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先生道:“我已经说了,你这病不可动气,你到一旁坐着吧。”见那青衣书生规规矩矩地坐到一旁,他又继续向众人说道:“七十年前,有一支俚人突然闯入中原,他们擅使蛊术,行事张扬,名头甚是响亮,只是后来这支俚人却不知为何悄然失踪了,想不到今日却再次重现江湖!”水空碧又继续问朱陌:“请你务必想清楚,你之前究竟见过什么人?又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朱陌摇头道:“我只记得,谷主收到了水家的请帖,他嘱咐我要一定赶在十五之前将贺礼送到金陵……”水空碧道:“难道之后所发生的事你全都不记得了?”朱陌只是摇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闵先生皱眉道:“这琼蛊就是这般霸道!中蛊之人会将与下蛊之人所有的联系都忘却都干干净净,所以这蛊毒除了下蛊之人,谁也没办法除得干净!”水空碧朝闵先生望了一眼,见闵先生似也一筹莫展,当下陷入沉思,水空蓝忽然接口道:“那谷主的贺礼……朱陌,你可知晓谷主究竟为家父准备了何种贺礼?”
“谷主曾言:‘与水老爷一别经年,但神交相知,实乃生平挚友。奈何近年染疾,不良于行,特遣朱陌送上初一丸一十二剂,以为敬意,盼此生复能再见,万望珍重!’”朱陌顿了顿,才又沉声说道:“只是我方才清醒之时,缝在内衣襟里的初一丸却不见了!”任咏玢盼了一眼水空蓝的眼角,立时走上前去扒开了朱陌的衣衫,只见他内衣近左腰处用一块紫红色的棉布缝了一片,只是针脚粗陋,想必是由他自己动手,但这内兜空空如也,他回身将这内兜展示在水空碧和水空蓝眼前,慢慢地站到了一旁。
水空碧问道:“闵先生,这琼蛊若无人可解,便会怎样?”闵先生轻轻抚摸着自己那副油亮飘逸的长须,叹声道:“四十九日内,蛊毒未解,除死之外,不作他想。”朱陌身子震了震,渐渐地泥散下去。
水空碧向朱陌说道:“朱陌,念及临鸢谷主的面子,你今日在水府惹事,我便不再追究,但奕难平先生终是为你所害,不管此事是否出于你的本意,你都罪责难逃!任管家,你亲自跑一趟,务必将朱陌送到星罗庄,听凭老庄主发落,不得有任何差池!”任咏玢今日连遭两难,内心早已惴惴不安,唯恐被治失察之罪,此刻水空碧让他押送朱陌前往星罗庄,他现在一走,点苍派霍勋之死便不会再与他有所牵扯,当下暗暗舒了口气,拱手回应:“请三爷、四爷放心,在下必不辱命!”任咏玢和朱陌一走,水空碧等人又走到了霍勋尸体之前,只听闵先生说道:“霍掌门武功高强,此番乃是中毒而亡,此毒名曰‘生离’,中毒后虽不至于立时危及性命,可一旦遇上催动毒发的梵罂霜,便立时断气,神佛难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