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手术已经进行了一个半小时，程时衍跟林郝靠在医院的墙壁上，一时都沉默无言。
长廊里响起女子高跟鞋的“噔噔噔”声，紧接着是顾妤兮焦急的声音，“小淮、小淮怎么了？”
闻声望去，只见她气喘吁吁的，好像一路跑上来的。
程时衍不由得皱眉，“你怎么过来了？”
“小淮出事了，我能不来吗？”顾妤兮语气有点急，将手包里的手机塞给他，“你手机又没带，我想问情况都没人告诉我，我不得自己来嘛。”
“自己开车过来的？”
“没，我打的车。”
她那技术，还真不敢上路。
“嗯。”程时衍应声，将她拉过去在椅子上坐下，拨弄着手机边说道，“还在手术。”
“怎么会这么久，很严重吗？怎么会这样啊，小淮……”
“你别急。”看她急的样子，程时衍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找到那个号码以后，先去安抚她，“等医生出来好吗，你这样急躁躁，姐夫心里不好受。”
顾妤兮这才注意到另外一个一直沉默着的人，有些不好意思，“对不起，我……”
林郝瞄了她一眼，苦笑道，“没关系，小淮很喜欢你。”
“谢谢他的喜欢，我也很喜欢她。”
“等他醒来看到你，他应该会开心。”
见他没生气，顾妤兮松了口气，“那我一定会等他醒来。”
程时衍觉得她情绪稳定了，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起身去了不远处。
那头响了大概半分钟，才被人接起来，戏谑的男声传来，“程总这电话打的，是不是不是时候？”
透过听筒，程时衍能听到那头女子的嘤咛声，一点都不避讳，他眉头轻皱，直奔主题，“沈娱钟大少你要不要？”
电话那头不知道在做什么，许久钟亦凯才回复，“那不是程总的心头肉吗，舍得剜一块给我？”
“要、还是不要？”
这般不想与人多说的态度，反倒引起了他的好奇，钟亦凯点了根烟，站在落地窗前，笑道，“要啊，为什么不要？”
“沈娱给你，沈氏原石产业链我要了，你与他们的合作，不想亏本尽快撤。”
“呵，程总好大的口气，说要就要，说给就给？”
“所以，合作吗？”
“……”
钟亦凯沉默了，程时衍也不逼着他回复，各有各的考量。
沈娱以及沈氏，都是傍着GC跟晟亿才能苟延残喘至今的公司，他相信他能想明白。
“这么狠？”钟亦凯熄了烟，笑道，“沈家哪里得罪你了？白白让我拣个便宜？”
他对沈氏，有兴趣的仅仅只有一个沈唯一而已。
而沈娱，是他一直想染指却插不上手的存在。
程时衍太霸道了，他不可能轻易将自己吃到嘴的东西吐出来的。
慢慢磨也能将沈娱蚕食，而他现在却要打速度战。
“沈唯安留下，其余随意。”
“呵。”钟亦凯笑了，“程总这是换口味了？”
“人情。”
“行吧，我这边结束，会打电话通知你，还请程总言而有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