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被杨琼狠狠掼倒在地。他浑身剧痛,抬起头来,只见杨琼面沉似水,眸光阴鸷,正负着手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何晏之呆呆地看着杨琼,好似看着一个凶神恶煞要向自己索命,而下一刻,对方已经死死掐住了他的脖子。
何晏之的呼吸急促,脑子里嗡嗡作响,身体上的剧痛和精神上的极度疲惫缠杂在一起,使他的眼前一阵阵的发黑。恍惚之中,何晏之觉得自己仿佛又回到了最初上擎云山时的惶恐岁月。那时的自己,每天都过得胆战心惊,杨琼的喜怒无常让他倍感畏惧,却又如一杯甜蜜的毒酒,缠绵悱恻间,叫他欲罢不能。
杨琼冷冰冰地说道:“那个孽种呢?你把他扔在哪里了?”
何晏之勉力笑道:“宫主……不是想杀了他么……怎么又关心起……孩子的死活来了……”
杨琼勾起拳头猛击何晏之的腹部,咬牙怒道:“找死!”
何晏之痛苦地蜷起了身子。杨琼此刻用了全力,数拳下来,何晏之便开始口吐鲜血,整个人支撑不住地往下滑去。杨琼一把攥住何晏之的头发,几乎将他整个人提了起来,冷冷笑道:“眼看着沈碧秋快死了,便不顾一切地跑出来救他?果真是兄弟情深哪……”杨琼的唇角衔着一丝讽意,“你不是要代替沈碧秋去死么?我成全你好不好?”
此时的何晏之已经听不清杨琼在说些什么,连眼前的事物都开始变得模模糊糊起来,他只是无意识地摇着头,口中泻出难忍的呻/吟之声。杨琼却发了狠,又一口气连击了十数拳,随之,抬起脚来狠狠将何晏之踹到一边,这才觉得鲠在心中的那股烦恶之感稍稍平复了些,
何晏之整个人撞在身后坚硬的石壁上,顷刻间体内的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他似乎能听到自己的骨骼发出清脆的断裂之声,右手手肘随即传来一阵剧痛。何晏之迟疑地抬起右臂,望着软软垂下的右手,一时间脑子里浑浑噩噩的,只是讷讷地想着:手是脱臼了么?我快要死了吗?
他于是抬头冲杨琼微弱地笑了笑,道:“谢谢宫主……饶我哥哥一命……晏之无以为报……”他用尽全力朝杨琼爬去,伸出左手颤抖着抓住对方的衣摆,仰着脸道:“我就要死了……宫主……我……我愿意……用今生与来世……偿还哥哥的罪孽……”何晏之的声音越来越微弱,“那个孩子……就在刚才的……地道里……宫主……求你看在孩子的份上……饶恕我哥哥……若孩子长大成人后……知道自己的母亲……亲手杀了亲生父亲……必定痛苦一生……宫主……孩子并非生而有罪……他亦是……你的骨血……”
杨琼却面色铁青,一脚踏在何晏之的后背上,咬着牙用力碾踏着,似乎真的要踩死何晏之一般。他的声音中透着森然的冷意:“用今生和来世来偿还?你们两兄弟今生害我不浅,来世还想来祸害我么?杨琼突然怪异地笑了起来,叫人听了毛骨悚然,“你愿意代替沈碧秋去死?果然在你心里,沈碧秋要比我重要得多,是吧?”
何晏之感到自己的背脊快要被杨琼生生踩断了。他痛苦得抠挖着地上的沙砾,整个人已有些神志不清,只是低低说道:“哥哥是我……唯一的手足……唯一的亲人……我不能……不能眼睁睁……看他去死……”他趴伏在地上,慢慢地阖上眼,口中的声音细不可闻,“宫主……摇光……对不起……我爱你……”
昏昏然间,何晏之觉得整个人都变得轻飘飘的,仿佛悬浮在半空中,茫然怅惘,随之,又陷入了了冗长的黑暗之中。黑暗中没有光亮,一派沉沉死气,恍恍惚惚中,他以为自己已经到了黄泉之下,只是诧异阴曹地府竟是如此寂静,所谓的奈何桥和孟婆汤都不知在何处。直到他听到一阵婴儿的啼哭之声,才惊觉地睁开了眼。
何晏之心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那个孩子也跟着自己一起下了黄泉?难道杨琼还是杀了那个婴儿?他惊出了一身冷汗,待坐起身,才发现自己依旧身处在方才的地道之中。何晏之长出了一口气,又抬起右手晃了晃,原来在自己昏迷之时,已经有人接好了他的关节,只是转动手肘时仍有些隐约的胀痛。他立刻想到是杨琼,转身便朝婴儿啼哭的方向望去,果然看见杨琼坐在一隅,怀中抱着那个初生不久的孩子。此刻,他低垂着头,皱着眉,衣襟半敞,而婴儿正伏在他的胸前,伸着两只短短的小手摸索着,又凑上前去作势吮吸了几口,却很快吐出了母亲的乳/头,捏紧了小拳头哇哇大哭起来。
杨琼的神色极为烦躁,转头一眼看见已经半仰起身的何晏之,便冷冷道:“过来。”
何晏之一呆,终究不敢怠慢,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站起身,霎时间只觉得浑身的骨骼都在隐隐作痛,整个人像是快散架的木偶。他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到杨琼的面前,半蹲下身,脸上露出惨淡的笑来:“宫主……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怎么又活过来了?”
杨琼冷哼了一声,缓缓解开自己的上衣,露出胸口,淡淡道:“他不会吃奶。我涨得很。”杨琼顿了顿,终于还是面无表情地说道,“你帮我吸出来,喂他吃。让他别再哭了,实在烦人。”
何晏之怔怔地看着杨琼,脑子里混沌一片。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来,杨琼却已经有些不耐烦地呵斥道:“愣着作甚么?快些!”
何晏之讷讷称是,低头看着杨琼的前胸,骤然发现对方的双/乳竟涨大了许多,犹如少女的双丘,微微坟起。何晏之感觉到杨琼阴森的目光正注视着自己,于是不敢再细看,俯下身轻轻含住对方的乳/首,微微一吸,浓郁的**便溢满口鼻。他分明能感觉到杨琼的身体猛然一颤,这才发觉对方的乳腺竟硬如石子,大约是长时间未曾喂奶,涨奶所致,难怪那娇嫩的婴儿根本没有力气吮吸。
杨琼的脸色有些发白,紧咬着下唇隐忍着痛楚。何晏之咽了几口,抬头道:“宫主且忍一忍,待我将这吸软了些,孩子便能吃了。”
杨琼面色一点一点涨红,再也绷不住方才冷静的表情,抬手劈了何晏之一记耳光,愠怒地瞪着他:“闭嘴!”他浑身都在发抖,厉声道,“你敢再多说一个字,我拔了你的舌头!”166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