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大吃一惊,这不是明太尉的长子明轩文吗?
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做出这等禽(^__^)兽之事!
明诗约混在人群里冷笑,围观的人窃窃私语,虽然不少人都身怀武艺,但此时明轩文就像一头癫狂的野兽,他们担心成为野兽的目标,没人敢上前救人。
人心,到底是凉薄的。
谢灵芸看见妹子被欺负成这样,疾言厉色地怒喝:“明轩文,还不滚开?”
明轩文似一只猛兽,沉浸于撕咬猎物的乐趣,一双眼睛布满了血色。而他身下的谢灵紫,像一只任人宰割的小白兔,根本没有反抗之力,哭喊得嗓子都哑了,特么的可怜。
谢浩南赶到,眼见妹子被欺负,立即上前解救,一掌击向明轩文的后背。
明轩文起身迎战,谢灵紫趁此良机逃出魔爪,谢灵芸连忙拥住面色苍白、精神崩溃的妹子,带她去后苑厢房更衣。
最后,谢浩南和徐家兄弟联手制住面红耳赤的明轩文,将他绑住。
明诗约冷目旁观,这场戏还算精彩。
忽然,她觉得身边多了一人,一种危险而冰寒的气息从身侧蔓延而来,围拢着她。
又是牛魔王!
这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明轩文身上,根本没人注意他们,而且他们所站的位置在最边上,因此,没人注意到他们。
“明轩文做出如此禽兽行径,想必与你有关。”墨战天低沉道。
“你哪只眼睛看见与我有关?”明诗约淡漠地反问。
“我两只眼睛都看见了。”他的目光意味深长,“他跟着你,我跟着他,你做过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
“你这是要挟我吗?”她切齿道,这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咩?
“你觉得是,那便是。”君子战天心底暗笑,唇角愉悦地抿着。
明诗约狠狠地瞪他一眼,兀自离开。
……
明轩文当众对谢灵紫做出禽兽之事,引起轩然大波,众人议论纷纷。
受害者谢灵紫已在后苑厢房更衣,但受惊过度,也受了点轻伤,府医诊治了,外伤没有大碍,就是“内伤”需要时间的抚平。而施暴者明轩文,被泼了两桶水,总算清醒过来,听徐家兄弟说起,才知道自己做出不可原谅之事。
今日谢丞相并没有到贺,谢夫人和谢浩南请太子和御王主持公道,声称要严惩凶徒。
大堂坐满了人,里里外外围着宾客和下人。
明轩文跪在地上,耷拉着头,很是沮丧。
被众人公审,而且是这么糗的事,他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刚刚回京,就做出不知廉耻的事,丢了爹爹的颜面,还损害了太尉府的清誉,往后他还怎么在帝都混下去?
不!他是被人陷害的!是那个贱骨头!
他在人群中搜寻明诗约,可是,找不到。
找到那贱骨头,他一定将她碎尸万段!
太子燕思沣和御王墨战天坐在首座,徐有康等大臣陪站在一旁,堂内的气氛很沉重。
明诗约站在大堂外廊下,浑然不觉低气压的压迫,等着瞧明轩文的下场。
五皇子燕思淳终于摆脱徐妆,挤到明诗约身边,笑道:“我跟你在一起。”
事发经过无需再赘述,谢浩南严肃道:“太子,王爷,舍妹当众受此凌辱,不仅饱受惊吓,且清誉被毁,还有何面目活在这世上?舍妹年纪还小,一生却已毁,如此打击,定会萌生轻生之念。还请太子和王爷给谢家、舍妹一个公道,严惩目无法纪的凶徒!”
燕思沣脸庞冷厉,喝问:“明轩文,你为何这么做?”
明轩文离京去华山学武前,一直跟在太子身边办事,两人虽是主仆关系,但情谊也算深厚,如今明轩文做出这等出人意表的事,太子自是失望透顶。
“逆子犯错,不可饶恕,谢家想如何惩治逆子,老夫亲自把人送过去,绝无二话!”明怀言丢尽了颜面,这么说,是挽回一点“民心”。
“犬子沉稳知礼,循规蹈矩,做出这等禽(^__^)兽之事,必须为自己犯的错付出代价。”徐氏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急得心慌意乱,一边哭一边道,“诸位一定还记得,不久前,他面红耳赤,性情大变,定是被人下药所致。还请太子、王爷明察、明断,还犬子一个公道。”
“还有什么好查的?就是那禽(^__^)兽!”谢夫人也是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惨,“太子,紫儿这一生就这么毁了呀……”
徐氏的话提醒了明轩文,他辩解道:“太子,我跟随太子多年,我是什么秉性,太子当比旁人了解。今日我做出这样的事,愧对谢灵紫,愧对谢家,但并非出自我本意,我也是身不由己。我是被人下药才会性情大变……那时,我根本就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燕思沣眼睛一亮,问:“是谁给你下药?”
明轩文正想回答,却忽然打住——如若他说是那贱骨头给他下药的,那不就是他堂堂一个大男人,却被一个傻子废物坑害了?那么他的颜面岂不是丢到华山了?
徐氏见儿子似有犹豫,着急地催促:“文儿,你倒是快说呀。”
在外头听审的明诗约并不紧张,明轩文会不会供出她呢?就算供出她,她还能乖乖认罪?
燕思淳寻思道:“明轩文本性不坏,一定是有人害他。约儿,你觉得是谁害他?”
她淡淡道:“我怎么知道?”
“听闻明大公子在华山学武三年,想必习得一身好武艺。”墨战天掀起茶盖,浅浅啜一口茶水,无比的优雅随性,“倘若当真有人给你下药,那么此人的武功当在你之上。本王倒是好奇,给你下药的人是谁?是男是女?又为何给你下药?与你有仇吗?”
“明轩文,你哑了吗?”燕思沣喝问。
“太子,王爷,没有人给我下药。”明轩文狠狠地咬牙,只能自认倒霉,“是我一时糊涂,做出禽兽之事,但凭太子处置。”
若道出是明诗约那贱骨头下药害他,不仅丢脸,还会牵扯出诸多事情,若是家丑外扬,那就更糟糕了。
满堂哗然。
明怀言、徐氏以为事有转机,没想到他认罪了,当下惊怒非常。
谢浩南道:“太子,明轩文目无法纪,还请重惩凶徒!”
燕思沣还真不知道怎么处置才好,这种事情,他第一次碰到。虽然谢家是母后和他的坚定拥护者,但明太尉这边,他也不想得罪太过,不好下重手。
想了想,他把烫手的山芋踢给御王,“王爷高见,当如何处置?”
“万恶淫为首。明轩文毁了谢灵紫的清誉,当罚杖一百,七年内不许入仕,以儆效尤。”墨战天语声沉朗,眸似深潭,“倘若谢灵紫和谢家愿意,明轩文须迎娶谢灵紫为妻,且终身无妾。”
“明轩文,听清楚了吗?”
燕思沣暗中欣喜,这处置不轻不重,面面俱到,他怎么就想不到呢?
明轩文点头:“听清楚了。”
七年内不能入仕,那么这一生的大好年华就好比东流的河水,一去不复返,亏大发了。
那些围观的闺秀,亲眼目睹御王处置明轩文的凛然气度与王者霸气,完全秒杀太子,太迷人了。
明诗约摇头冷笑,这些个闺秀的芳心,如鹿乱撞了吧。
……
谢夫人带谢灵紫回府,明轩文自然也待不下去,回府闭门思过。
这件有伤风化的小插曲,就这么揭过。
虽然徐夫人千般安慰,但徐氏还是伤心难过,哪有心情再留在娘家?因此,她选择回太尉府。
明婉然和明婉君送她到门口,安慰她想开点儿,毕竟哥哥得到这样的处置并不是太重。
“兰儿在太子府北苑过的不知是什么日子,文儿刚刚回京就做出……七年不能入仕,这不是毁了大好前程吗?往后可怎么办?”徐氏哭得眼睛红肿,跟核桃似的。
“哥哥说是被人下药的,后来为何不说了?”明婉君狐疑道。
“是那贱骨头给文儿下药的!”
徐氏的语气浸了剧毒似的,明轩文临走时对她说了,她恨不得立即将那贱骨头撕了。
明婉君同仇敌忾道:“又是那贱骨头!她可真行,害了二姐,又把哥哥害成这样。”
明婉然目光森冷,眼角溢出一缕杀气,“娘亲放心,我不会放过那贱骨头!”
徐氏嘱咐两个宝贝女儿当心点儿,然后就走了。
夜幕降临,徐府金碧辉煌,大堂内外摆开宴桌,山珍海错、美酒瓜果摆上桌,宾客落座,宴席正式开始。
名门闺秀大约有二十来人,分为三桌,明诗约坐的这桌没有坐满,大多是不受宠的世家小姐,都低着头闷声不吭地吃,隔壁两桌倒是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明轩文仪表堂堂,怎么会做出禽兽之事?太可怕了。”有闺秀道。
“三年前,他在街上救过我,我觉得他是一个稳重知礼的青年才俊,没想到这次回京竟然变成一个可怕的登徒子。”
“这三年,他在外面经历过什么,谁也不知,说不定性情大变,再也不是以前那个人了。”
“这种禽兽不如的男人,谁敢嫁他?”
“够了!”明婉君听不下去了,陡然喝道。
“大家吃菜饮酒吧,不如我们行个酒令吧。”徐娇聪明地转开话题。
明诗约悠缓地吃着,对于同桌食客注视的目光,浑然不觉。
主桌摆在大堂前,距离她这里有一段不短的距离,不过还是看得相当的清楚,燕思沣和墨战天被众臣围得水泄不通,大伙儿轮流敬酒,似要把他们俩灌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