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自己也推辞过好多次,她并不想将郑家大半家财带走,但无奈爹娘都不听。
她只能依了他们,想着等嫁妆到了自己手上,她再想法子送回郑家就是了。
她万万没想到,大嫂竟因为钱财而对自己如此不满,使出这般歹毒狠辣的计策对付自己!
大哥知道吗?郑玉奴不禁想。
不,大哥平日里对她的好不是装出来的,如果大哥知道的话,肯定会阻止罗氏的!
她只恨,自己没有早点看穿罗氏的狠毒。
爹娘知道了她跟人私奔,该多生气心痛?
一想到此,郑玉奴就悔恨不已,看着邓磊的眼底渐渐染上了煞气。
然而这还没完。
得到宝物后,邓磊兴奋激动不已,但却根本无法诉说,这种秘密,绝对不能泄露一丝一毫,现在,面对郑玉奴的尸体,他倒是可以尽情地吐露了。
因为死人是无法泄露秘密的。
“你知道吗?这颗玉珠竟然是一颗宝珠!哈哈,我的血滴上去后,竟然被它给吸收了……”
邓磊将自己如何发现宝珠的神异之处,如何利用它来赌石,如何大赚一笔,滔滔不绝地对着郑玉奴的尸体说了出来。
殊不知,半空中,郑玉奴的魂魄已经渐渐黑化,周身不断有煞气聚拢而来。
也因此,屋内的温度越来越低,变得十分阴冷。
邓磊终于发觉了不对劲,后之后觉意识到自己竟然跟一具尸体单独呆了这么久。
他一个激灵,赶紧从地上起身,将郑玉奴的尸体拖到窗边,直接丢进了滚滚翻涌的江水中。
因是出生的鬼,郑玉奴的魂魄根本无法离开尸体太远,在尸体被丢进江中后,她还没来得及报复邓磊,就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吸入了江中。
啊啊啊!
郑玉奴心里恨极了。
魂魄其实是很脆弱的,在尸体沉入江底时,郑玉奴就失去了知觉。
等她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的尸体竟然被埋在一株大槐树下。
槐树属阴,而这片林子在很长一段时期都被当成了乱葬岗,林中积累了无数尸骨,更加滋生了阴邪之气。
这样的环境下,对郑玉奴这样的鬼魂是很有利的,初期她懵懂无知地吸收着那些阴气,煞气,秽气……力量在增强的同时,本就满怀恨意的她,心性也日复一日地受到了污染和侵袭,变得越来越偏激。
后来,她冥冥中悟到了一些东西,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自主吸收阴气来修炼,实力变得越来越强,甚至可以在白天显形。
有一次,她显出身形,无聊地坐在槐树枝桠上。
一个挑着担子的小贩为了抄近路,从林中经过。看见坐在树枝上的郑玉奴,被她的美貌惊艳,又见只有她一个人,便起了不轨之心。
郑玉奴都已经是鬼了,又怎么会怕一个男人?
因为被邓磊骗得太惨,还被他害死,导致郑玉奴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当然,除了父兄之外。
这个小贩只是因为见她貌美,又是独自一“人”,竟然就想要对她不轨。若她真的是一个弱女子,说不定还真要被他给得逞。
可惜,她是个鬼。
郑玉奴本想将小贩狠狠折磨一番再把他杀了,谁知靠近他之后,却差点被他身上的阳气给灼伤。
她无法轻易靠近他,便想法子迷惑住了他,为他编织了一场幻境,让他以为自己住在一座华美精致的大宅中,奴仆妻妾成群,而且那些妻妾个个貌美如花,都对他爱得死去活来,每天都费尽心思地争夺他的宠爱。
穿的是绫罗绸缎,吃的是大鱼大肉,就连县令见了他都得磕头行礼。
她这个幻境,自然不是凭空捏造的,而是根据小贩脑子里的幻想编造的。
可以说,这场幻境满足了小贩所有的幻想,让他以为自己美梦成真,每天陷在幻境中不可自拔。
殊不知,每在幻境里多待一天,他身上的阳气就被削弱一点。
等到不再惧怕他身上的阳气时,郑玉奴将他体内的精气全都吸了。
吸了一回后,郑玉奴发现自己的实力有了很大的进步,比起她之前一点一滴的修炼可要快多了。
发现这条捷径后,郑玉奴就有意识地诱惑路过的男人。
为了可持续发展,有的人她并不会将他体内的精气全部吸完,而是会留下一部分,让他不至于丧命,然后带更多的人过来。
就这样,靠着吞噬男人的精气,郑玉奴的实力一日强似一日,甚至都能触碰到实物了。
而且她感觉尸体对魂魄的束缚力也大大减弱,她感觉得到,只要自己实力再强一些,就能脱离鬼哭林!
到那一天,就是她回到玉京城,找邓磊还有罗氏报仇之日!
可惜最后却功亏一篑!
将这些记忆都传给薛婳后,郑玉奴反倒平静下来,“今日落在你手里,就算你将我打得魂飞魄散,也是我罪有应得,但我不甘心!如果你肯放了我,等我报完仇之后,我就替你做三件事,任何事都可以。”
郑玉奴的声音里,明显带了蛊惑的意味。
薛婳默了默,“我不会放了你。”
就在郑玉奴打算发飙跟她同归于尽时,薛婳话锋一转,“但我可以带你去一趟玉京城,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
郑玉奴喜出望外,“真的?”
“真的,因为我也觉得邓磊那样的人渣该死,还有罗氏,也该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应有的代价。不过报完仇后,我不需要你为我做什么事,我想做什么自己去做就行,不需要让别人代劳。”
郑玉奴低声道:“谢谢你。”
“不客气。”
睁开眼睛,薛婳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内,这是哪里?
“赵姑娘醒了?”原本坐在窗边看书的南唐放下书走过来,“身子可有什么不适?”
薛婳坐起来,摇了摇头,她并没受什么伤,不过是失血过多身子有些虚弱无力罢了,等回去了多吃些补血的补品,养上一阵子就好。
“我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