珍品便也不足为奇了。
“方才的事只是顺手罢了,蓝姑娘不必放在心上。”青汣如是说道。坦白说,如果不是程苒这丫头多管闲事,她也没那个闲工夫同这个罗叶郡主对上。
见她执意不愿接受自己的谢意,蓝夏也不勉强,打过招呼之后便离开了。
……
青汣原本是准备把程苒安排在客院,但程苒同两个小家伙玩疯了,非要住在松墨居,青汣也就随她去了。
在长公主热情的邀请下,魏岚也留下来用晚饭。
等到燕西楼从普宁寺回来,看到自己的院子里多了这么两个不速之客,脸色立时就沉了下来。
“燕世子回来了?”魏岚主动打了个招呼。
“嗯。”燕西楼虽然不爽,但还算给她几分面子,微微颔首应了一声。
魏岚倒还算有眼力见儿,见他面色不虞,主动打了个招呼便离开了。
程苒显然就没这么自觉了,依旧自顾自地同惊鸿惊鸣疯玩,甚至都没注意到燕西楼已经回来了……
“程大小姐这是无家可归了?”燕西楼凉飕飕地看了她一眼。
“呀!”程苒吓了一跳,转过身来这才看到他,诧异道:“燕世子什么时候回来的?”
燕西楼瞬间黑了脸,直接把目光看向一旁的青汣:“她为什么在这里?”
“心情不好,暂住一晚。”青汣正看着手里的书,头也不抬地说道。
“她心情不好?呵呵!”燕西楼冷笑一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看她好得很!”
程苒终于后知后觉地察觉到燕西楼的不悦,下意识地小声替自己辩驳:“我就住一晚,而且长公主也是同意了的!”
说完还不忘偷偷瞄了一眼旁边的青汣,一副寻求庇护的模样。
燕西楼咬了咬牙,如果不是顾及青汣,他定要把这个烦人的丫头给丢出去!
是夜,程苒顶着燕西楼的压力厚着脸皮赖在了松墨居,许是今日太累的缘故,几乎是刚沾枕头就睡着了。
青汣隔着帘子看了一眼,即便是在睡梦中,眼角也带着两行泪痕。
青汣默默叹了一口气,无声地从房间内退出来。
月色微凉,皎洁的月光将庭下那道身影拉得很长,清风过处,愈发平添了几分茕茕孑立、形影相吊的孤寂与落寞。
“既然已经决定放弃,何必再来这一趟?”青汣淡淡开口。
丰子翌抿了抿唇,没吭声。
“她……还好吗?”半晌,他动了动嘴唇,声音里带着一股沙哑。
“当然,能吃能睡,能跑能笑。”青汣语气平静地说道。
丰子翌紧了紧拳头,他想说自己问的不是这个,但他同样知道,如今的自己没有立场来问这些,问了也只是徒劳。
他与镇国公府立场不同,将来迟早一天会对立起来,与其等到那个时候让她夹在中间为难,不如趁着现在感情不深,从一开始就避免这一切。
青汣不是不明白他的考量,从理智上来说,他这样的选择自是无可厚非,但在情感上,多少会觉得有些遗憾。
“时候不早了,回去吧!”青汣劝道。
丰子翌整个人愈发沉默,好半天才道:“青汣,谢谢。”
……
丰子翌离开后,青汣反倒有些睡不着了,许多事情都涌上心头,一时间,思绪万千。
静谧的夜里,一阵吱吱呀呀的轮椅声传来,燕西楼来到了她身旁:“还不睡?”
“嗯。”青汣淡淡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过来。”燕西楼朝她招了招手。
青汣回眸看了他一眼,皱眉道:“干嘛?”
“过来。”燕西楼再次重复了一遍。
青汣有些莫名其妙,但还是走到他面前站定:“什么事?”
“低一点。”燕西楼示意她弯腰。
青汣低头看到了他手中的披风,直接拒绝道:“我不冷。”
“可是我冷。”燕西楼抬眸看向她。
青汣嘴角狠狠一抽:“……”
一把扯过他手里的披风往他身上一丢,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