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千叶有千般样,万花有万种美,不经历绽放抽芽前的痛,便不会那么动人。
而此刻,孤独一人的七皇子终于在孤舟青灯与海浪颠簸之中顿悟,明心悟己,了无牵挂。
从前,他饱读诗书求经国之略;于画道茶道有独到之处;更是独创出一门为人称道可以流传的字体。
这些荣耀,属于曾经那个柔弱却斯文的少年皇子。
而今,他方才经历过一场人世间最痛苦的经历,这才恍然清醒,哪怕曾经的善良再无力,但却有道可循,有美景可回忆。
为恶,终有果报!
尝尽了失去的痛苦,他终于放下了浮世中的地位虚名,此刻他才能明白宁师师所说的那疯和尚的所作所为有着多么大的意义。
yu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yu知未来果,今生做者是!
在惊涛骇浪之中,七皇子暗念着自小念过的那些经书,一心虔诚而忘却红尘废土。
小舟一叶东去,带着一尊尚未功成的佛子。
而在未来,他终成海之上最仁德慈善佛陀,以他的见悟影响了临海之国的善恶习xing数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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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战终至尾声,血腥充斥着如芒县周围,整片大地如同修罗战场一般可怖。
伤人的同时当然也伤己,世间一切莫不如此。
宋易看着战后的风雪狼骑,受伤的伤员咬着牙忍着痛的表情看上去刚强,实则令人心软。
这时,崔巍走过来说道,“往南而去的千余人确定是陆俊那一脉,当时出主意的是燕九。”
“方剌那边,声势壮大已极,人数号称二十万教众京营一败涂地!”
宋易淡然叹道,“打来打去,辛苦的还都是无辜的人!这些土匪一扫而过,是满足了杀yu,得到了短暂的补给朝廷这边若是败了,赋税便多,真是让人叹息啊...”
崔巍也是一脸肃容附和道,“可不就是这样,千百年来,战事连绵不绝,不是国与国,便是官与匪何时也没有头!”
宋易看了崔巍一眼道,“谁说会一直没有头了?”
崔巍苦笑道,“王爷之才,堪称圣贤之道!可不是我崔巍说丧气话,古往今来也出圣人,哪里停过战争?”
宋易望了望天,语气悠远说道,“因为从前没有,不能认为将来不会!虽然做起来很难,但我们燕云现在便很好了...若整个大宋都如燕云一般,人人有活干,有饭吃,与敌国可以通商,互惠互利,天下人心开化向善,争端能够坐下来谈判,那何愁战事不休?”
崔巍双眼一亮,从宋易的话中听出一股磅礴大气的画卷,忽然间兴奋的说道,“王爷的意思是天下归于燕云一家?”
宋易没好气的瞪了一眼崔巍,他怎么会听不懂崔巍言语之下那潜藏的含义。
“天下几家,都是民心所向!我们还是尽力剿匪!方剌等人渐渐势大,江南那边被攻破了几座城池,民生疾苦那千余人,也不知会造成怎样影响。”
“燕九这小子倒是眼光独到,否则还真的再多剿一千余人...”
“伍坚那家伙倒是学得聪明了,连反间计也开始用了!”
崔巍嘿嘿笑道,“那可是从诸葛军师那边学来的,他守在儒州那边没有到高丽那边和金人干仗,早已经心有怨气了!”
宋易没好气的骂道,“打仗又有什么好玩的了,你们这群人可别真的打仗上瘾了,到时候没仗打了就惹是生非!照样军法处置!!”
崔巍玩味的笑了笑说道,“听说金人在海上开出了一条路,现在也不知道打到哪里去了,俺老崔也有点儿好奇传说中的那se目女子究竟能有多勾人”
宋易鄙视了崔巍一眼,然后忽然想起来问道,“对了,军营里那个姓潘的小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说到这里,忽然间崔巍的神情微微有些扭捏起来,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笑道,“那小姑娘人倒是不错,最近还偷偷的帮俺洗了一堆的汗臭衣裳”
宋易眼神玩味,忽然间戏虐道,“行啊,人小姑娘长得也不错,那天夜里我看到一面,倒是个和善的面相!虽说军中不兴女眷但你若是真的收了那女孩,我倒是乐的支持!”
崔巍登时间老脸一红,憋着半天也说不出话来,只得抛下一句笑骂声落荒而逃,宋易望着崔巍狼狈的样子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笑什么,这么开心?”
宋易转头,看见赵惊雪一脸奇怪的盯着自己。
这丫头几天下来好像憔悴了不少...
宋易一边走过去,一边说道,“男人之间的事而已!看你气se不好,难道是那天受了惊吓?早前说过你别蛮来,你偏不听”
赵惊雪看着宋易想骂却又骂不出口的样子,不禁有些羞愧的说道,“我现在知错了嘛,你骂骂我也没事的,我不生气!”
“都没事就好,骂你又有什么好处?反正现在你也知错了,我看你最近也是吓坏了,还是注意休息,晚些时候我会让人送你回幽州去!”
赵惊雪神se一滞,变得有些伤感,咬着唇对着宋易乞求道,“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这次保证不捣乱了,乖乖的呆在军中哪也不去!”
宋易摇了摇头,态度坚决的说道,“不行!方剌那伙人不比梁山匪,他们现在占了临安府那边,人数众多,而且已然有了森严的制度,不是那么好打的,风雪狼骑两万人先行到了那边,恐怕再加上我这边的人,还是不够的。”
赵惊雪低着头,一脸失落,忽然弱弱的问道,“扶摇姐姐她没事,我想去看看她都怪我不好,害她受伤。”
宋易无奈的笑道,“扶摇肯定在麦田的哪个角落呢!只是奇怪得很,这丫头这几天都像是躲着我一般,奇奇怪怪的,你去找找她,她的伤应当没事的...”
赵惊雪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对着宋易笑了笑跑开了!
望着小公主那有些孤单的背影,宋易也不禁微微叹了口气。这丫头倒也有些可怜,爹爹死了见不到最后一面也就罢了,现在连唯一的亲人七皇子的下落也不知道了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