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如古色的铜盆般的夕阳镶嵌在西天上。百度搜索(飨)$(cun)$(小)$(说)$(網)XiangcunXiaoshuo.com百度搜索暖-色-小-说-网絮锦般灿烂的晚霞被谁高高地晾着,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更加艳丽、诱人。一只只鸟儿JiaoXiao可爱的身影经夕阳一照,让人遐思遥远。这些生灵好不快活地啼叫着,在蓝天下翩翩追逐、嬉戏。远村走向朦胧,门前的大河如长练般从天之深处甩下来,直向东迤逦很远。
树泉很是喜爱这夕阳的,以及这夕阳下各种景观。但为了学习,不知错过了多少这样美丽的景致,惋惜之余不免要厌烦读书了。如今他正走在去杏庄的路上,准备上晚自习。由于爱看晚景,因而走得缓慢。如血的夕阳映衬得他瘦削的肩更加清瘦,黝黑的肌肤在晚辉下闪烁着油亮。他那尚未成熟的脸上显得单纯而又冷峻,透露出一种深藏的内在品质。虽说,才十四岁,由于受家庭环境的熏陶,养成了他的内向性格和独立思考的习惯。对世界多多少少有了认识和他自己的看法、见解,因而他封锁禁锢着他自己,约束着言行,从不外露他的内心世界。
忙碌了一天的树泉父母很辛苦,对此他心里每每想到就激动不已。为了减轻他父母的负担,他能做多少就尽量地做。中午放了学,树泉不仅帮着烧午饭,而且一家人吃完了饭,都是洗罢碗筷,才去上学。他晚上一下学后,急赶回到家就不停地干活,割猪草,打扫庭院,收拾房屋和去西面抱空地上晒着的草,然后淘米烧晚饭。等他父母从田里回来抹一把脸,洗了脚,吃完晚饭,他又忙着洗净碗筷,这才打点着拿了书去上晚自习。
那时,田地没有分,什么都是集体的。树泉父母本就老实巴交,只知卖力干活,挣得工分口粮养活几张嘴。但对树泉却要求很严格,除了迫不得已,才让他干活,一般情况下,从不允许他插手做事。他父亲常这样对树泉说:“家里的活计就这么多,我和你母亲能做得去。集体的活又不累人,不用你多操心,抽时间多看看书,为我们争口气。”
今晚事情做多了些又贪看了一会晚景,因而一向去得很早的树泉,竟迟到了。到了教室,已是满屋雪亮雪亮的,汽油灯滋滋地响着,位子上坐满了人,而且王老师亦在。让他吃惊的是,玉花竟然在他的位子上坐着,旁边的位置空着,同桌的人显然未来。这个同桌一向懒得上晚自习,经常缺勤不到班。树泉此时感到脸一阵红,觉得有人在用异样的眼光来瞧着他。在莫名中生出一股怨愤,很想上去骂她一顿。可不知何故,却没勇气,也不想惊动了别的人以及王老师。只是走到她旁边,树泉很不客气地大咳了一声,并且脸色相当难看。玉花抬起头,见了他,竟没有红脸,只微微歉意地一笑,嫣然如花,客气地说:“噢,你来啦!对不起,我这就走。”
树泉感到有些脸火火的,很不好意思地说:“不要紧的。”
玉花侧着头,朝他会心地笑了笑,拿着作业本走了。
树泉看着玉花离去的身影,心里顿生疚意,觉得有点做得过分。但玉花好象没在意,可于良心上,他不能宽恕自己。他坐下来,没有心思地闷闷地坐了一会儿,拿起一本书,放下,再抽一本书,又放下。他轻轻地捶了几下发胀的脑袋瓜子,强自安下心来,随便拿了一本书,看了起来。
显而易见,没法读下去,只是莫名地盯着一处发呆、发痴,做着无缘无故的梦想。既然心不安神不宁,树泉决定出去清醒一下头脑。于是他从后门走了出去,只一会他又回来了。因为外面有月光满盈,他想拿本书出去朗读、背诵。他急着刚推开门,就听见里面“唉哟”的一声,有个女生叫了起来。他赶紧走进去,就见玉花用手捂着额头疼得眉皱多紧,连忙道歉地对玉花说:“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正要出去。——没碰伤吧?”
玉花脸红了好一阵子,急急地捂着疼处夺门向外跑去,边轻轻地说了一声:“没什么的。”
树泉拿了书来到操场外那片荒野上,月光如水银般铺展在地面。绿草纤弄,小花柔摇,虫鸣唧唧,夜色如乳。那学校操场南际有一棵不高不矮的树,树下站着一个人,瞧身影就知是谁了。树泉慢慢地走到她面前,虽有树影遮掩着,仍可见到玉花额头前碰肿了一块,亦浅浅有血痕隐现。他心里顿觉过意不去,低低地对她说:“玉花,请原谅我的莽撞。”
玉花低垂着眼睫,微微地一抿嘴唇,把额头青丝用手理了一下说:“你又不是故意的,况且一点点小伤,值不得这么大惊小怪的。”
“你呀,真好!谢谢你!”树泉求得良心上的平衡,很快就适应起来,便愉悦地对玉花说:“玉花,上次你代数考了一百分,可不简单!”
“瞎子碰了个热狗屎,有什么值得骄傲的。”玉花仰起头,秀丽的面容在月光下更加标致了,那双平素就动人的眼睛会说话般地可可醉死人。她扑闪着两眼,羡慕地说:“你才了不起呢,门门精!而且作文写得相当出色,经常在班上朗读,我怎就没你这份殊荣!”
“瞧你说的。”树泉心里就甜滋滋的,脚底下生了风般身子飘了起来。被女孩子当面称赞,这可是一种难得的荣耀。他想了想,忽然问:“玉花,你将来想做什么?”
“这个嘛?”玉花被他这么一问,不由得皱眉想了起来。片刻,她说:“干什么还不是一样。只要活得实在,活得有意义,就不枉此生了。你说呢,树泉?”
树泉低头看着脚尖,思考良久,然后说:“是呀,干什么不一样。人活着到底为了什么?说清楚却又糊里糊涂,谈糊涂却又清楚得很。我只想别虚度一生,能做什么则做什么,不图那些虚的,唯求能为这个世界奉献点什么。玉花,我说得对吗?”
玉花偏着头,认真仔细地望着他,轻缓地说:“我可没你这么高尚的精神和理想!我父母一心期望着我能考上某个学校,跳了农门,成了龙,将来有个好工作,嫁个好人家。而我却不那么想,在我的梦里,只求能有那么一个地方:静静地没有喧闹人声,没有生活中的勾心斗角;只有一弯月,几竿竹,两三间茅屋,一条小溪从屋前流过。让我有闲暇赏景玩月,怡心爽情,陶冶情操,还有……”
树泉好笑地打断她的话:“瞧你这样子,仿佛世上真有陶潜笔下的世外桃源呢。那只是一种逃避现实的幻想罢了,你怎能有那样的想法。我们应该正视现实,面对现实……”
“好,好,好!”玉花失望地截断他的话,不满地说:“就你是现实主义!”
“嗯咳!”不知谁故意地干咳了一声,树泉和玉花触电般赶紧慌乱避开,各自忙忙地打开书,假装望书默读,心里都是嘣嘣乱跳。
“树泉,看的什么书?”从月光下走过来一个人。树泉一看,原是同村同学蓝益辉。于是他强自笑着,和他打过招呼说:“你有事呀?——我看的是语文。”
蓝益辉个头不高不矮,相貌英俊,成绩在班上数前几名。他是个活泼调皮的人,喜欢搞些恶作剧。但不知为何,如今他象有什么心事,整天忧郁不乐,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一时谁也不理睬。这几次考试都不理想,很出老师的意外。
其实蓝益辉心里明白,他是为了什么才如此情绪不佳,学习落后了。自打入初中后,他就没缘没故地被玉花吸引着了迷,被她弄得神魂颠倒,成天地想着她,要跟她交谈聊天。在这种情窦初开的年龄,难免有一种冲动的想法和怪异的念头。别看初中生才十四、五岁,但豆蔻年华,岁月蹉跎,正是多梦的季节。
可玉花对他很冷淡,即使他有时借故和她说话,也不能令她和颜悦色,甚至于不理不睬,或者冷落了他。年轻的男孩自尊心受到挫伤,很痛苦、忧郁、焦虑和烦闷。于是他沉静下来,仔细思考,其中原因他才弄明白,原是玉花另有所钟。这小姑娘偏偏喜欢和那个同村的相貌平平的树泉交谈,有时还谈得很投机,那亲密样儿令他眼中冒火。
今晚,他一见玉花和树泉先后出去,就知道俩人约好了在外面私谈,一股无名之火冒上心头。他只忍耐了片刻,就悄悄地出了教室。果然,一眼就见到俩人紧挨着喁喁长谈,那情景令蓝益辉看了心碎万断,xiong中怒气奔腾。
树泉朝他走来,蓝益辉真想狠揍他一顿。但他克制住了,只淡淡地说:“月光很美,出来看看。”
“咦!这晚的月亮真不耐,满盈满盈的!”树泉此时抬头望着空中那轮如盘明月,十分感慨地说。
“满则溢,圆则亏,自然之理也。”蓝益辉语意双关地说。
树泉并没理会他的意思,只是在心中赏玩苏轼那句“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的名词,与此情此景一对照,不免生出许多的感想。“玉花,过来看看,这明月好美呀!”
玉花踌躇一会,就慢慢地走近树泉身旁,疑惑地问:“树泉,有什么事吗?”
“看,这月,这树影,这摇曳的小草,这芬芳四溢的花儿,和你这可人的女孩,这不是一幅很好的夜景吗?”树泉竟忘了蓝益辉的存在,拉着玉花的手指东划西地说。
玉花既激动又羞涩,想挣脱他的手,又不好意思地怕把树泉弄得很尴尬,因而迟疑着只是潮红着脸,连连地说:“好美!好美!好美!”
“美是美极了,只是多了个疯子在吵闹!”蓝益辉冷而有点嫉妒地说。
树泉这才知道他的失态,连忙松开玉花的手,尴尬地离开了。玉花刚想迈步走去,可蓝益辉喊住了她:“玉花,别走。我想跟你说句话。”
“说吧。”玉花沉下脸色,冰冷地说。
“咱们还是同学呢,你就这样冷冰冰地对着人家。”蓝益辉心犹不甘地想缓和气氛。
可玉花并不领会这个要求,只是赌气地又迈开脚。蓝益辉没办法,只好说:“我只跟你再说最后一次话,以后再没谁来纠缠你了。”
听他这样一说,玉花感到心里有点失落,于是掉转头,对蓝益辉说:“你这话什么意思?”
“玉花,说内心话,我真的喜欢你!你就不能与我交个朋友吗?”蓝益辉恳切地望着玉花说。
玉花鼻哼了一声,别过了头,说:“这是不可能的!”
“我知道。今晚我把内心话跟你说了,心里也好受。从此以后,我就不会再出现在你的面前。”蓝益辉很凄凉地诉说着,说到伤心处,不由鼻子一酸,有泪在眼眶里盈动。他强自抑制住,继续说:“你我同学一场,但愿在你的记忆里能有我这个同学,我心愿足矣。”
玉花本想对他说些什么,可又打住了,只抛下一句“好自珍重”的话,就跑回教室了。
蓝益辉好不伤心!
望着悬在天空中的那轮明月,他心冰一般冷,眉头紧皱着,蹙成一个团,咬着牙想了想,终于下了决心。然后他没回教室,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树泉回到教室后,就静静地做习题了。直看到后门被推开,他才侧转头。只见玉花低垂着粉颈走进来,同时她斜眼迅速地扫了他一眼,随即就走到前面她的座位上去。
树泉等了好久,也没见蓝益辉的影子。他想,他俩谈了些什么,是不是有关他的事?但细细一想却又不象,因为玉花好象对蓝益辉不热情,有点厌烦的样子。那么蓝益辉为什么不进来呢?也许他回家了?要不就是和玉花约了要出去谈谈?看看玉花是不是又要出去了?
想到这,他抬起头,忽见玉花从位子上站起,手里拿一本书。树泉不禁一惊,果不出所料,心里就怅怅惘惘的,有一种失落感。他刚想收回视线,玉花从位子上离开,转身向后走来。树泉赶紧低头假装看望着书,目光斜视着玉花的身影。只见她走到他课桌前,竟然停住了。
他愣了一下,随即抬起头,不解地问:“有什么事吗?”
玉花脸莫名地红了,有点羞怯地说:“换一下复习资料,可以吗?如果不方便,那就不打扰了。”
“是这样的。没关系,我找给你。”树泉说着就动手寻找资料。
同桌的依然没有来,玉花就顺便坐到那空位上,轻轻地对树泉说:“蓝益辉刚才叫住了我,他说只跟我说一句话。我本想不理他,可碍于同学的面子上,只好停下来,听他说。你猜他对我说了些什么?”
树泉心动了一下,只一会就稍自镇定而冷静地说:“如果不方便的话,请别告诉我。”
玉花轻轻地咬了一下嘴唇,羞涩地说:“他说,他喜欢我。”她见树泉没反应,又接着说:“我说,这是不可能的。他就说,他以后再不会纠缠我了。”
树泉冷而严肃地说:“有这个必要吗?你不该这样的。”他很气愤玉花竟然把一个男孩对她私下说的话告诉他人,把找出的资料随手甩到她的手上,对她说:“你该走了。”
玉花一阵心酸,泪水差一点就要滚落下。她不明白树泉为什么突然如此冷淡,一点情面都没给她留。毕竟她在家里是个人人宠的娇女,在班上又是数一数二的漂亮女孩子,并且成绩不比别人差。而树泉──难道她说错了什么话,是不该把蓝益辉说的话告诉他?她伤心透顶,面对他的冷漠目光,真恨不得从此不理他。
她闷闷地拿着资料走了,回到位子上,怎么也看不下书去。她不明白为什么树泉就突然地变了脸色,那样子令她看了好伤心。是的,谁能明白,这十四、五岁的年代呢?
从学校上完晚自习回到家,玉花想起了蓝益辉的话语,心里酸酸的,不知如何去处理和这个男孩子的问题。她躺在chuang上,又在眼前浮现出树泉的脸来,是那么亲切,又是那么敦厚,让她眼里露出了激动和兴奋的神情。她想了一会,不由得转眼向房外看去。
望着窗外那片月光照着的草地,朦朦胧胧,似谁多情地洒下轻纱,让小草和野花在温馨地抚慰下步入美妙的梦境。树影零乱斑驳,笔拙者的胡乱涂鸦,那奇形怪状令人费解和琢磨不透。不远处,是村舍了,参差百户人家。人们早熟睡了,在这初秋的夜晚,甜甜地做一个好梦。玉花暂把先前的愁虑和不快忘掉,此时只沉迷于这一片月色中。
树泉从学校走回家,一路上想了许多。他感到有些话说得重,脸色也太难看,这让一个女孩子如何能承受呢?虽然她不应该把蓝益辉对她说的话告诉自己,但不必冷若冰霜,在无意中伤了一个人的心。
他抬头望一望头顶的天空,月光淡淡的,宛若水一般,轻轻地洒落,让眼前的一切变得温和而柔媚。秋天的夜空显得空阔,辽远。月光下的田野更加地透出成熟的味道来。空气里不时地飘荡着醉人的香味,让树泉陶醉和迷住。
一段从杏庄到柳村的路程,他竟然走了几十分钟,只因为贪恋这夜色及月光下成熟的味道。他一边欣赏夜景,一边想着玉花。看着夜景,心里会格外地高兴和愉悦,而回想起白天的言行,树泉感到了内疚和自责。他为自己的鲁莽和过激言语深深地感到对不起玉花,在心中一次接一次地骂着自己的臭脾气。
当他回到家,洗漱完,上了chuang睡觉,竟然和玉花一样,失眠,难以入睡。他望着窗外的月色,想着玉花一定会痛苦,在埋怨着树泉。只由于他的草率和冲动,而刺痛了她年轻的心灵,使她无故地受到了伤害。他眼里流露出后悔的神色来,在暗淡的夜光下,显得浓烈,也更加地明显。
树泉在夜里做了一个梦,梦到玉花坐在河边哭哭啼啼,一边擤鼻涕,一边嘴里叨唠着:“好好的,我又没做错了事,凭什么要这样来对我。难道这是上辈子欠下的,今生来还报吗?明明我好言好语好脸色,处处地想和他好,为什么就要如此冷淡了我?伤了我的心,令我想不通,也无法理解。”
树泉见她如此悲悲戚戚,哭得伤心,说得可怜,不由地走近了前,歉意地说:“玉花,这一切都是我的错,不该无意中伤了你!请你原谅我的鲁莽和冲动,以后我会对你好,不再冷言冷语地对你。”
玉花只装没听见,还是依然ChouDong着瘦弱的身子,低沉地呜咽和抽泣。于是,树泉就伸了手去拉她,玉花伤心而无奈地站起了身。他扳过她的身子,然后就瞧见了她一脸的泪痕,又不敢冒犯去替她擦拭,却想着自己口袋里有手帕,连忙地掏了出来,递给她。玉花接了去,一面揩,一面说:“我是真心跟你好,你别总是跟我过不去,把我的心时时地伤害,我会难过和伤心。只要你对我好一点,我会满足和开心。”
树泉觉得她说得真切,再一望她凄婉的面容,就心一软,对她说:“我会对你好,也会让着你。其实,我不是一个硬心肠的男孩子,是仁义和善良的人,你应该信我才好。”
玉花脸一沉,就不信地对树泉说:“你少来!还说你是仁义和善良的人,你的心是黑的,不是红的。我才不信你,绝不信你!”
树泉脾气本来就直,听了玉花如此说,恨不能把心掏了出来,让她看一看。只着急得团团地乱转,他把手直捶着自己的脑袋瓜子,嘴里说:“我要骗了你,让雷来劈我!”
天空就轰轰隆隆地响起了雷声,只见一道闪光划过,把个天空照得如白昼一般。树泉连忙地躲避,却早坐起在了chuang上。望一眼四周,是一片亮堂,原是窗外透射过来的月光照在屋内。
他惊恐万状地望着窗外,以为真的会有雷来劈他。少年的树泉虽然有些胆大,还是感到了后怕。梦里的事虽不能一一地想起来,却能记得许多。他不由得在心里思考着:“我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难道这玉花真的吸引了我?可我是一个穷人家的孩子,不应该有让她喜欢的理由。她只不过是跟我说了几回话,并不会有什么的。”
他所想的只是一种孩子般的思想和感情,并不懂得去深深地分析和剖析。这男孩子和女孩子之间的好,仅仅是同学和朋友的感情,是一种纯洁的友谊和爱慕,并不能上升到爱恋这一个程度和地步。
十几岁的少年人能懂得什么是爱呀恨的,只是朦胧地去喜欢一个人,是想着两个人好了,就可以多说说话聊聊天,并无别的想法。却不知这样的相处和交往,也是如洪水猛兽,被视如犯了清规戒律,一定要坚决地阻止和拦住。
更何况,世人的眼光是毒辣的,也是凶险的。他们看到学生交往和私自地相处,就会想当然地认为他们就是在谈情说爱,就是不守了道德规范,是犯了大忌,定要追究责任。而思想守旧爱在背后议论和说道的人,更是舌头伸得老长,不把他们嚼出事来,是绝不会罢休,也不肯轻易地收手。
因此,每一个孩子都深知此中道理和后果,自觉地拉开距离,不来往,也不交流。只是各走各的路,从不搭腔,也不使眼色。
树泉想到这些种种不利,就有些害怕了,也就在头脑里,骂着他自己:“不准想!真的不准想!再想女孩子,就是下流的东西!”他觉得只有越狠地骂自己,才能令他自己下了决心,要不去想那些女孩子!
这是多么荒唐的事!又是多么怪异的想法!但却是实实在在的事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