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糕打个哈欠,耸拉着眼皮,挂着两个硕大的黑眼圈说道:“啥毛病啊?医生开完药了?”
他压根没注意他姐姐干嘛去了。
白袅袅冷淡的“看”着他:“你晚上做贼去了?”
年糕贼笑一声:“偷塔去了。”
他如今还会冲着姐姐开玩笑了。
原来是打游戏。
白袅袅一边被他带着往药房走,一边说道:“不要觉得年纪小就可以熬夜,等你秃的时候你就会发现秃头来得很秃然。”
来自一个曾经是秃头少女的忠实劝告。
年糕听得一愣一愣的,满脑子都是秃秃秃。
他下意识摸了摸头顶,嗯,还有头发,不着急。
“姐,你要买什么药?”年糕自觉最近很听话懂事了。
白袅袅却拒绝了他:“你在这等着,我买个药就回来。”
主要是她买的太多了,复述给一个不靠谱的,不如自己去。
还不用解释太多。
真要问,那就是高兴就好。
年糕满脸疑惑,他姐能行吗?
年糕百无聊赖的在踢着石子,想出去浪,或着蹲家里。
跟姐姐一起始终还是不太自然。
嗐,啥时候他姐姐也能温柔一点?
白袅袅一只手提着大包小包一只手用着盲人手杖,走出来,隐约见到那团矮小的影子蹲在台阶边望天。
一副思考人生的样子。
年糕头一扭,发现负重的姐姐,他已经养成了一个惯性,上前就要去提她手里的东西。
却被白袅袅躲开了。
“里面还有。”白袅袅淡声说完,就见药店工作人员推着一个推车出来。
微笑的看着年糕:“这位就是您的弟弟吗?可真年轻。”
不,我这是年纪小!!年糕在心里呐喊。
却不得不背负起这些沉重的包袱,小小的年纪终究是扛住了不该有的重量。
其实药盒都不是特别重,重的是一些药剂,但那些考虑到不方便带回去,白袅袅能买多少。
买得最多的是退烧,止血止痛之类的。
两人满载而归,年糕像一座移动的小山。
回家时,难以避免的遇到了左邻右舍嘀嘀咕咕的。
白袅袅目不斜视,直直的走回家,留下年糕一人再次承受了重重的阴影。
“哎哟,年家娃子,你家姐姐眼睛还是看不见?”
“你家那么有钱就没去看看?”
“这姑娘以后可咋办哦?眼睛有问题,以后嫁的人也不会怎么样……”
“年大丫头有18了吧?我有个亲戚,虽然嘴巴有点问题……”
年糕礼貌性的微笑逐渐僵硬,忍无可忍的说道:“我姐还在上学呢,不急。麻烦让一下,我要回家了。”
其中一人扒拉了那位自荐亲戚的:“人家看不上咱村里的。”
那人啐了一声:“瞎都瞎了怎么读书?就傲吧,看她找得到个什么好男人?”
年糕加快了脚步,心里念叨,不和这些人计较。
以她们这辈子的见识也就这样了。
只是心里还憋着一股火气。
回到家,不见白袅袅,这股气腾的就上头了。
将负重重重卸下丢在地上,气鼓鼓的叫了声:“姐?你东西放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