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清云满怀激动希望的随着孙仁安的手指望过去,只是下一刻,他脸上的喜色瞬间被一片惊愕灰败所取代。足足愣了片刻,他这才转回头望着孙仁安呆问道。
“前辈,此番事关生死。您就不要捉弄在下了!”
“哼!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莫不成,你看不起我的医术不成。”尚不待孙仁安回话,那一头的当事人婉如已是一脸怒气的蹦了出来。
“我并非是怀疑姑娘你的能力。只是,只是那人对我甚为重要,我不想她有所差池罢了。”卫清云虽然也知道,年龄并不等于能力这个道理。但是,此番事关孟灵玉的生死。这份深沉的在意紧张,使得他也不得不跟普通人一样,落入俗流。相信年长的医者,医术自是更为精湛一些。
“你这还不是,不相信我吗!”婉如脸颊微鼓,卫清云对她的轻视,显然将她气的不轻。近几年,在外游医之际。经由她手解决的疑难杂症可谓是数不胜数了。她本就是天赋过人,在加上有当世一流的医者,圣草门内的一众长辈们自小的悉心教导。以及,在外游医之际,亲身接触各式病例,并亲手解决的实践经验相结合。这短短四五年时间里,她在医术上的造诣,只能用突飞猛进来形容了。
而且,随着经由她的诊治,痊愈康复的人越来越多,从而她的名气也日渐的增大。一年前,绝世谷附近城镇的百姓,出于感激以及敬仰,更是善意的给她送上了一个“小医仙”的称号。是以,婉如如何忍受的了,卫清云这般轻视对待。
“你小子,还真是不识好人心啊。人命关天,我又岂会拿来开玩笑呢。你别看,婉如这丫头,年纪不大。但是,若论医术上的造诣的话,在这谷内,可没人敢说在她之上啊!”孙仁安一把扯过卫清云,手搭着他的肩膀,在他耳畔轻声嘀咕道。
看着孙仁安近在咫尺的脸上,那抹很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卫清云隐隐觉得,自己貌似是犯下大错了。
“此话当真?”
孙仁安的这番话,虽然让他内心有所动摇。可是,望着眼前婉如,那一副年纪轻轻的模样。再加上,神情间流露出的完全是未长大的小女生姿态这一点。实在是很难将她,跟一个神医的形象联系在一起啊。
“我这样跟你说吧。那位姑娘的伤势,若是让我出手救治的话。成功的把握,只在六七成左右。可是,若是让那丫头出手的话,成功的希望怕是要在九成以上了。你明白了!”
“明白,简直是再明白不过了!”话说到这个地步,若还不明白的话,那他卫清云就是猪了。
“还望婉如姑娘,恕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先前无意冒犯了你。在下在此赔罪了。”卫清云当下深深抱拳鞠了一躬,随后他很是诚恳的请求道,“还望姑娘能够不计前嫌,随我出谷救人,云感激不尽!”
“我不要!”婉如的脾气一旦上来,却也不会那么容易就消退的。
面对这小女孩般的任性,卫清云真是无计可施了。他虽心急如焚,直恨不得长对翅膀,立刻带着婉如飞到孟灵玉的面前去。可是眼下,他却是打又打不得,骂也骂不了。若说直接绑人出谷,可是就算成功把人带到了孟灵玉身旁,对方愿不愿意出手相救,还是个大问题了。这种情形之下,他也只能是好言相劝,软语相求了。
“婉如姑娘,先前冒犯你,确实是我不对。只要是能够让你消气,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哪怕是杀了我都成,只求你能够出手相救。”
“人家女孩子家家的,才不要那般打打杀杀的。”婉如想都没想,就一口否决了卫清云的提议。
“那天底下,不管是何胭脂水粉,绫罗绸缎,珠宝首饰。只要姑娘你喜欢,云都去取来给你!”只要婉如愿意出手救治,以卫清云此时的心境来说。哪怕她是想要天上的月亮,他都一定会千方百计的去把月亮摘下来的。
“哼,人家才不稀罕这些哩!”婉如小脑袋一甩,很显然卫清云的这些许诺,根本没有打动她。
“婉如姑娘,求求你了。只要你愿意随在下出谷救人,不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答应你!”卫清云此刻,真是有些急的要发疯了。一想到眼下的局面,起因是因为自己先前那番话时,卫清云就忍不住的想给自己来上两个狠狠的嘴巴子。早就从孙浩的口中,大概了解了一番婉如这个“小魔女”的事迹了。她的胆大妄为,刁钻古怪,有违常理的行径。此前,因为是发生在孙浩身上。没有切身的体会下,感触自然不会很深。可是,眼下真当自己面对婉如之后。卫清云这才真的有些明白了,何以孙浩一见到婉如,唯恐避之不及的心态了。
“婉如,你若是执意不答应卫大哥去救人的话。日后传扬出去,外面的人,还以为是你医术不精湛。没有把握治好对方,这才拒绝出手救治的呢?”就在卫清云进退维谷急的不知所措之际,一侧的孙浩突然开口了。
“耗子,难道你还不清楚我的医术如何吗?”婉如随声望过去,颇不以为意的说道。
“我自是清楚,可是外面的人,他们可就不知道了啊。”孙浩带着一副颇为替她着想的诚恳模样,紧接着说道,“若是外人误以为,是你医术不济,不敢前去救人的话。岂不是,有损你‘小医仙’的称号了。更甚至,连带着我们圣草门的声望也会随之受损。让外人以为,我们只不过是徒有虚名罢了。”
就在婉如皱眉思索孙浩这番话时,孙浩则是挤眉弄眼的对着卫清云好一顿的示意。看到这,卫清云当下了然,忙配合着孙浩的话说道。
“哦,原来如此。我就说吗,姑娘你小小年纪的,医术又能精湛到哪里去呢。感情这般坚决的拒绝随我出谷救人,原来是因为,没把握治好人,这才不敢答应下来啊。”
卫清云可是个当之无愧的狡猾狐狸了,什么激将法、离间计还不是手到擒来的。多少当世名将,都被他玩的团团转,更何况眼下面对的,只不过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了。
“云恳请前辈,能够不辞辛苦,随晚辈出谷救人。切莫再拿一些脾气倒是很大,本事却没多少的小丫头来打发在下了。”卫清云一转身,已是对着孙仁安抱拳躬身恳求了起来。同时他的嘴角,已是不自觉的上翘了起来。
“咚咚咚……”
“气死我了,真是气死我了!”婉如当下气的直跺脚,脸上因为羞愧以及恼怒,更是泛起了一丝红晕来。
“你……你不要看不起人!好!本姑娘这就随你出谷救人,我倒要让你看看,我的医术究竟如何!”
“好,只要婉如姑娘你,真能救活那人。云自当收回前言,并且正式向你道歉!”
“我们这就走!”兀自气呼呼的婉如,一把扯过卫清云的手,就朝外奔去。
卫清云一愣之下,已是被拉了一个踉跄。他是真没想到,婉如这说走就走的性子。
“诸位前辈,云此番事急,不便多加逗留。他日,云定当登门拜访,以谢今日之恩!”顺着婉如朝外行去之际,卫清云同时对着屋内外众人说道。他之所以没有止住婉如,实在是因为他真的琢磨不透这个急来疯的丫头。他可摸不准,这丫头会不会突然再次改变主意,又不随他出谷了。
“将军,小女涉世不深。除了谷外附近的几处城镇之外,并未出过远门。此番在外,还望将军多加照顾了!”族长大人的话紧随着传来,话中透出的是一个父亲对女儿的关心。
“前辈放心,云定会护得婉如姑娘周全的!”
“浩儿,此番你就随婉如一块儿去吧,路上也好有个伴。”望着已是跑出屋子的卫清云二人,孙仁安突然想到了什么。他当下对着一旁,正望着婉如背影,就像是送走了一尊瘟神一般。眼下正一脸轻松,浑身飘飘然的孙浩说道。
“爹,孩儿还是留在家中照顾你好了。”孙浩泛着一脸苦相的赶紧推脱道。
“臭小子,你爹我有手有脚的,还用你来照顾。还不快追上去!”
跑了百来米之后,婉如突然停下了脚步,随之一个转身,就往回跑去了。被她这一停顿整的一愣的卫清云,随之就是一惊:莫不成,这丫头这么快就反悔了!
“婉如姑娘,你这是?”
“我的药箱还在屋子里呢,我这就去把它取来。”婉如头也不回抛下的这句话,倒是让惊愣在原地的卫清云,彻底松了一口气。
“呼,只要这丫头不反悔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