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花听得这话想笑。娘娘提起皇上的语气很骄傲,分明就把皇上当成了自己的所有物。
这说明娘娘越来越在意皇上,这到底也是一桩好事。
只要娘娘对皇上上心一些,还怕不能把皇上拽在手心里?
谁知第二天傍晚时分,皇上便翻了贤妃的牌子。
顾长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蹙紧了眉头,也不说话。
大家看在眼中,也不敢吱声。
以前皇上也会翻后宫妃嫔的牌子,但娘娘从没像现在这样表情这般严肃。至于是为什么原因,大家都明白。
娘娘此前虽然也喜欢皇上,但始终保持一份理智。现在却是越来越喜欢,才在意皇上翻了其他女人的牌子。
顾长安沉默了许久,她一抬头,就看到她的几个近侍的表情都很严肃,她打趣道:“这是怎么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翊坤宫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呢。”
惜花笑道:“有娘娘在,翊坤宫怎么可能有不好的事?”
娘娘分明不开心,却强颜欢笑,无非是不想让她们难过。
这天晚上,顾长安睡不着,她只要一闭上眼,就在想象周恪跟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样子。他此刻是不是在抱其他女人,或是亲吻其他女人,或者是做男女间最亲密的事……
浓月见顾长安突然坐起来,她忙上前问道:“娘娘怎么了?”
顾长安假装若无其事地躺回床上:“刚刚有蚊子,被本宫赶跑了。”
浓月知道顾长安在撒谎,却也没有点破。娘娘分明是因为皇上翻了其他妃嫔的牌子,太过在意才睡不着。
像以前那样有什么不好?越是在意,就越痛苦,娘娘如今是越来越喜欢皇上,才容不得自己的东西跟其他女人分享。
浓月放下蚊帐,柔声道:“奴婢在这儿伺候着,娘娘有什么需要奴婢说。”
顾长安应了一声,闭上双眼。
可惜的是,她睡不着。
她心里就是堵得慌,甚至想跑去养心殿,让周恪别再翻其他女人的牌子。
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周恪这个人不声不响就走进了她的心中。明知他不是自己的良人,她却还是不知不觉就对他动了心。
等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
次日顾长安再醒的时候,双眼下一片青黑,明显就是因为睡眠不足的缘故。
她的反常几个近侍都看在眼中,大家很有默契地不提这件事,想转移顾长安的注意力,偏巧快午膳时,周恪这个正主来了。
周恪还带来了一只小巧精致的鹦鹉,很聪明,学舌的时候有模有样,称是送给小橙子的玩具。
顾长安兴致缺缺,小橙子看了很喜欢,兴奋得大叫。
周恪大约一刻钟后才发现顾长安的脸色很憔悴,他关切地问道:“昨儿没有休息好吗?”
“还行。”顾长安不想说话,只回他两个字。
周恪不以为意,又问了她一些事情,顾长安都是言简意赅,多说一个字都不愿意。
很快周恪就发现了,顾长安这是在敷衍他,或者说,当他是应酬。
“可是朕做了什么让你不高兴的事?”周恪直接问她。
顾长安作势想了想,皮笑肉不笑地道:“你这个人让我不高兴,那你可以消失在我跟前吗?”
周恪深眸半眯,打量顾长安,像是在考虑她这话的真实性。
“惜花,送客!”顾长安说着,便抱着小橙子走了。
周恪一脸莫明。
惜花哪敢赶人?她远远站着,根本不敢近周恪身边。
周恪自觉无趣,再加上顾长安摆明了赶他,他也不可能厚颜留下。
待走出翊坤宫,温大用迫不及待地抱怨:“华妃娘娘也真是的,居然赶皇上走,要知道这个后宫都希望皇上能留下来……”
周恪看向他,他弱弱地道:“又不是奴才赶皇上,皇上瞪奴才也没用。”
周恪回头看一眼翊坤宫,上了步辇,离开了翊坤宫。
这厢周恪一走,惜花便追上顾长安道:“娘娘往后切不可再任性了,那可是皇上,皇上往后真不来了,那娘娘可不得思念成狂?”
娘娘分明越来越喜欢皇上,为何还要赶皇上呢?就算是吃醋也不该这么做。
“你不说会死吗?”顾长安蹙紧眉头。
周恪最好再不来了,这样她会更清静。
她不想沦落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种女人,为了一个男人要生要死,往后周恪离她越远越好,这样她就能守住自己,不再让自己变得更差。
为了一个男人失眠,顾长安,你真够差劲的!
惜花还想说什么,浓月忙拉住惜花,示意她闭嘴。
最后浓月把惜花拉出了室内,小声道:“娘娘心里很乱,让娘娘自己先冷静一下吧。如果娘娘决定疏远皇上,或许也是好事。”
对皇上全部交心有什么好的呢?皇上只有那么多的感情,又不能全部给娘娘。
届时娘娘真要完全陷入了,皇上却左拥右抱,最受伤的不还是娘娘吗?
“怎么会是好事呢?皇上拥在至高无尚的权利,而娘娘在这个后宫,就得看皇上的脸色行事。真要把皇上得罪了,娘娘以后行事也不方便。”惜花没有浓月想的那般通透。
浓月眸光微闪:“只要皇上不挡娘娘的路,娘娘不需要倚靠任何人,就能所向披靡。”
“我就怕皇上挡娘娘复仇的路。”惜花觉得自己说不过浓月:“你比我们都聪慧,或许你的决定是对的。”
浓月怔了怔,才道:“娘娘不对皇上动情会好许多。”
惜花默认了浓月这话。她们最不希望的就是看到娘娘难过,而且是为了一个男人。
这么一说,她就明白浓月是对的。
“都听你的。”惜花说完这句,便不再说了。
浓月知道惜花听进去了,便折回室内,默默陪着顾长安。
顾长安一个人走神许久,她喃喃自语:“还是变成这样了。”
这是最糟糕的结果。
她不想对周恪动真感情,但还是慢慢喜欢上周恪这个人,更在不知不觉间交了心。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才是最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