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叶少爷回到家时,流恋已经在正厅等候多时。叶家二老正和她聊的不亦乐乎,看见叶晋渊后,忙笑着道:“你怎么才回来?阿恋都等你好久了。”
叶晋渊眯起眸子,心想这才几天功夫,流姑娘就变成阿恋了?看来小神棍魅力不小啊,照这么发展下去,他娘估摸着都要张罗婚事了吧?
“叶公子,今个一天可有收获啊?”流恋大大咧咧的问道,料定叶家二老也听不懂什么。
叶晋渊微微点头,不动声色道:“到我书房再聊吧。”
流恋还没回话,叶老夫人就忙呼唤。“急什么?先吃饭!吃完饭你们在慢慢聊~”
两人相视一眼,眸光灼灼,像是十分有默契,单靠眼神就能交流似的。一阵秋波互送之后,叶少爷刚想说“我们有事,就不吃了。”话还没出口,就见某天师站起身笑的甜滋滋,一把就挽住了老夫人的手臂。
“老夫人您真懂我的心思,一眼就看出来我饿了。真是目光如炬,火眼金睛啊!”
“……”
老夫人被哄的开开心心,叶少爷的一张脸已经黑成了一片。明显他们凑不成一对,默契感为零,注定不是真爱。
这两人互相嫌弃,可看在叶老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她盼儿媳妇盼的太久,这会儿难得见儿子对一个姑娘有点心思,当然心里高兴的很。
很快的,晚饭过后,夜幕降临。叶晋渊约流恋在书房见面商讨白天的事情,可流恋却摇了摇头,伸手指了指叶少爷的屋子方向。“还是去你屋子谈吧。”
叶晋渊愣了愣,刚想说男女授受不亲什么的,流恋就一脸鄙视道:“你连我的脸都摸过了,这会儿再来跟我害羞,就有点装了吧?”
“……”
叶晋渊回不出话来,只好听小神棍的,领着她一起去了自己的屋子。为了避嫌,叶少爷没打算关门,可流恋一转身随手就把门给关了。
“流姑娘,你……”
“别你你你的,快跟我说说,从张知县那里打听到什么了?”
流恋把叶晋渊推到桌子边坐下,老油条似的倒杯水喝了一口。叶晋渊早知道流恋的德行,也懒得和她再计较,叹了声气,开口道:“张知县圆滑的很,我一提到当年剿匪之事,他就刻意回避想岔开话题。
“看来你和他大战了三百回合了吧?说吧,谁赢了?”
流恋听的起劲,叶晋渊冷哼一声道:“三百回合?呵~那种角色哪里需要我费这么多功夫。一壶茶的时间而已,便探了个大概。当年青城十里坡一带偶尔有山贼做乱,张知县有心平乱,但无奈力不从心。可自从杨威来衙门当差之后,此事明显好转许多。”
“哦?怎么说?”
“青城乃大城,繁华仅次于京都。城外十里坡有山贼,打劫过往商旅富甲,朝廷官府不可能坐视不管。那会儿张知县刚来青城上任不久,估摸着也是雄心壮志,但无奈自己没那本事,手底下也没个会做事的人,所以为此头疼的很。”
叶晋渊回忆着白天和张知县谈话的内容,连串起来,明白了个大概。“张知县说,自从杨威来了衙门之后,主动请命去剿匪。可他带着其他衙役一起前去的时候,土匪窝已经人去楼空。张知县只当是土匪走了,自此过了好一段太平日子。后来又过了几年,又传出土匪作乱的事,张知县便派杨威前去瞧瞧。然而就是这么一趟,杨威就再也没有回来。”
“当年一起随行的衙役其实也一个都没回来,是么?”
流恋淡淡说出这么一句,叶晋渊眉梢一挑,颇感惊讶。“你怎么知道?我花了好一番功夫才让张知县开口。当年此事影响颇大,张知县怕承担责任,就对上面隐瞒了。那些拖家带口的,通通塞了钱封口。像杨威这种没什么亲人在的,就做失踪处理。”
“嘁,老匹夫~”
流恋不屑的冷哼一声,摇了摇头不再多说。叶少爷这边的情况大致说完了,便开始打探流恋那边的情况。流大天师敲了敲桌子,答非所问道:“叶少爷,其实我心里有个大胆的假设,你要不要先听一听?”
叶晋渊眯起眸子,“如此,那就先说来听听。”
流恋伸手蘸了蘸茶水,毫不意外的惹来某少爷鄙视的眼神。她视而不见,在桌子上比划道:“假设,杨玉玲和杨威其实本来就是山贼,他们来到青城或许是采办,或许是逛街,亦或者是办什么事之类,总之杨玉玲无意间结识了岳家的大少爷,应该是芳心暗许吧,后来她弃恶从良,隐瞒身份嫁进了岳家。杨威自然而然也跟着来到了岳家,并且由岳家老爷子出面,在衙门谋了个差事。”
叶晋渊闻言,不怎么赞同的摇了摇头。
“如果照你这么分析,杨威暂且不说,那杨玉玲为什么放着好端端的岳家大少奶奶不当,还回去山贼窝干嘛?况且她和岳家大少爷育有一女,且不说夫妻情分,公婆情分,单单是她女儿,她也万万不可能下得去手啊。”
流恋一拍桌子,激动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啊,所以我一直都想不通。我个人觉着这件事很重要,只要弄清楚了,案子差不多就能水落石出。”
“弄清楚?怎么弄清楚?”事情过去这么久,知情的人怕是都不在了吧。
等等,不在了?叶晋渊猛地扭头望向了流恋,就见她露出一副“你悟性很高”的表情道:“叶少爷,岳老一家子死的蹊跷,我们跟他们接触过几次,却甚少听他们提及杨玉玲。我敢跟你打个赌,岳家二老绝对有隐瞒我们的事情,杨玉玲为什么失踪?为什么狠心到带着山贼杀了岳老一家子,这其中,必有原因。是非恩怨,问过当事人,便知分晓。”
说及此,流恋跺了跺脚,勾起唇角望向了门外。“天都黑了,你们一家子还躲着见不得光么?出来见见人家叶少爷吧。托人家办事,好歹也要坦诚相待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