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养蚕处出来,陈温也没有回去,而是一直走,走到刘河村,刘杨木家门口。
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走到这里来了,陈温有些扯了扯嘴角,在他家门口来回度步,过了一瞬想通了,反正来都来了,也不能浪费步数啊。
就看看他,再与他说两句话,一句也行。
他家篱笆开了一个小口,并没有关,陈温轻而易举地走到他家院中,但遗憾的是,他家房屋的门紧锁,陈温不太甘心地敲了两下门,没动静。
唉,见不成了,话也说不成。
陈温叹了口气,准备折返回张家村。
小心地关上他家的篱笆门,把小口关严实了,以防有贼人进他家门。做完这些,陈温自个笑了,这篱笆就到她腰间,基本没什么阻碍,就是个圈院子的,贼人要进去还不简单,自己想多了。
她在刘杨木家门口笑得傻傻的一幕落在刘天全眼里。
刘天全多看了她两眼,才记起她是谁,走上前去,“哎呦”了一声:“这不陈妹子吗!”
陈温立马收起笑,侧过身去看到背着背篓,高挽裤脚的刘天全,尴尬地笑了笑:“天全哥。”
“你怎么跑这来了?银杏不是在城里嘛。”刘天全了然地点头:“难不成是银杏有什么事托你跟杨木说?”
陈温张了张嘴,眼神飘忽,点了点头:“对。”
“杨木下地还没回来呢,你有什么事跟我说吧?我等会儿再转告他,也是一样的。”
陈温却摇了摇头,一本正经地胡说道:“不行,银杏说了,一定要我跟杨木哥亲自说,大事。”
“大事啊?那别耽误了,你直接去找他吧。”刘天全憨憨一笑,给陈温指了个方面:“你直走转弯会看到一条小溪,顺着溪流往下走,然后会看到一块石头,这石头在小溪中间,你小心踩过去再往前走就能看到杨木了。”
“谢谢天全哥!”
陈温笑着道谢,往前跑了两步,她现在迫不及待想看到刘杨木。
没跑两步就被刘天全叫住了。
陈温回头:“还有什么事吗?”
只见刘天全把背篓放下来,掀开上面一层破旧的布,从里面拿出两根黄瓜。
“我新摘的,你尝尝?”
黄瓜诶!陈温忍不住亮了眼,她已经很久没有吃黄瓜了,都快忘记它的味道了。
于是她折返回去,接受了刘天全的黄瓜,又看了他一眼:“那我不客气了?”
“客气啥,吃吧,很香甜的。”
这可能是回来的时候在溪里洗过的,上头还有水珠呢。
陈温咬了一口,瞪大了眼,还是原来的味道啊!
“好吃吧。”刘天全笑弯了眼,又拿出两根,说:“炒着也好吃,你多拿两条回去吧?”
陈温边咀嚼边摇头:“不用,两条就够了。”
刘天全还是想塞,陈温又说:“我还要去找杨木哥呢,拿着不方便。”
显然刘天全也想到这一茬,抱着确实不方便,于是他丢回篓里:“想吃再来找我。”
陈温又咬了一口,看他把背篓背上,开口道:“这个黄……这个瓜你有没有留种啊?”
“有啊,还留了一点。”都不用陈温主动开口说,刘天全就亲切道:“你要不要种?一会儿跟杨木一起来,我把种拿给你,这个长藤,知道怎么种不?就是……”
陈温胡乱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那行,你快点去找杨木吧,我先回去了。”
“好。”
刘天全背着他的背篓走了,陈温把黄瓜咬得脆响,蹦跶着去找刘杨木了。
按照刘天全说的,陈温踩过一块石头,往前走了一会儿,就见刘杨木光着上身,脖子上搭了一块汗巾,他在顶着烈日在翻土地。
陈温痴痴地笑了笑,认真干活的男人最好看了。本着不打扰他的想法,也不打算叫他,安静地找了块田埂,就地一坐,边看他,边继续吃她的黄瓜。
许是陈温目光太火热,比太阳还热烈,刘杨木停下动作,侧头往田埂处一看,对上陈温笑意盈盈地脸,他一愣。
陈温发觉他看过来了,高举起吃了半截的黄瓜,对他打了个招呼。
“要不要吃黄瓜?我下去找你?”
刘杨木视线落在她干净的绣花鞋底,为了防止他跳下来踩脏了土,大声地说:“别下来。”
“可是……”陈温说:“可是这样说话好累啊。”
刘杨木眼睛好,即使这么远,还有太阳照在她脸上,但是他能看到陈温噘嘴不满的样子。
怕她急不可耐地跳下来,于是刘杨木无奈地撇下锄头,往她这里走来,还顺势擦了一下自己脸上的汗。
停在她下面,任凭陈温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他抬头问:“你怎么来了?”
“找你有事。”
“什么事?”
陈温单手撑着下巴,眨眨眼,嬉皮笑脸道“我忘了。”
其实本来也没什么事要跟他说。
“……”刘杨木垂下眼:“忘了就回去,太阳大。”
“我不在乎。”这点太阳怎么能制止她看心上人呢!
“不在乎?”忽然,刘杨木再次抬眼,笑了笑:“你们女子不是最怕见烈日,你不在乎,还大老远跑到刘河村来找我,是有多喜欢我?”
陈温的笑都凝固了。卧槽?????你终于发现我喜欢你了?太感人了吧!
刘杨木以为自己把陈温吓到了,那她总会被自己吓走了吧?
谁知陈温突然莞尔一笑,弯腰,把脸凑到自己面前。
刘杨木觉得,她的呼吸好像拂过他的脸颊,让他的脸有些发烫。他有些庆幸,自己的脸被太阳晒得已经够红,也不怕陈温看出来他的不适。
陈温笑得露出牙,郑重其事地点点头:“原来你知道我喜欢你啊!那不如……你娶我吧?”
“……”
刘杨木连忙退后一步,用一种不可置信地眼神看着陈温。
陈温笑得更欢了,他应该是不可置信自己的大胆言论。叫他刚才调戏她,这就是调戏她的代价。
刘杨木憋了半天,憋出一句:“你……你还小。”
可陈温继续一本正经地说:“你们这儿女子来例假……咳,葵水不是就能嫁人了嘛?杨木哥,我可不小了,可以嫁人了。”
刘杨木的脸肉眼可见地发红,陈温确信,这肯定不是晒得,他肯定羞死了。
“……姑娘家家的,谨慎说话。”
“我才不怕呢。”
刘杨木忍了半晌,手紧握成拳,又松开,最后看了看陈温晒红的面颊,道:“别闹了,回去吧。”
“等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