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乐来兮睁开眼睛时,天已经大亮。
眼珠间或一轮,乐来兮猛的从榻上坐起,昨晚醉酒前的一幕幕全浮现在脑海,可是后来呢?发生了什么?我是怎么回到软榻的?
“夫人醒了,夫人醒了,夫人醒了……”窗外突然冒出一个声音,吓的乐来兮脑子被雷击了一般愣在原地。
定睛一看,原来是那只多嘴多舌爱学人说话的鹦鹉。
谁教它这句?乐来兮捂着脑门儿,无语。恰在这时,似锦急冲冲的跑了进来,“夫人醒了!”说话间忙与乐来兮取木施上的锦袍。
“似锦,那家伙跟谁学的?”乐来兮冲着窗外那只摇头晃脑的鹦鹉问道。
似锦乐道:“哪里有人教它,许是每日听婢子们说多了,自己便学会了。”似锦与乐来兮系着腰带,又兴奋道:“多亏它呢,否则婢子还不知道夫人醒了呢。”
乐来兮大乐,哟!这家伙还自学成才!
“是谁来了么?”乐来兮问道。
似锦忙回道:“是南荣夫人身边的安乐,她昨日来过一次,想邀请您去漪兰殿,可是您昨日一天都在休息,这不,今日一大早她又来了。”
“现在走了么?”乐来兮急忙朝窗外望去,“我今日定去。”
但见院内已没了安乐的踪影,乐来兮又回头问似锦,“你怎么和她说的?”
“当然是去了!”似锦接的顺畅,而后又一本正经的道:“婢子想您今日无事,前天和昨天都没去成,今日定会去。”
这话说的乐来兮直乐,这丫头,果然进益了,居然能猜对我的心思。
“对了!”乐来兮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变了脸色,“昨天,我是怎么回到屋里的?”
正满面笑容的似锦怔了一下,眨了眨眼睛,“婢子和飞霞姐姐驾着您回来的呀!”
话毕,似锦撅起了小嘴儿,“幸亏鹦鹉扑棱着翅膀,撞到了窗子,让我们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儿,婢子和姐姐这才跑到殿外。不然我们还以为您在小酌,谁料我俩走到亭子时,您已经趴在石案上睡着了。”
“看来,这只鹦鹉也学会了通风报信。”似锦欢快的冲窗外打了一个小哨,乐的小鹦鹉又一阵乱扑棱。
昨晚,飞霞、似锦二人跑出大殿后,并未见到任何踪影,恰巧小鹦鹉扑棱着翅膀,正在和架子戏耍,于是,二人便认定是鹦鹉在与她们报信。
乐来兮听后愣了片刻,暗道,原来她二人并不知乐逍遥来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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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仆三人刚踏进漪兰殿,便看见几个小婢女正绕着满院的桃树捉虫子。那桃树已经结满了果子,一个小枝上或十来个,或二十几个,青压压的,把树枝压弯了腰。
几个小婢女见乐来兮走来,忙上前行礼,乐来兮见她们每人手里都拿着一个长柄细纱网,不禁问道:“你们这是,捉虫子?”
“回东极夫人,是的,这果子再过一月就要熟了,每年这个季节便有一种明翼虫,专门咬果子,所以,这两天,我们夫人便命我等捕捉。”一个小婢女说毕,将手里的细纱网抬起,乐来兮仔细瞅了两眼,里面尽是一些银白色的小飞虫。
那小飞虫翅膀是银色的,身体也是白色的,与细纱放在一起,不仔细看根本瞧不出。
“你们继续捉吧。”乐来兮点点头,便带着飞霞、似锦朝大殿走去。
刚到门口,便见安乐、安康出来迎,乐来兮笑道:“两日不见,你家主子越发会持家致富了,怨不得名字叫富娴。”
安乐、安康抿嘴偷笑,这位爱说爱笑的东极夫人一来,她们主子定会乐上一整天。
果然,乐来兮刚走进里间,便见南荣富娴坐在小榻上发乐,见乐来兮来,忙单脚站起。
乐来兮见那情形,忙上前扶了她一把,又笑道:“瞧,不仅能发家致富,就连功夫也长了不少,竟学了鸵鸟儿的单脚站立。”
南荣富娴又乐又羞,红着小脸儿嗔道:“姐姐两日不来,一来就打趣我。”
乐来兮仔细观了她的脚,又查看了她的气色,觉得一切还不错,便坐了下来。同样,南荣富娴见她精神尚好,便将这两日的担忧打消了。
“姐姐,我有话要说。”安荣富娴将几个婢子打发出屋子,甚是神秘的开口道。
乐来兮用手扯了扯耳朵,惹得南荣富娴又笑上一番,而后,在一片欢乐的气氛中故意说的没事一般,“姐姐知道那天殿下为何吵你么?因为,他吃醋了!”
说完,南荣富娴抿嘴偷笑,然而乐来兮听后,却笑不出来了。
“妹妹为何要说这个?”乐来兮强装着笑脸,问的仿佛不经意。
南荣富娴怕她不高兴,忙解释,“我只是怕姐姐多想,解不开,心结。”
乐来兮笑着点头,并不接话。
南荣富娴又道:“其实,殿下这个人,挺好!我看的清楚,他对姐姐极真,他的心里,只有姐姐。”
乐来兮噗嗤大乐,“你什么时候也成感情大师了?”
南荣富娴见她不接茬,面上有些着急,“我说的都是真的!”
“是他让你说的?”乐来兮突然问道。
“当然不是!”南荣富娴当即否认,“姐姐怎能这样想?”
乐来兮沉默了。
“我只是觉得,无论外表怎样,姐姐第一应该看的,该是里面的东西。”南荣富娴说的认真无比。
乐来兮仍不说话,只听她又道:“其实,这个道理,也是姐姐你教我的,看待别的事,你不是一向如此吗?为何看待这件事,却选择了别的眼光,而让自己……让自己伤心无比……”
乐来兮不得不承认,她说的很有道理。事实却是如此。
可是,她并不知道真正的真相为何,所以,她无法真正理解。而乐来兮也无法解释。
突然,乐来兮开口,换了个话题,“那你呢?”
她问的十分含蓄,南荣富娴愣上半天,不知如何接话。
“你又是为什么?总是躲着那个人?”乐来兮见她不说,又将话明说了几分。
南荣富娴突然将头别向窗外,神情茫然,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空气沉默了许久,乐来兮一口一口的低头喝茶,见她不语,也不再出声。
许久,南荣富娴突然回过头,“姐姐还记得温岚么?”
温岚?乐来兮点头,当然记得,那日南荣富娴偷偷祭拜的那个人,不就是么?
也许,那天乐来兮就应该知道关于温岚的事,假如,没有被一群黑衣人搅浑了的话。
“他是父亲的一个门客,我们相识在八年前,记得那时,满院子的桃花刚盛开,绚烂无比。他与父亲坐在桃树下对弈,他很聪明,总能一眼看穿父亲的每一步棋。父亲曾称赞他必成大器。
他的眼睛很美,很亮,总是洋溢着令人说不清的温情,让人一看便觉温暖。其实,一开始,我和他没有说过几句话,我总是远远的在一旁玩耍,偶尔看他一眼,每当他看到我时,我便拉着安乐、安康跑了。
后来,父亲察到我的心意,渐渐的,他对温岚越来越满意,几乎已经默许我俩的亲事。可是,岂料,一道圣旨打乱了这一切,父亲无法违抗皇命,而我,也不能置全家人的性命于不顾。”
说到这儿,南荣富娴又沉默了许久。
“他就那样,突然不见了,就连父亲也找不到他的踪影。我来王府的前一天晚上,父亲突然找到我,说,他死了……他们在苍茫山附近发现了他的尸体,没有人知道,他为何突然去了苍茫山。”
苍茫山?乐来兮心里突然雀跃不已,仅仅是因为听到这个对她来说,至关重要的名字。
“是不是你的父亲秘密交代他一些任务?”乐来兮的推测不是没有道理,毕竟南荣富娴的父亲,是位将军,为北燕,也是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南荣富娴却摇头,“父亲说,不曾。”
这时,南荣富娴从脖子里掏出一块精致的玉佩,摩挲道:“这是他给我的,他的传家之物。”
乐来兮慢慢的抚上了她的手,“所以,你为他立了那个牌位。”
南荣富娴慢慢点头,“他是个孤儿,我不想他死后成了野鬼。”良久,她傻傻的,动也不动,似是做梦一般,低语道:“又或许,他还活着。”
乐来兮终于明白,她为何刻下那行字:清溪在,空山依旧,人已去,许是白云深处。
在接下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乐来兮一直紧紧的握着她的手,看着她趴在桌子上小声的哭泣。
“殿下知道,对吧……”乐来兮突然打断了她的哭声,她实在不愿在看富娴伤心了。
确实,一瞬间,哭声戛然而止。她慢慢的抬起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那晚,我拒绝了他……”良久,南荣富娴开了口。
“我终于明白了一切。”乐来兮说完这句,再没了言语。
原来,不幸的人,到处都是!乐来兮鼻子直发酸。
南荣富娴慢慢的擦干眼泪,望着乐来兮,突然笑了。
“姐姐没来的时候,我觉得,活着没甚意思,可是,现在我有了姐姐,突然发现,生活,还挺有趣。”
乐来兮听后,慌的低下了头。假如有一天,自己突然不见,一切,又会怎样?
乐来兮不敢想,第一次,她对自己重回二十一世纪的计划感到莫名的心酸。
(昨晚许久没睡,读了一篇小白文,读完之后发现,貌似我的脑袋里顿时装满了单细胞。o(╯□╰)o哈哈哈哈……咳咳!弱弱的说一句,亲,是小白文,不是白痴文,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