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料想的那样,有些山谷中的原住民已经有人投靠了那些人,反过来欺压自己的亲人。
而那些人对谷内管制的并不严,可能是只有一条密道可以出谷的缘故,除了监管那些原住民劳作之外,几乎都呆在那两个大宅院中,任由那些投靠他们的人作威作福。
他们又等了一会儿,除了山上留下的几个兄弟外,其他人在天亮前都下来了。先前到达的人,带他们沿着峭壁边缘转了个大圈后,到了一个山洞前。
这个山洞不在谷底,离地面有一丈多高,可能也是这个原因才没人居住。天寒地冻,即便众人穿的再多,也得有个落脚之处才好,这个山洞再好不过了。
这时带路的那个兄弟上前道:“禀公子,小的已经进去看过了,这个山洞不但有人知道,还有人在里面种了几颗木棉。”
“嗯?这里有木棉?”楚舒凰问道。
“是的,公子。小人仔细辨认过了,虽然秸秆已经枯死了,但上面还有几个没开的棉桃,不会错的。”
楚舒凰和许世暄对视一眼,这事真是有意思,可不待他们笑出来,突然神色一变,就腾的跃上了洞口。
只见洞中有一个身着土布的年轻男子,虽然称之为布,却只是简单织成的布片,这要是在外面的话肯定没人会买。
那男子应该是冻得不轻,嘴唇发紫,脸色白皙,可是粗衣烂衫,却遮不住眉清目秀,他站在洞中戒备的望着众人。
知道谷内的人艰苦,却不成想是这个样子,好在这个男子的衣装勉强算是整齐,并没有使楚舒凰太尴尬。
几息时间,云若等人都跟了上来,不一会儿,洞口就被堵严了。许世暄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男子打量了他们一会儿后,神情略放松了些,沉静的道:“我自然是这谷中的穷人,你们是什么人?”
他们这么多人,气势汹汹的进来,任谁见了不害怕?这个男子虽然也有几分畏惧,却勉强算是从容自若,楚舒凰不自觉的就高看他一眼。
许世暄也没有回答他的意思,淡淡的道:“你想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就是什么人。你是自己说呢,还是我们招待你一番再说?”
那男子听了许世暄的话之后,神情没有太多变化,闪烁着目光瞅了他们几眼之后问道:“你们想知道什么?”
“先说这木棉是怎么回事吧。”这山洞不是太大,却很平整,在靠近洞口的位置有几株干死的木棉,先前那人所说的棉桃却不见了。
“这叫木棉吗?这是我种的,自然要来收取了。”男子理直气壮的道。
楚舒凰接过来问道:“你怎么会有木棉的种子,又为什么种在这里?”
男子把目光移到了她身上,又来回瞅了瞅许世暄,终于在他们忍不住之前回道:“有一次他们让母亲缝制棉衣的时候,那个白团子似得东西里有几颗种子,我就留了下来。谷中生活清苦,到了冬季更是难熬,少不得要种来试试。若是种在外面,别人知道了就会收走的,这个山洞有些高,其他人都上不来,只有种在这里才不会被人发现。”
这样都能种出木棉来,看来这也是个善于动脑的人,楚舒凰看着他的目光有一些赞赏。
“你说的‘他们’是什么人?”她又问道。
“你们不是为了他们来的吗?那你们来这里做什么?”男子反问道。
好个固执的人,楚舒凰笑着望向许世暄,许世暄接着道:“我们是为了他们来的,你知道什么情况,就详细说说吧。”
男子默默打量他们所有人一遍,道:“他们是什么人,我也不知道,但是他们武艺高强,估计和你们也差不多。谷里唯一一条出谷的密道,在他们手中,你们要是堵不住的话,他们可能就跑了。”
“密道口在哪里?”
“在靠近峭壁的那个大院子里。”
看来这个男子对那些人非常痛恨,倒是知无不言,巴不得他们赶紧除之而后快的样子。
几句话下来,楚舒凰心中就有了定议,若是这男子所言不虚的话,倒是可以用火攻。即便跑出去几个人的话,也是少数,有川安他们守在外面,定是万无一失的。
许世暄转头和她对视一眼,见她没什么可问的,便最后道:“既然该说的都说了,那就委屈你在这洞里将就一下吧,等我们消灭了他们,你再出去好了。”
那男子却急了起来,“我家中还有母亲需要侍奉,若是我不归的话,母亲定然着急寻找,到时恐怕嚷嚷的大家都出来了。”
不管那男子多么的不情愿,依旧被留在了山洞中。
尽管有了这样一个算是知道内情的人,但他们仍然不可能详细计划,周详部署,全歼恶人。谷中食物短缺,没有多少时间可以周旋,他们需要在带来的食物用完前结束战斗。
在他们下谷之前,山下传来消息,常宁的官兵已经到了鲁山外,马上就要进山了。可那么多官兵到来,想要再封锁消息的话,就不太可能了。
而且谷中地方不大,官兵下来的话,也未必施展的开,反而还会影响他们。
两人一番计议后,定下了第二日凌晨火攻的方案,许世暄分派好任务后才又回到了山洞中。
这山上倒是不缺木材,楚舒凰已经让人点起了火堆,那个男子被火堆烤的缓过来一些,脸上有了几丝血色,倒显出几分俊秀之气来。
许世暄不由的心中一紧,加入了他们的谈话中。
“这谷中就这么大的地方,能做什么?母亲身体不好,又不是农忙时节,自然是要守在母亲身边了。”那男子还在为强留他不满,怨念的道。
楚舒凰和许世暄对望一眼笑了起来,“你个大男子汉,怎么还跟个奶娃子似得,一日半日的见不到娘就受不了了?”
男子听出了她话中的挖苦,愤愤的道:“你们吃得饱,穿的暖,当然无所谓了。母亲在那冰冷的屋子里,连口热水都喝不到,我怎么能不着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