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水宫得金丝蚕衣的消息不胫而走,这本是件值得高兴之事,可偏偏无端的传言又将方略推上了风口浪尖——方略是寒水宫的细作!传言最厉害的,便是方略是水寒冽的私生子。
听到这样的传言,连方略自己都忍不住要笑,他就是一个孤儿,一个没人要的孩子,可眼下却有无数张嘴,说他是谁的独生子,谁的私生子。
这些传闻,当然对他毫无益处,他本来好像已经走出了一个困境,可如今却又掉进了另一个陷阱。
他回到客栈,找到了水冰,说道:“水姑娘,我知道你足智多谋,一定已经想到了怎样进寒水宫的办法,方略之前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你日后再作计较。”
水冰瞟了他一眼,傲道:“你当本小姐也跟你一样小肚鸡肠?算了,本小姐大人不记小人过,之前的事权当没发生过。我替你拿到了寒水宫的一张帖子,三日后,咱们就可以大摇大摆地以贵客的身份进寒水宫了。”
方略见她笑得如此开心,不禁皱眉,“你不会是又杀人了吧?”水冰听他这般相问,顿时怒气大盛,骂道:“我杀人又怎样?难道你没有杀过人?你是丐帮帮主,当然要树立大善人的形象,所以坏人就让我来当啊,反正我在你眼中就是个大恶人,你就欺负我打不过你是不是?”
方略道:“我只是随口一问罢了,并没有欺负你,水姑娘,你是知道我拿你没辙的,咱们现在在同一条船上,便当同舟共济,这件事若是一切顺利,他日我方略必当登门拜访,向姑娘敬茶赔罪。”
水冰愣了一愣,才点头道:“一言为定!”
方略道:“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水冰咧嘴一笑,“好,我就把我的计划告诉你,我昨天晚上杀了天残门的宇文晋和他的一个弟子,顺便借了他的帖子来用,你一定想问我宇文晋是天残门掌门的师兄,功夫造诣甚至比掌门都要高出一筹,我怎么能杀得了他是不是?”方略摇了摇头,说道:“你若要杀他,总有你的法子,我既不想问,也猜不出。”水冰听他如此一说,竟生出了些许失望,撅嘴道:“你这人真是没劲,跟你说话没一点儿乐趣。”方略见水冰不高兴了,忽然转口道:“我开玩笑的,你继续说吧。”水冰又白了他一眼,才缓缓说道:“就算你知道我喜欢下毒,但你也未必猜得到我是怎样下毒的。以宇文晋的武功我怕是还在他十丈开外他便能洞察我的行踪了。”方略不想扫她的兴,而且他也忽然觉得水冰不骂人的时候实在可爱,于是又顺口诌了一句:“那你是怎样接近他的?”水冰见方略生了好奇之心,便道:“你如今问我我还懒得说了!”她目光在方略脸上转了转,生怕他又改变心意,便抢在方略开口之前将便宜话说出了口:“瞧你这幅可怜样,我索性便告诉你了吧!我在五天之前已经打听好了宇文晋的行踪,我还知道他嗜酒如命,每日午时必派他的徒弟去太白居买上好的竹叶青,我就扮作酒僮,将加了药的竹叶青卖给了他的徒弟,我也知道他不是那么好骗的,所以只敢放了很少的量,呵呵,不过他也真是够笨的,连喝了三天的酒,竟然半分未觉。就在昨天晚上,我在他们住的船上动了一点儿手脚,趁他徒弟放下酒坛子之时下了猛药,他当时已中毒不浅,又喝了一壶,自然是想不进阎王殿也难了!”
方略奇道:“他喝了酒他的徒弟却没喝,你的功夫也不一定比他的徒弟强!”
水冰笑道:“他的功夫有没有我好我不知道,但天残门隐蔽沙漠,门下之人必定水性不佳,我不过是趁宇文晋死的时候将船底凿了一个洞,他见船进水了,自然要赶快弃船逃生,我就正好趁他这一慌乱,给了他一个痛快罢了。你不要想着又来骂我,你们丐帮的老头子不是已经说过了吗,我杀了坏人他还要请我喝酒,你若要要骂我,就先去教训他!”
方略忧道:“齐长老如今下落不明,我又如何能找得见他?要说教训,也只有他教训我的,唉,眼下乱局丛生便是我自己,也给有心人作了棋子,这盘棋,他们要如何落子,我当真是半点儿头绪也没有,他们若想杀我,这也太过简单容易,就怕他们对丐帮和武林有什么企图,我是万万也阻挡不了的。我在明,他们在暗,当真是万般的无可奈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