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新时间:2014-05-09
幽州这边,暂时打算还是以哭穷为主去推诿五万人粮草物资一事。
诸葛祁在这件事上还专门组了一群最认死理的酸儒准备上京去哭穷,别管这边来了多少人,燕云这边都不肯让步。
哭穷之余,干脆就让朝廷申请派些官员去燕云上任,顺便说道说道燕云连衙门都没几座的事情。看看那些人舍不舍得拨钱去燕云,就算舍得拨钱去,恐怕真的要派人去燕云这边,其实也是没什么人愿意去的......
北方向来寒苦,条件本就逊于东南等地,再加上燕云之地久疏与朝堂管制,且许多年的战争下来,哪怕不曾看见,也能想象那里的艰辛苦楚,谁又愿意去那里为官?
谁不想十年、或者更多年的寒窗苦读换来的是风光无限的好日子,真个是为了兼济天下才寒窗苦读之人百年来也出不了几个,大多数人一开始或许还有一腔热血忠魂,等到真正吃到苦,又或是享到了福,那一腔热血早已变质...
所以,对于五万人粮草物资这件事,燕云这边还不算太过担心,毕竟朝廷那边也不会做得太绝,若是燕云这边真的不提供粮草,这五万当真要直接折头往返?
那岂不是天大的一个笑话?
所以燕云这边一干人等都还是将另外两件事当作了重中之重。
这一天,众人还在讨论在南边制造麻烦的同时,王书却约了宋易去城外闲逛。
说到底,不过是她想将自己的决定告诉宋易而已。
其实,王书在宋府没有收拾包袱这类行为已经被宋易看在眼中,所以心中已然有了些把握。但是毕竟还是想要亲口听到王书的决定,这不但是一个简单地决定,更关系到以后高丽国将牵动的大势...
雪中,她亭亭而立。
面对着宋易不再有羞涩脸红,神态分外的郑重的盯着宋易问道,“如果你向我保证,高丽复国后你不会像辽金强盗的土匪一般霸占我们的国土,我就站在你这一边,今后高丽与燕云工攻守相望!”
宋易笑了笑道,“你倒是想得透彻!赵泽发兵五万,显然要的不仅仅是帮你复国而已...但其实在我看来,他的目的却没有错。而你提出的要求,自该能用相等的代价来交换......之前我和你说过的吧?国事,也就是买卖...”
王书淡笑了一下说道,“我还记得,你当初的条件是,高丽为燕云提供养马场,并暂时借用几个地方对吧?我答应你就是!”
宋易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表情平静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只是较为重要的一些条件,还有比如...我方在为高丽复国中付出的代价,将来在高丽复国成功后要慢慢的还给我!而且,高丽与燕云的边界可以设立防卫驿站,却不能阻止两国之间的平民正常来往流通......其他的一些,不太重要,我会给你列一份清晰的名目...”
“呵呵。你还是那么过分!”
“可是,这还不算太过分对吧?”
“好...我答应你!但是...现在你能告诉我,你怎么去抵挡你的皇帝陛下么?”王书一脸好奇的问道,这也是她最为关心的问题了。
宋易露出一个狡猾的笑容,淡然道,“很简单...从今天起,你便逃了......等到你复国那天,再出现吧!”
王书愣了一下,然后笑道,“你是我见过最胆大包天的臣子了。”
“你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国王。”宋易笑了笑说道。
王书顿时满面羞红,没好气的瞪了宋易一眼嗔道,“你何时变得这么登徒子了?”
“连登徒子这词也学会了,看来高丽果然是连骂人的话都没有自己的啊...其实在我看来,你们若是归于大赵,那倒真是一件好事。”宋易淡然说道。
但这个玩笑瞬间让王书的脸色肃然起来,她眼神坚定的说道,“那你们的行为有与辽金有何区别?”
“当然有!你之所以向大赵求救,无非是因为大赵是有德望的国家,而就连你们高丽所说的语言,用的文字,跳的舞姿......都从我大赵而学去!既然这般崇尚大赵的风物文化,归服于大国岂不是最好的选择?”
“你当真这样想的话,那我们之前说的话算是白说了,当你们霸占高丽王宫之时,我王书也会以死明志,让四海之内的人知道大赵也是强盗土匪!”
看着王书那一脸绝然的表情,宋易忽然奇怪的笑了笑,然后说道,“不会有那一天的,因为你要活着...”
“哼!”王书神色冷淡的瞪了宋易一眼。
宋易盯着王书平静的说道,“其实你也不知,你的祖上或许就是赵人,又或者与大赵的祖先本是渊源......这样的过去你无法左右,而将来高丽人与大赵人成亲生子你也不能左右...你们与大赵的生活本无太大的差异,何必执着于苦苦的偏居一隅,守着那守不住的土地,却偷学着别人的生活习惯?这一点......难道就没想过改变?”
王书眼神冰冷,却不知因为想到什么,心跳却莫名的快了一些...对了,宋易所说的成亲生子......她忽然想到,若是自己将来...与一个大赵人生子了,那岂不是......
这样想着,忽然一股巨大的彷徨和恐惧感弥漫全身,看着宋易的目光竟开始变得复杂而惊慌起来...
“我不想听你说这些......”王书大叫了一声,阻止宋易继续说下去,心情乱糟糟的,忽然觉得茫然起来。
她一个人,怎么能做到呢?她一个女人,怎么能阻挡大赵侵占高丽的土壤呢?哪怕大赵最终不占领她的家,但是...若是大赵的男人能够自由的进出高丽,那高丽的女人就能嫁给大赵人,给大赵人生孩子......到那时岂不是...高丽与大赵无异?
这般胡思乱想着,王书忽然觉得面临着一个前所未有的茫然局面,她感到自己是那么的渺小而无力。
高丽...大赵,王书...宋易。
若干年后,眼前的这些分歧,迷茫,终将淹没!在那时的王书心中取而代之的将只会是一种释然。
但是,在若干年后的若干年前的现在,王书心乱如麻,甚至觉得心中多了一种恐怖的情绪存在着,使她感到惊慌!
这一切,都怪宋易最后的那一番话!
(天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