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5.我不能
直到这个时候,我才开始明白田大为什么会在安乡的饭店房间里究竟一个人想了些什么,也才开始明白田大为什么会要我去学习经商,而且有些莫名其妙的让这艘拖轮把我们带到这座完全陌生的岳州。原来是因为我在郑家驿和老蛇的争*时表现出来的艰苦卓绝,以及在平息安乡的这场劳资纠纷中间的沉着冷静给他留下了太深的印象,也就从而拥有了一份不必要的担心和忧郁,谁都知道一山不容二虎,想把我赶走就是很自然的了。
"田哥,你一定是有什么误会了吧?"我还是在想努力说服他:"你是我的师傅,朱爹爹是我师傅的师傅,在你们面前我只敢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从来不敢、也不会有什么非分之想。维维是教长的千金,我不敢惹;花姑是田哥唯一的妹妹,我惹不起;君如姐是五叔的侄女,又被五叔给罩着,我躲不起,所以你尽管放心,就是过一万年,我也是你的小跟班。"
"听听,你随便一说就拉出了一大堆谁也惹不起的人物,是不是想叫我无言?"田大的声音变得有些生硬起来:"上次在水溪碰见郑河村的村长和那个供销社主任,他们嘴里从来没有离开过沅江小*,这一次在安乡,那个一品香提到的第一个出谋划策的人就是你,而且还有那个叫得很响的王小六,可不,真的是长得又帅、办法又多、出手又快、下手又恨、朋友又广、女人又多,我这样的家伙哪能比得上?"
"村长和供销社主任天天在望江楼晃进晃出的,不是喝酒就是打牌,你不是说过,吃了人家的手短吗?安乡的一个小姐的胡说八道根本就不应该引起重视。"我一边在解释着,一边非常惊讶田大居然会有这样的小心眼。作为一名江湖老大这可不是一个好的习惯,更是一个致命的弱点。可是我在那个时候不会告诉他,当务之急就是尽快打消他的那些不必有的顾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田哥最清楚,防人之心不可无,害人之心不可有,尤其在田哥面前,你就是我的天、我的地,我的靠山、我的**,就是我的一切!"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千里之行,终有一别,还有那句,世上没有不散的筵席。"田大的态度没有任何软化的迹象,他还是不给我留一点说话的余地:"我知道嫩伢子是个好男人,也知道我的小跟班无论哪一个老大都表示羡慕,更知道如果你落到他们任何人的手里,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当上沅江老大,在武陵地区称王称霸。你说的那个朱爹爹,就曾经指着我的鼻子骂过我:'如果不是有了嫩伢子,你就是一个行尸走肉。'我听不懂,去问花姑,你的老师告诉我:'嫩伢子可以决定你的兴衰。'"
"这样的话千万别听。田哥知道的,朱爹爹喜欢我,当然就会胡说八道,不能当真的;花姑是正话反说,她是有意气田哥的。"我就吓得满头大汗:"我永远是田哥的小跟班,永远是你的嫩伢子,你不是说过吗?等田哥老了,还要我来好好养你吗?"
很多年以后,那个口里嚼着口香糖、把自己打扮的像一只花蝴蝶似的金蕾坐在她的那个笔记本电脑前,打字的速度比我讲述的速度快多了,不时还可以抽空给自己做面部美容的同时还给我的嘴里塞薯片。就是听见我的这几句话的时候长长的叹了一口气:"大叔,你知不知道?这句话实在太不应该说了,你触到的正是田大的软肋。如果说在此以前,田大还曾经有过丝毫的犹豫和动摇,可是你说了这句话以后,大错就铸成了,他的决心也就下定了。"
金蕾是个女人精,别说是察颜观色,就是天上飞过一只蚊子她也能分出公母来,经常在我面前习惯*的说的一句话就是:"因为王家的列祖列宗知道大叔愚不可教,所以才叫你抢在别的男人前面把我给提前收拾了,好成为你的左膀右臂。"这话一半正确一半荒谬。可是在当时岳州的那首拖轮上,我只是一个十八岁的大男孩,什么都不知道,也不会揣测人的心理变化,更不会想到田大比我想得更远、想得更多。
那天在停在岳州江面上的那艘拖轮的船舱里,田大没有和以往那样很爽快的哈哈大笑,也没有像大哥大一样开口骂人,更没有和以往那样为了表现亲昵而打我一巴掌或者踢我一脚。他仅仅只是掏出一支烟,让我用打火机给他点燃以后,才慢慢说道:"我现在问你,你要老老实实的回答,继续留在我身边,你能忘了维维吗?"
我的头一下就大了,我这才明白了田大这个决定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
我不能!当然不能!那个***、羞答答的维族女孩、那个漂亮的武陵一中的校花、那个好看的恍如天仙的漂亮女生就是我的至爱!虽然所有一切都是那个教长的千金自觉自愿的,可是她把自己最珍贵的第一次给了我,把自己的爱情也给了我,而且发誓这辈子都给我一个人,那么炙热、那么纯洁、那么不顾一切、那么真心实意的爱就是要我去死我也绝对不能放弃!
"看看,肯定是不能吧?可是你考虑过教长和他们的家人的感受吗?考虑过南维女人绝不嫁给异族男人的那个规定吗?考虑过维族人谈恋爱和结婚生子之间完全是两回事吗?"田大又接着抛出了一枚钻地炸弹:"我再问你,你能忘记女老板吗?"
我的眼前一片漆黑,我这才发现田大的心目里其实还是有着极其阴暗的一面。
我不能!当然不会!那个丰腴的女子的确是一个天生的尤物,而那个人人**欲滴的大美人突然有机会和我有了一个质的飞跃,而且无怨无悔、欢天喜地的,我能对她说不吗?我能放弃吗?肯定不能!一个郑河最好看的女人、一个经历了很多、寻觅了很久、最后声称找到了自己所爱的归属的女子我没有权利放弃!不管她是一个妖艳的女老板也好,还是一个脉脉含情的**玉壶也罢,她都是属于我的!
"瞧瞧,同样也是不行吧?可是你考虑过五叔那个老巫师不过就是用那个女人给你一个诱饵,让你服服帖帖的听他使唤吗?你考虑过那个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你能确定能驾驭她吗?"田大抽了一口烟,最后又抛出了一颗***:"我还是问你,你能离开花姑吗?"
我的耳边一阵轰鸣,这才是田大要把我赶走的最重要的原因之一。
我不能!当然不能!我知道当我和水溪第一美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们之间的故事就开始了;我知道那本《唐诗三百首》就是一个媒介,把我和那个清高独傲、目中无人、蛮横无理、泼辣英气的女老师从此联系在一起!那些填鸭式的学习方式是一种契机,那个与大鼻孔名存实亡的婚姻是一种解*,而那种师生恋给了我们多大的**只有当事人才知道!更重要的是,田大提醒了我,我才发现我居然对那个*部**、**翘翘的花姑爱得那么深!
"我知道你的回答还是不愿意,可是你没有考虑到她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得为她的将来负责;你也没有考虑到你和我之间的关系,你们现在的这种师生恋你认为可能吗?"田大说的很诚恳:"她和维维、女老板一样,难道不应该有属于自己的未来吗?"
我努力了很久,才没有让那句"原来田哥想的只是自己的未来"的话*唇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