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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雪闻言,不由抬眼一看。登时,她大惊失色起来。遂放下笔,拿过那块帕子,正色问道:“你从哪儿得来的?”
轻颦见凌雪神情异样,便怯怯道:“狼野给的。”她歪过头,仔细打量着凌雪的神情,又怯怯问道:“看你这神情,莫非这块帕子,是你绣的?”
凌雪不言。
轻颦摆弄着帕子稍稍琢磨了片刻,不由含笑赞道:“你当真是心灵手巧,看这蝴蝶绣的多好,跟活的似的。”
凌雪闻言,赶忙平复了心绪,敛声道:“不,不是我绣的。许是……哪个丫头的。”她顿了顿,又道:“若是我给他的东西,他岂会轻易转送于你呢?”
“也是。”轻颦闻言,恍然大悟。她一面收起了那块丝帕,一面点头道。
凌雪眼珠儿一转,不由计上心来。她想先发制人,便又问道:“你那样冰雪聪明,莫非,你当真看不出我与狼野的情意吗?”
“啊?”轻颦不知所云,便只痴痴傻傻的望着她,不解其意。
凌雪见她懵懂不知,便放下笔,站起身道:“记得那一年,我随父亲去北平近郊打猎。在山林里,我竟偶然见着狼群里,忽的跳出来了一个男孩儿。”
凌雪回忆着往事,不由眼内闪动出莹莹盈盈的光芒。她激动道:“见那男孩儿与虎狼为伍,父亲大为惊奇!他不假思索的把那个男孩儿带回了山寨,养在了身边。”
凌雪转回身,望着轻颦问道:“你可知道,当年那个男孩儿是谁?”
“莫非……是狼野?”轻颦惊叹道:“他竟有如此经历!”
凌雪道:“他的身世扑朔迷离,无人能知。”她顿了顿,又莞尔一笑,羞涩道:“我只知,他年幼时,便来了我们的寨子,与我吃住都在一起,形影不离。”
“他还曾两次救了我的性命。”凌雪又道:“他与我,平日里虽只以兄妹相称,可我们之间,却是有着青梅竹马的情谊的。我也早已下定了决心,此生非他不嫁。”
轻颦手托香腮,静静看着她,听得如痴如醉。不由喃喃叹道:“难怪人都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你们的情意,还当真是让人羡慕呢。”
凌雪坐到榻上,含笑道:“再过些时日,便是我的生辰了。”
“是吗?”轻颦也站起身,走至榻旁坐下。她垂下头,羞愧道:“在这个山上,顶数你待人和气。我也是很愿意亲近你的。你既要过生辰,我自然是该送你件东西的。只是眼下,我身无分文,确实没有值钱的东西,可以拿的出手。”
凌雪闻言,浅浅笑道:“无妨。”
轻颦垂下头,摩挲着腕上的玉镯子,思索良久。忽的,她执过凌雪的手,将那个镯子戴到了她手上。看着她道:“我这镯子本是他人所赠,本想有朝一日,再送还于他。可如今细想来,我与那个人,此生都无缘再见了。也罢,我便把它送给你吧。”
“那人是谁?”凌雪盯着轻颦的眼睛,含笑问道:“这镯子,可是你与他的定情之物?”
轻颦见问,不由淡淡摇头道:“哪里是什么定情之物,我与那人,不过是萍水相逢罢了。”
凌雪摸着腕上的镯子道:“这镯子真好看!若当真如你所言,我便留下了。”二人相视一笑,不再多言。
次日一早,凌雪便来到狼野的住处。见他的房门微掩,凌雪不禁停住了脚步,隔着门缝儿,悄悄朝里看起来。
只见,狼野正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春景出神。凌雪见他如此惬意,便欲进门与他闲话几句。正提步时,忽见狼野自身前的小桌上拿起了一把短刀。
凌雪心中疑惑,便又停住了脚步,偷偷窥探起来。
只见,狼野伸出了手,用那把短刀在他掌心的伤口处,重重的割了一下。登时,血便从他掌心滴下。
凌雪见状,不由惊恐至极,登时便惊得目瞪口呆,几欲喊出声儿来。她赶忙捂住嘴,强压住了心中的惊恐。
她隔着门缝儿,瞪圆了眼睛瞧着,眼见着血从狼野的掌心滴下。一滴……一滴……
许久,她仿佛终于看懂了狼野的用意,不由泪如泉涌。她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音。
待她平复了心绪,便擦干了眼泪,咬紧嘴唇,推门走了进去。
狼野闻听见推门声,不由转过头去看。见是凌雪,他忙不迭的抓起桌上的一条布带子,胡乱的往手上缠。
凌雪见状,赶忙冲上前,拉过他的手,柔声道:“我来吧。”
“不必。”狼野慌慌张张的将手从她手里抽了回来。
凌雪见他如此,不由感觉到了莫大的失落。她悻悻道:“狼野,不知何故,这些时日,我只觉你我之间生分了许多。”
狼野一面用一只手绑那条布带子,一面转头看向她。见她面带泪痕、楚楚可怜,不由柔声宽慰道:“你想多了。”
凌雪转脸望向窗下那个小桌。桌上放着一个极精致的礼盒。她黯然道:“我给你做的衣裳,你还未曾动过?”
狼野闻言,便也转过头,看了看桌上的那个盒子。宽慰道:“这些时日,我一直没得空。”
凌雪尽管伤心,却毕竟不是急躁之人。她装作若无其事一般,问道:“你若得了空,便试试那件衣裳,看看是否合身。若哪里不合身,我再改。”
狼野轻声道:“你日后别做了。”
听他这样说,凌雪虽心里不是滋味,却并未答话,只问道:“轻颦手里的那块帕子,可是你给她的?”
狼野闻言,先是一惊,后又平静道:“不错,是我给的。”
见他如此坦诚,凌雪的心登时便凉了半截。她道:“你若真想还她帕子,我那里多的是。随意拣一块给她便好了,何苦要给她那块?”
她见狼野不应声,便又试探着问道:“原见你一直将那块帕子带在身旁,还以为,你是极为珍视它的。不想竟这样随意便给了人。”
见狼野依旧不作声,凌雪便又试探道:“你在意那块帕子吗?如今,怎么又舍得给了她?”
狼野被她问的哑口无言,脸红一块白一块的,窘迫至极。他并非不敢承认自己对轻颦的心意,也不是在意义父的威严与他人的非议。他感觉难堪的,是自己的单相思。
他低声道:“不过是块帕子。”
“当真如此吗?”凌雪见他轻描淡写,不由伤心起来。遂盯住他的眼睛,垂泪质问道:“若当真如你所言,你那块帕子我倒是喜欢得很,我拿我的,跟她交换如何?”
“你不要胡闹!”狼野有些烦躁了,语气生硬又急躁。
凌雪望着他,垂泪不语。
良久,她问道:“狼野,这么多年了,难道你当真看不懂我对你的心意吗?”
狼野抬起眼帘,望向她。正色道:“这么多年,义父、你们姐妹俩,待我如至亲一般,我并非不知道。在我心里,也始终视你与凌霜为亲妹妹。”
“亲妹妹?”凌雪打断他的话,梨花带雨。颤声问道:“难不成,你当真想告诉我,你我之间,除了兄妹之情,便再无其他吗?”
狼野望着她的眼睛,这是他许多年来都不愿直视的双眼。他明白她的心意,却又不愿伤她,故而多年来,他始终小心翼翼的回避着。今日话已至此,他便将心一横。坚定道:“凌雪,你我之间,始终都只会有兄妹之情。”
“为什么?”凌雪早已泣不成声,她追问道:“是我不够好吗?还是……”她顿了顿,思索片刻,又咬紧牙恨恨问道:“还是因为她?”
狼野看着她,并不言语。须臾,他别过头去,目光羞愧。
凌雪冷笑道:“她是我爹的女人。你若对她有意,只该先问问自己的良心,可还顾念着我爹对你的养育之恩?”
狼野闻言,又望向她,道:“我狼野生性粗野,本就配不起你。天下好男儿多的是,你如此出众,定能找到比我强上百倍的……”
“别说了!”凌雪不愿再听下去,只噙着泪,转身跑了出去。她只觉狼野无情的践踏着自己的尊严,那样疼,那样不甘心。
午后,狼野如约来到山野间。等了许久,仍未见到轻颦的身影。正忐忑不安时,他忽闻身后有脚步声,便兴冲冲回过头去,不假思索道:“来了?”
待他定睛看时才知,来人并非轻颦,而是凌雪。
“怎么是你?”他脸上那朵灿烂的笑容即刻便消失了。
凌雪见他如此,不由暗自伤心起来。她眼里噙着泪花,楚楚可怜的望着他。柔声问道:“连见我一面,都不肯了吗?”
未见到轻颦,狼野早已心乱如麻。虽不忍与她争论,却也难免心生厌烦。遂别过脸,冷冷道:“我要说的,昨日都已说完了。”说着,他拔腿便要走。
“狼野!”凌雪喊住他。
狼野停住脚步,却未回头。
凌雪强忍着怒气,警告道:“我想提醒你,迷途知返!你若不顾一切沾惹上她,终有一日,定会祸及自身。”
狼野闻言,未置可否。只头也不回的拔腿走了。
望着狼野的背影,凌雪气恼不已。嫉妒、发疯的嫉妒,让她恨透了轻颦!她绝不肯认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