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二发作
第二天梦蝶醒来的时候,只觉浑身酸疼,她身上还残留着昨晚欢好的痕迹,而张汉生这夜也没有走,此刻正偎在她胸前睡得正香,将呼噜打得震天响。。
梦蝶看着张汉生脸上还带着得意的微笑,不知梦里梦到了什么好事,她在心里咒骂一声,身子却一动也不敢动,生怕惊醒了张汉生。昨夜她本想抽时间问张汉生是否有丁四等人的下落,可张汉生像饿狼一样,她只好不停满足着他,到后来她实在撑不下去,两眼一闭就睡了过去。
再忍忍,再过一个月,等富坚一郎带人马来到泉州,她就不用这样受制于人了,现在她生怕张汉生这里有变数,不得不对他言听计从,在他面前做出柔情似水的样子,其实,她早就厌烦了他,这个好色成性、野心勃勃的男人早把她当作后宫里的一个嫔妃,笑话,她富坚贞子不会一辈子屈身于这个明朝男子,等到时机成熟,她势必要张汉生听命于自己、效力于自己。
她正想得出神,忽然听到张汉生带着愉快的声调问道:“想什么呢,美人?”
梦蝶一惊,两眼瞬间就浮上些笑意,她斜着眼睛看了一眼张汉生,见他两眼正看着自己,忙将嘴凑近他耳边,轻声说:“丁四和那帮海盗可有音信?”
谈到正事,张汉生立马严肃起来,他头枕着双手,看向帐顶,咬牙说道:“这帮人也是狡猾,上次本来有人举报说在一个酒店似乎见过一伙人像他们,但等官兵过去,什么也没抓住。这几天我让全城的捕快一齐明察暗访,可这伙人却如同石沉大海,怎么也找不到?”他嘴里说着,又翻了个身,健硕的身子便露了出来:“不过他们不会翻起什么大浪,那天丁四护着那群海盗逃走后,胡海当即就联合我向朝廷上书,说丁四与海盗勾结,并挟持朝廷命官,有不臣之意,听胡海口气,他在朝内还有一些势力,他们定会想办法让丁四失去圣心。如此说来,即使丁四拿到咱们把柄,皇上也不一定会信得过他。”
梦蝶轻声笑起来:“这帮人中间虽然有个丁四挺能干的,但架不住有个猪一样的队友,吴海倒帮咱不少忙。等事成之后,倒应该封吴海一个官职,咱们要封他做什么呢?圣上——”她最后这句话拖长了声音,里面含了几分撒娇,几分谄媚,几分诱惑,听得张汉生心花怒放,嘴里哈哈大笑。
她见张汉生高兴,又逗笑着说:“不若封他作太仆寺卿吧,也不让他养马,只去管些养猪喂羊之事,也算是物以类聚了。”
张汉生听她说得有趣,笑得浑身乱颤,手摸着她光滑的皮肤说道:“心肝儿,你想让我封你作什么呢?”
梦蝶一顿,幽幽说道:“我什么也不要,大人英雄盖世,梦蝶一见倾心,只求大人千秋万代、青史垂名,在长江之南再造一个大陈来,跟大明隔江对峙,我有没有名分,都是没关系的。”
张汉生眼里放出热切的光芒:“梦蝶,若没有你替我牵富坚一郎这条线,这等事情我是想也不敢想的,现在眼看着就要成了真,我这心里还是有些不敢信的。你放心,等咱们立住了脚,我就派兵助你跟富坚一郎回日本夺属于你们的地方,到时候,咱们互为倚恃,一切都是唾手可得的。”忽然又想起一事道:“我跟富坚一郎盟誓的那份合约你可收好了?”
梦蝶毫不犹豫地答道:“你放心,我收得好好的,柜子夹层那处锁是有机关的,他们若要想硬开,机关便会触动,使那柜子炸开,他们非但得不到合约,恐怕连性命都要送掉,而钥匙就在我身上放着,我片刻不离身的。”
张汉生点头说:“自从知道朝廷巡按要来,我就思量着这东西不能放在我那里,万一不小心被人发现了,那就前功尽弃了。幸亏是放在你这了,前些天我已经发现了我衙门书房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我估计是丁四做的,不过他们万万想不到,我会把如此重要的东西放到你这里。”
梦蝶得意地说道:“我这里极为安全,他们虽对怡红也产生了怀疑,但对我却没什么提防,丁四派了一个手下叫胡润泽的守在此处,不过这人已被我们的人牢牢盯上了,只等丁四一露面,我们就把丁四抓住,让他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张汉生听她如此说,当下放心不少,就赤条条走下床,嘴里说道:“这样我就安心了,现在虽然没抓住丁四,但泉州城我守得像铁桶一样,京城那边又有胡海帮我顶着,只待拖上二三十天,咱们就再不用如此小心了。”
梦蝶见他下床,赶紧披了衣服,又张罗着给张汉生穿衣梳头,张汉生坐在桌子前,两眼微微眯起,如同一只积蓄力量的豹子一样。待梦蝶帮他梳理完毕,张汉生回头看了她一眼,对她说:“虽然如此,你这里也需谨慎些,千万不能出什么差错。”
梦蝶赶紧应了,张汉生站起身,又在她脸上摸了一把,然后大笑着走出门外。梦蝶看张汉生身影不见,才不禁微微松一口气,回头看看桌子旁的柜子,这柜子从外面看跟普通的柜子没什么区别,但梦蝶知道,在这柜子的夹板里,藏着一件极为重要的东西,它把张汉生和她们牢牢拴在了一起。她又用手摸摸脖子上的一根黄金吊坠,这吊坠是在和张汉生欢好时也不去的,因为在里面藏着一把钥匙,只有这把钥匙,才可以打开柜子的夹层,取出那份盟约来。她正在想着,忽然觉得从腿部传来一阵痒意,从昨晚开始,她就觉得有些一丝不适,身上像是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样,因此她昨晚将自己泡了好长时间,希望能冲淡这种感觉,但张汉生走后,她就觉身上又痒了起来,起初这种感觉是淡淡的,到了后来渐渐觉得奇痒难忍。梦蝶脱去了长袍,露出了光滑的身子,只见她这脂玉一样洁白无瑕的身子上,竟隐隐现出红色的斑点来,若非仔细观察,一时还难以发现,她大吃一惊,瞬间就感觉奇痒无比,她开始用手不住搔挠着,甚至快把自己皮肤给抓破了,可一点好转都没有。她心里暗暗称奇,强忍着阵阵痒意穿好衣衫,准备出去走走,好分散一下自己的注意力。
正当她准备唤红玉时,红玉的声音含着一丝颤抖响在门外:“姑娘。”她听出了红玉的异样,当即就喝道:“进来。”
等红玉进了门,她不由大吃一惊,原来红玉脸上抓出一道一道的痕迹,她进了门还扭着身子,不停用手挠着自己。梦蝶不由失声喊道:“红玉,你可是身上起了斑点,还觉得身上发痒?”
红玉也看出了梦蝶有几分不自在,又听到她如此说,不由也奇怪道:“主子,难道你也有这种感觉?”
看到红玉不停抓着自己、一刻也忍受不了的样子,梦蝶瞬间感觉到自己身上更难受了,这种感觉像百爪挠心一样,让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红玉哭丧着脸,情不自禁问梦蝶道:“主子,咱不会在这地方得了什么不干净的病吧?”
听红玉如此说,梦蝶回头一想,忽然脸色就灰败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