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你在看什么?莫……是吗?”轻舞也顺着怜蕾视线的方向看了过去,看着不远处一个门楼后露出来的一小点影子,轻舞嘴角挂上一丝满是鄙夷的笑。
不知道为什么,已经远去的花无伤又转了回来,马车停下、花无伤跳下马车走到怜蕾身边:“忘了一件事……”花无伤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有些不自然的接着说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问怜蕾表妹一会要不要我接你回‘桃坞庵’?要的话在哪里、什么时辰去接你?”
怜蕾有些心不在焉、心不在焉的在花无伤出声的时候才知道花无伤去而复返,错愕了一下,这才答道:“不用,我自己会回去的,哦、还有午饭和晚饭不用准备我和轻舞的份。”
花无伤点了点头,转身刚刚要迈步走向马车、斜刺里莫天星冲了出来挡在花无伤的身前。冷眼看着与怜蕾有些亲近的男人,看他眉眼与花无病有三分的相似,愣了一下神,猛然间记起好像有个叫做花无伤的经常出入京城。想到这、莫天星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松了一口气,脸色也变得和缓了一些。
对着花无伤点了点头,莫天星绕开花无伤、径直的走向怜蕾,人还没到、满是怨愤的声音就喷出他的嘴巴:“怜蕾,你好狠的心肠,你想要怜惜死?想要了我儿子的命?”
“顾怜惜死了?哦、我知道了……”怜蕾只是默然的点了点头:“你儿子也死了?好呀!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咯咯……我可以说我很高兴吗?”
笑着看着莫天星,怜蕾歪了歪头、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抢在莫天星开口之前,说道:“看吧?我就没生着一张旺夫的脸,这不就克死了你的儿子吗?莫天星、放手吧!”
“放……”莫天星呵斥的话语还没有说出口,花无病就在他背后抬起了脚,一脚踹在莫天星的屁股上,把莫天星踹得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的动作、扑倒在怜蕾的脚边。
手一撑地,莫天星有些狼狈的爬起来,凝眉立目的看着花无伤吼道:“我敬你是花家的一员。不过、你不要太过分?要是我没记错你并没有功名在身。哼、还用我说得再清楚一些吗?我官居三品、以草民的身份殴打官宦是什么罪名?”
怜蕾也有些愣神,她没想到花无伤会动手、会替自己出头。视线在花无伤的脸上扫过,他脸上的怒意看似是发自心底的、因为怜蕾看见花无病的眼睛里韵满了怒意,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里的情绪是伪装不出来的。
怜蕾很感激花无伤可以为自己撑腰,挺了挺胸脯,挡在花无伤的前面,对着将要暴起的莫天星说道:“他是我表哥?大舅哥打你这不要脸的太正常了,官府也不会追究的。再说莫天星不是我看不起你。你一个三品官在人家花家眼里是什么?要我说吗?”一声表哥出口。怜蕾虽然有点别扭、可是心里似乎暖了一些……
莫天星愣了一下,虽然眉眼间依旧怒意难掩,不过怜蕾却看得出来、他怂了!嘴角挂着一丝轻蔑,怜蕾撇了撇嘴:“说好了路归路桥归桥,你走吧……”
“我走,凭什么?”莫天星脸一黑,伸手指了指青石板的大路冷哼道:“大路条条,你赁下了?花无伤是吧?别以为我会怕你……哼!”
轻推了一把怜蕾,花无伤越过怜蕾走到莫天星眼前,由于比莫天星要高出一些。花无伤用居高临下的视线俯瞰着莫天星、说道:“就算是不借助花家你在我花无伤眼中也是一钱不值,敢不敢签下生死状,玩一场你死我活的决斗?是个男人就别让我瞧不起你……”
莫天星攥了攥拳头,不过终究没有底气,他是怕死的。叹了口气、莫天星仰起头沉声说道:“君子动手不动口,我是读圣人苏的,不与你这只知道动蛮力的武夫一般见识,哼、”说完,莫天星在鼻翼间挤出一抹冷哼,手也自然而然的背在身后。一副君子翩翩的样子。
“而且,我皇自登基一来就大力整饬法度,当街殴斗除了有伤体统以外,也是违背律法的。现在已经不是那刑不上大夫的荒蛮年代、我作为朝廷命官自然不能有违法度……记住。是我遵纪守法、而不是怕你……”莫天星挑了挑眼眉,无惧的与花无伤对视着。
花无伤身体向前迈了一点,胸口健壮的肌肉几乎要贴在莫天星的胸口上,没办法、莫天星退后了一步:“少跟我咬文嚼字,圣人书我花无伤比你熟稔。律法?我可以说我可以倒背如流吗?殴斗是违法的,可是要看伤害程度对吧?你很幸运。我并没有杀死你的意思,揍一顿,只要不是缺胳膊少腿的,是不是可以用罚金的方式免去刑罚?”
“你也很不幸,我花无病没有勋位、可是缺不缺钱,打你一顿、交出一点,你再不老实就再打你一顿,这么算下来的话,你会被揍到老、而我也不会有任何负担……和离,这是你唯一的选择,知道吗?”
“记得,我不会打死你的,而且你也可以选择反抗,好吧!”说着花无伤向前走了一步,将自己的拳头攥的咔咔声响,他眼神里满是锋锐的凌厉,脸上也是郑重的认真,看来花无伤所说的就是他心里所想的。
莫天星再次向后退了一步,说句实话他怕了,只不过因为面子他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然后离去,他也没想到花家怎么会蹦出这么一个护着怜蕾的表哥出来,立了立眉:“花无伤,不要太过分。我是来找怜蕾的,和你没有关系,而且现在怜蕾还是我的夫人,我找她说几句话不行吗?”
说完,莫天星向着斜方向跨出一步,对着怜蕾冷声说道:“顾怜蕾,你知道我来找你做什么吗?怜惜难产、孩子……”
可是莫天星的话才说出一半,腰眼上就被花无伤冷不防的踹了一脚,一脚又将莫天星踹翻在地,踹完了、花无伤笑着走到莫天星身边,弯腰伸手一拽莫天星的衣襟、将莫天星拉了起来。一揽莫天星的肩膀:“怎么样?是不是很生气?你也可以像是男人一样的打我?要是不敢就滚知道吧?以后、也离怜蕾远一点……”
莫天星抿了抿嘴唇,看了看身边的花无伤、又看了看稍远一点的怜蕾:“好、你好,我走不好吗?”他的话是对怜蕾说的,因为、他已经不愿意再招惹花无伤。这就是个疯子,一个说得到做得到的疯子。
这两脚踹得莫天星有些疼,莫天星呲牙咧嘴的一瘸一拐的就要走。“站住……”花无伤冷冽的声音在莫天星的背后响起。站住身体,转过身、看见怜蕾已经站在花无伤的身边。
“莫天星,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否则就别怪我心狠,哼、你就等着和离吧!你不想也不行!”怜蕾嘴角挂着冷笑,声音倒也平淡的说道。
“等等……”花无伤再次唤住了莫天星:“你儿子怎么样了,死了还是活着?顾怜惜呢?死了还是活着?你不知道我这个人好奇心重吗?当然,我花无伤也不会让你吃亏,要是活着的话,我花无伤会送上一份贺礼、好吧?”
莫天星的脸黑的像是碳,他是个男人、他有自己作为一个男人应该有的骨气,不过、他也知道自己那一点点的骨气还真不能用在花无伤身上。可是老话说得好,王八好当气难生。人一气愤好像是理智什么的就不再起什么作用。再加上心里的伤痛,也或许是花无伤的话刺激到了他,莫天星终于红着眼睛吐了一口唾沫吐向花无伤的脸上:“你是好人,我呸,你有情有意,我与怜蕾结婚这么多年,怎么就没看见过你这个表哥?滚远点……”
说着,莫天星猛地一伸手向着怜蕾的头发抓了过来,不过却被花无伤用胳膊一挡荡开了。莫天星咬了咬牙。打不到?就对着怜蕾咆哮道:“顾怜蕾,我本来以为你是一个好女人。是我莫天星对不住你,可是没想到你柔弱的外表下、竟掩藏着一颗如此歹毒的心。你知道怜惜的月份大了,就挑拨我去……你知道吗?对一个还没有出生的孩子动心机、会被天打五雷轰的……你就等着你的报应吧、顾怜蕾!”
花无伤跨步上前、将怜蕾紧紧的挡在身后。不过怜蕾却透过花无伤张开的手臂的缝隙看着莫天星问道:“顾怜惜肚子里的孩子死了?顾怜惜也死了?”
“你还敢问……”莫天星的眼睛更红了一些,挥舞着拳头就要冲过来。不过却被花无伤推了一把、踉跄着退了两步:“一个大男人总是想着对女人动手。你也真好意思,忘了我的警告?那么我就再说一遍,你要是敢碰怜蕾一下,我花无伤绝对让你死无全尸……”他是一个理智型的人,不是很推崇用拳头解决问题,不过……看了一眼身后的怜蕾。花无伤咬了咬自己的下嘴唇,他觉得值得!
怜蕾的眼眉一皱,旋即嘴角挂上一丝笑意,轻轻推了一下花无伤,怜蕾挺着胸脯站了出来,眼神中带着一抹玩味、怜蕾看着莫天星:“真是好笑,我一整晚都在‘桃坞庵’的房子里睡觉,她顾怜惜是死是活、你的孩子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我看你的脑袋有病,应该去看看大夫了……”
“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你这恶毒的女人还真说得出口……”莫天星挥舞了一下拳头,有些愤怒的吼叫道:“要不是你,怜惜能坐进大牢之中?要不是你、我又如何会一冲动去找怜惜……告诉你,我的儿子没死……”说到这莫天星的声音竟带了丝悲愤出来:“不过情况不是很好,正在接受御医的治疗,你知道他有多可爱吗?你就做孽吧!”
“顾怜蕾,你恨我我知道,可是那个小小的生命真的没有得罪你吧?哼、这下如了你的愿了?你应该敲锣打鼓的庆祝了,你应该开怀大笑了?哈哈……”莫天星有些歇斯底里的狂笑了几声:“告诉你怜蕾,你休想如愿,要是我儿子死了,你记住就算是你死了也休想离开莫家、离开我莫天星,你要用一生一世的折磨为他赎罪!”
花无伤立了立自己的眼眉,伸手揪住了莫天星的衣领:“看来你还是忘了我的警告……”说着眼角一眯,眼神中挤出一抹狠戾,抬手一拳打向莫天星的眼眶、不过中途停顿了一下,改了一个方向,一拳狠狠地打在莫天星的胸口:“这一拳、就是要你长点记性!哼……”
花无病的手一松、莫天星今天第三次被花无伤打翻在地,而且这下打得也是最狠的,狠到连他的呼吸都有些难以维系,呼吸不均匀就连已经在舌头上的咒骂也不得已咽了回去。可是,这次花无伤似乎没有想一下就放过莫天星,他跨前一步,抬脚踩在莫天星的肚皮上:“你这种不知道珍惜好女人的男人,要是再得偿所愿的有个儿子、哼,老天什么意思我不知道,可我花无伤觉得恶心,知道吗?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宰了你,你相信我敢吗?”
“不过,不得不说你很幸运,我今天不想惹事,因为我的心情不错。滚、知道吗?杀了你对于我花无伤不是大事知道吗?大不得就是充军罢了?充军?你用用脑袋,军队插着的帅字旗上写的是什么字?花?对了,那就是我的家……你认为呢?”
当然花无伤没有疯,这样大逆不道的话花无伤是不可能堂而宣之的,他弯下腰,弯到几乎和地上躺着的莫天星脸对着脸,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威胁着。声音小到连近在咫尺的怜蕾都没有听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