骏熙再好,也没有自己的命珍贵。
说的真好!这是在威胁她吗?
还是,已经付之行动了?
想到一周前突然出现的四名杀手,燕婉儿心中一凛,眸底闪过惊异。
如果杀手背后的始作俑者是眼前之人……
燕婉儿垂下睫羽,清亮的眸底闪过一丝幽色,由浅转暗。倏然地,抬头看向文家朗,泫然欲泣道:“伯伯,您的话,自然是字字珠玑、句句箴言,婉儿明白。只是,您高高在上,婉儿只是一介孤女,您这样威胁一个弱势孤女,您不觉得过了吗?”
弱势孤女?
文家朗哑然,燕家虽然现在式微,比起他文家的确是弱了几分,但怎么也和弱势群体挨不上边吧!
名门世家,就算像一袭华丽的袍子,里面爬满了虱子。明面上,燕婉儿总归是燕家大小姐,哪里来的孤女之说?
可是,眼前的女孩微红了眼眶,一脸的无助,好像只要他再说下去,就哭给他看的样子。
文家朗心里一拧,不禁暗自生恼。
早知如此,该让夫人来谈。让他堂堂一个大老爷们,对着一个怯生生的小姑娘,说这些糟人心的话,的确不是那么回事啊!
顿时,文家良如坐针毡,腾地一下站起来,丢下一句:我的话言尽于此,你好好想一想吧。
遂,强装镇定地踱步而逃。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燕婉儿,一勾红唇,眸间噙着一抹冷笑。
“二伯,你怎么在这儿?”休息室大门被推开,文骏熙刚要进门看燕婉儿,惊讶地看着从门内出来的文家朗,心里浮起一丝郁色。
半小时前,文老爷子忽然苏醒,一下子变得生龙活虎、精神矍铄。诡异的是,文老爷子全身皮肤渗出散着恶臭的黑泥,暗自担忧的文骏熙硬是跟着文老爷子进了浴室。
生怕有个万一,他在一旁也好照应着。
半小时后,当神清气爽的文老爷子再次出现,惊得文骏熙下巴差点脱臼。
洗去一身污垢的文老爷子,面色红润、皱纹轻浅、华发生乌,这……这是要返老还童的节奏吗?
爷爷身上发生了什么,竟然一下子像是年轻了二三十岁!
文老爷子看着浴室镜子里,自己全新的形象,一双炯炯有神的眸子,熠熠生辉,忽而疑惑,忽而锐利。
“家俊,你让其他人先回去,然后立马去办出院手续,另外给我找一顶帽子来。”文老爷子沉着吩咐着,像是意识到什么,一脸的严肃。
“爸爸,要不再找医生检查下……”虽然文老爷子看起来没有半点病人的样子,但是发生了这等怪异的事,文家俊仍是放心不下。总觉得做过检查,才能安心。
“不用,按我说的去做。快去!”文老爷子对幼子的啰嗦显得极为不耐,“不许叫一个医生过来!”
自家老子的固执,文家俊是知道的。只能无奈应下,出门照办。
“骏熙,那燕丫头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文骏熙像是看到爷爷提起燕婉儿时,脸上一闪而过的古怪之色。
“她,她在隔壁休息室。”怕爷爷误会,对燕婉儿不喜,文骏熙顿了一下,又解释道,“她刚刚看到您昏迷不醒,伤心过度,哭晕了。”
哭晕了?恐怕事实并非如此吧。
文老爷子褪去褶皱的脸上,浮起一丝神秘的微笑,眉宇间含着几分狡黠。
“哦?那你去瞧瞧燕丫头怎么样了,若是醒了,等外头的人都走了,你再来叫我。我有事要和她谈。”
“爷爷,你要跟她说什么,她……”文骏熙迟疑着,声音里夹着几分忐忑。
虽说爷爷一直勒令自己要娶燕婉儿,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早就传开了,爷爷他不可能没听过。
一向注重门风、以严持家的爷爷,定然会对燕婉儿生出嫌隙和不喜。也许,爷爷只是碍于一纸婚约,才不好反悔罢了。
一想到这儿,文骏熙索性咬牙说道,“爷爷,外面那些都是谣言,婉儿她不是那样的女孩。”
“现在不反感我这个糟老头子,让你娶燕丫头了?”文老爷子斜睨一眼,调侃道,“经过这次起死回生,老头子我也想明白了,若你不愿意,我也不再勉强你娶她。一会出院就差你妈妈去燕家取消婚约,可好?”
文骏熙一听,脸上红白相交,急急说道:“爷爷,都已经定好的婚事,现在反悔,婉儿她的清白就真毁了,咱就不做这雪上加霜、火上浇油的事了吧。”
“这么说,你是喜欢这燕丫头了?千万不要勉强,若是不喜欢,就和爷爷说。爷爷为你作主。”洪亮的声音里,流淌着抑不住的笑意。
“喜欢,爷爷,我喜欢婉儿的。您就别……”文骏熙忽地意会过来,抬头看着眉开眼笑的文老爷子,明白自己是被自家爷爷打趣了。
只是,爷爷啥时候变成老顽童了。难不成,这次大难不死,爷爷真有了感悟?
病房内,文家众人听到文家俊的话,自然不信。
最后,还是文家康出面,众人才悻悻然一哄而散。
“三弟,爸爸真的没事?”见众人离开,文家康才追问一句。
“大哥,我想爸爸应该没事了。只是变得有些……奇怪,回头你就知道了。”
说完,文家俊便急匆匆地赶去办出院手续。
留下文家康若有所思地盯着洗手间房门,半晌,才悠悠地迈着轻盈的步子离开。
不管有什么怪事,只要老爷子还在,文家便能屹立于八大世家,他便有希望向国家机器的那个位子进军。
……
等文家人散了,文骏熙正打算去找燕婉儿,刚好撞到文家朗从休息室出来。
“燕……婉儿醒了,你进去看看吧。”文家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转瞬即逝。
看着空荡荡的病房,诧异地看了眼自家侄儿,“人呢?”
“爷爷让他们都回去了,爸爸已经去办出院手续了。”
文骏熙心不在焉地回了一说,没有谁比他再清楚,反对他娶燕婉儿的文家人中,二伯是最为强烈的一个。
二伯找燕婉儿说话,准没好话。
事实上,文骏熙的确猜对了。
只是他没想到,问起燕婉儿时,她却淡淡一笑,云淡风轻地说:“没什么,伯伯他只是跟我说些玩笑话而已。”
等他再问,她却但笑不语。
问急了,她索性伸出素手,捂住了他的唇,不让他再问。
文骏熙啼笑皆非,一下拥住燕婉儿,炙热的吻倾覆而下。
和上次燕婉儿只是被动接受不同,这次,燕婉儿像是变了个人似的,显得格外热情。虽然吻技实在拙劣,甚至吸得文骏熙的唇有些疼痛,但文骏熙心里却跟乐开了花儿似的。
激情似火,如同星球对碰。吻,愈演愈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