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时衍是被怀里人给吵醒的，她在呓语，还在挣扎。
“妤兮，快醒醒，你在做梦！”
她像是陷入了梦魇，对他的话没有任何反应，只是在呼喊他的名字。
一声一声的，焦急又绝望。
喊不醒她，他下床去了浴室，放了一池温水，然后将她抱了进去。
而在梦里的她，女人仍旧强势，脚下火蛇肆虐，一寸寸的炙烤着她。
她看到烟雾弥漫，那个女人在火上漫步，酷似机器的程时衍被火焰吞没，逐渐化成灰。
而她也在火海里挣扎，呼吸困难。
几乎要昏迷时，一股冷水从天而降。
顾妤兮打了个激灵，瞬间醒了过来。
身体上被火烧灼的感觉还在，但却换了个地方，男人的大手搭在她肩上，隐隐按的有些疼。
“妤兮！”程时衍看她醒了，也跳进浴池，从后拥着她，“做噩梦了？”
梦吗？
好像确实是个梦。
但却很真实，她的肩膀、腿、胳膊，所有被火炙烤过的地方，都在疼。
“我……”她张嘴想说话，但嗓子如同被烟呛过一般，沙哑又粗狂。
“咱们去医院！”程时衍慌了，将她从水里捞起，快速的换了衣服，开车前往医院。
一路上，副驾驶上的人安静的可怕，顾妤兮很困，但又不敢睡。
就怕一闭眼，又是她推他进火海的那一幕。
梦中的女人，确实是她，她能感觉到她内心深处的偏执与乖张，毫不掩饰的贪婪欲望，与神荼口中的那个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那个她把他推进了火海，在火焰冲她打来之时。
她说：“他爱你，他也愿意为了你去死，等他完全离不开你，就是他代替你步入地狱之时。”
火苗在指尖肆虐，她笑容张狂，“知道我为什么不怕火吗？”
“因为火种，在他身上啊！”
想到这儿，顾妤兮又打了个激灵，明明车里暖气够足，她却在发抖。
程时衍额头出了汗，看她还在抖，从后面拿了两张毯子给她盖上。
如果知道会这样，昨晚再怎么着也不会……
“时衍。”在一个等红灯的间隙，顾妤兮从毯子下拉住了他的手。
“嗯，我在，你说。”程时衍将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松了一口气。
“你……你会后悔跟我在一起吗？”
“我不……”
“你听我说完。”她的声音都还在打颤，但眼睛却格外明亮，“如果我们在一起会有不好的下场，我会做很多对你不好的事，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程时衍拔了钥匙，将车子熄火，伸手一捞将她抱过去，头抵着她的额头，“无论会发生什么，我都不可能再放开你。”
“可是……”
“没有可是。”他盯着她的双眼，神情尤为认真，“我不知道你刚才梦到了什么，会让你这么害怕，我也不知道你想不想说，但我请你告诉我。”
“……”顾妤兮低着头，她内心极其抗拒，“我不想说……”
“我请你告诉我。”程时衍吻上她的眼睛，“我怕我不把它弄清楚，你会胡思乱想离我而去，也怕你难过，我却不知该如何哄你开心。”
“所以，请你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