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无极去寒梅苑,见不到明诗约,逼问连翘,这才知道明诗约出事了。
四个侍婢扛着肩舆,他坐在肩舆上,弯着身,右臂搁在大推上,姿势霸气,神色邪狂,华丽的银发倾泻而落,五官精致的俊脸貌美如花,碧眸莹莹,顾盼生辉。
霸气,邪狂,妖娆,这就是天下四大公子之一的冰无极,这就是属于他的独特的妖孽之美,令日月无光,令天地失色。
不过,御王府的人看惯了御王的美貌,早就见怪不怪了,并不觉得他有多么俊美。
“墨战天,把明诗约交出来!”
“你再不出来,我一把火烧了你的王府!”
“墨战天,你个缩头乌龟!别以为我跟你开玩笑,我数一二三,你再不出来,我……”
冰无极用内力喊道,石破天惊,声震九州。
书房里的墨战天也用内力传音道:“你烧了本王的王府,本王便填平南海!”
这话不见丝毫火气,但不怒自威,霸气隐隐。
无情道:“冰王子,王爷有请。”
四个侍婢扛着肩舆飞起来,直往书房。
来到书房前,冰无极从肩舆上飞进书房,潇洒利落地坐在椅上,形如闪电,快如鬼魅。
“速速把约儿交出来,否则,休怪我心狠手辣。”
“本王的人已经找了一夜,没有诗儿的踪迹。”一夜未睡,墨战天仍然精神奕奕,只是眉宇间布满了忧虑。
冰无极看他一眼,从他的神色看来,他说的应该是真的,“怎么回事?”
无情说了事发经过,“昨日,四小姐去过什么地方,无从得知。”
冰无极也焦虑起来,沉吟道:“谁这么大胆子绑了约儿?”
墨战天愁眉深锁,“太子和燕思洛最有可能,不过,无情去查探过,没有可疑。”
“燕思洛那臭小子绑走约儿尚有原由,太子绑走约儿做什么?”
“太子城府颇深,不可小觑。”
其实,墨战天知道,若是太子绑走诗儿,无非是为了得到冰绡雪扇。
冰无极得瑟道:“既然你们找了一夜一无所获,就看看我的本事。”
在外头的四个侍婢听见这话,紧张地走到书房前,齐声道:“王子不可妄用灵力,王子三思。”
“我自有分寸,退下!”冰无极微愠。
“半年前,王子元气大伤,王后再三叮嘱,这两年王子不可再用灵力,否则会有性命之忧。”四女担忧地劝。
“只是开灵目看看约儿在哪里,只用一点点灵力,不会怎样的。”他不以为然,“你们不要把你们的王子想得这么虚弱好不好?”
“王子,不可!”四女齐声阻止。
冰无极俊脸一冷,冰绡广袂一扫,一股强风扫去,四女侍婢齐齐往后退去。
墨战天惊喜地问:“你真的可以看见诗儿在哪里?”
冰无极闭上碧眸,再次睁开时,双目的碧色更深了,瞳孔变成碧色的冰晶,甚是骇人。
冰族有一灵力,名为灵目,可看见想看见的人,无论那人在哪里。不过,开启灵目不仅耗费灵力,且一个月之内不能再用灵力,否则,轻则脏腑受损,重则丧命。
他看见了车水马龙的街道、宾客如云的酒楼,可是,影像忽然消失了,什么都没了。
冰无极一震,一双眸子恢复了正常。
“如何?看见诗儿了吗?”墨战天满目期待地问。
“奇怪,我这灵目为何失灵?为何看不见约儿?”冰无极大惑不解,“冰族的灵目相当于千里眼,任何人、事都看得见。”
“王子,会不会是你燕气大伤之后没有恢复原有的修为,因此看不见……”小贝道。
“怎么会?即使我只恢复一半修为,开灵目也绰绰有余。”他就不信邪了,“我再试试。”
又试了一次,还是一样的结果,看不见。
怎么会这样?
关键时刻居然罢工,太糗了。
冰无极还想再试,小虾道:“王子,还有一个可能,若开了灵目看不见,便是那地方被仙气或是魔气笼罩。”
“我怎么给忘了?”他恍然大悟,“约儿所在之处,一定有仙气或魔气,我才看不见。”
“诗儿所在之处怎么会有仙气?”墨战天想起之前遇到的那个半魔人,莫非是被那人掳走?
“我开灵目也看不见,没法子了。”冰无极泄气道,“不如今晚我们夜探太子府和二皇子府。”
墨战天正有此意,他就不信找不到诗儿!
这夜,墨战天和冰无极夜探太子府和二皇子府。
可惜的是,这两座府邸没有可疑之处。而且,皇宫也没有明诗约的踪影。
他们能做的只有广派人手在城内、城郊寻人,他们俩也时不时地出去找明诗约。
血狼和追魂分别十二个时辰盯着太子和二皇子,盯梢三日也一无所获。
“王爷,你已经三日三夜没有阖眼了,不如歇会儿吧。”
无情劝道,见王爷熬得形容憔悴,心疼死了。以往在战场上,熬个几日几夜,王爷仍然神采奕奕,根本不像现在这样,愁容满面,可见焦虑是多么的磨人。
四个侍婢也劝冰无极去歇息,他恍若未闻,担忧得眼角都起了几丝细纹,“三日了,约儿究竟在哪里?你说怎么办?”
墨战天犹如原野的夜狼,黑眸迸射出狠戾绝杀的光,“本王可以断定,应该是太子将诗儿囚禁在某个地方。”
“你这么肯定?”冰无极不太相信。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诗儿应该在太子府。”
“可是我们已经把太子府搜了几遍,还是找不到约儿。”
“如若太子府有密室或是地下室呢?”
墨战天的脸膛寒沉如铁,半魔人不会掳走诗儿,因为半魔人的目标不是她。燕思洛已经得到皇上的赐婚,没有必要这么做。而虽然诗儿得罪了不少人,但那些人没有本事掳走她,因此,嫌疑最大的还是太子。
冰无极的碧眸闪过阴寒的碧光,那是寒凛的杀气。
墨战天又道:“明日太子迎娶太子妃和两个侧妃,这是我们寻人的良机。”
冰无极问:“你有何计划?”
墨战天薄唇轻轻勾起,笑意寒鸷无比。
……
七月十五是中元节,整个七月都不能办喜事,因此,墨太后下旨,太子大婚在六月末操办。
虽然很仓促,不过皇家想办的事,再仓促也来得及,而且办得隆重风光。
太子大婚不是第一次,三年前那次大婚所用的物事、法器,可以再用的,都拿来用了。
大红灯笼高高挂,红绸红花漫天结,喜乐喧天震九霄,太子府内人头攒动,热闹喧哗。
被囚在地下石室的明诗约听不见任何喧闹声,可见这石室的封闭性有多强悍。
石室的灯烛永远亮着,她不知过了几日几夜,只觉得越来越虚弱……断水断粮,她口干舌燥,胃时不时地痉挛,体力消耗了一半。
在前世,她遭遇过断水断粮的情况,足足撑了八天也没死,可是,现在这身子比前世那强悍的身子虚弱多了,最多只能撑五日。
不知绿衣怎么样了,能不能熬得过去。
这时,钢门打开,有一个人进来。
这个男子很魁梧,穿着一袭黑袍,戴着狐狸面具,那双眼睛异于常人,好像能穿透人心。
“你是谁?”明诗约有气无力地问。
“你不必知道我是谁。”面具男子用腹语说话,低沉浑浊,怪吓人的。
“太子让你来的?”
“太子?”他不屑地冷笑,“太子算个什么东西?”
忽然,他伸出两指,一股黑气自指尖袭出,正中她的心口。
她身子一僵,似有一把利刃刺入心脏,剧烈地痛起来,“你要杀我?”
面具男子道:“我暂且不想你死,不过你能不能活,要看你的造化。”
说罢,他离去,钢门关上。
心脏越来越痛,渐渐向四周蔓延,明诗约咬紧牙关忍着,后背渗出汗水,额头的汗珠滴落下来。
这面具男子究竟是什么人,竟有如此厉害的武功。
她捂着心口,脏腑一阵阵地绞痛,她撑不住了,软倒下来。
她惨白的小脸,慢慢地变色,浅浅的灰……
而整个太子府,喜红璀璨,喧闹的声音传出老远。
太子妃从大门进府,两个侧妃从侧门进府,所有仪式结束后,丰盛的流水席便开始。
御王是酉时到的,前脚刚到,冰无极紧跟着来贺喜。
满朝文武皆在此,以御王的身份最尊贵,坐的自然是主席,冰无极是冰族贵客,也坐在主席。
无论是谁来敬酒,他们都爽快地干了,奇葩的是,这二人还较上劲了,非要比谁的酒量好。
他们一杯接一杯地喝,其他大臣也起了兴致,想看看这二人究竟是谁酒量好。因此,不少人围在四周看他们斗酒量。
一坛坛酒搬上来,没多久就见底,不多时,十坛美酒悉数落入他们腹中,而他们这才只是微醺。众人拊掌,称赞他们好酒量。其实,他们是一边饮酒一边用内力将酒水化成酒气,从掌心逼出,因此,他们喝再多的酒也不会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