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王夫妇目瞪口呆,就好像不认识似的看着金琳公主,这还是自己那个天真烂漫,不知道愁为何物的宝贝女儿吗?一个只有十五岁的小丫头怎么能说出如此深奥,而又有哲理的话来。
福王也是读过史书的,他很清楚,每一个新王朝的建立,为了使自己的江山能够坐稳,防止前朝遗老遗少闹事,都会对前一个王朝的龙子凤孙斩草除根,即便有一些人做的比较隐晦,甚至会封前朝的皇帝一个爵位,但要不了几年封爵位这些人就会莫名其妙的死去。
以吴家军现在拥有的强悍实力来看,想要打进紫禁城根本就不用费多大力气,朝廷空养了一百多万军队,但由于发不出粮饷来,也没有人会替他们去卖命。即便有一批忠贞志士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难道要让他们拿笔杆子去抵挡吴家军的刀枪吗?
福王越琢磨越觉得金琳郡主说的话有道理,既然已经知道吴名坐上紫禁城那把椅子没有人可以阻挡,何不从现在开始就靠上去呢,把金琳郡主嫁给吴名,福王就成了吴名的岳父,吴名就是再想除掉福王一家,也要考虑到能不能堵住悠悠众口。
只不过这样一来可就苦了金琳郡主了,她嫁给吴名之后会不会幸福?福王也没有想到,他的一家竟然沦落到要靠女儿的保护,想到这里福王是一阵阵的心酸,眼睛也不由得湿润了。
“婉儿。”福王少有的喊出了女儿的小名:“你说的很对,大明朝这条船就要沉了,在这种时候面子不面子的已经无所谓了,唯有保住自家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只不过这样一来可就苦了你了。父王无能,竟然要让我的女儿去给人家当平妻。”
福王的话音里带着颤抖,引起了王妃的一阵抽涕,伸出手把金琳郡主楼进了怀里,嘴里儿啊心肝的喊着,接着就是一阵如丧考妣的嚎啕大哭,这一哭可就没完没了了,惹得大帐里哭声一片,就像是办丧事一样。
“父王、娘亲,你们没有必要为我担心,吴家又不是龙潭虎穴,我嫁给吴名就是他的妻子,只要我不犯七出之条,我就应该享有妻子的权利。再说了,吴名也不是那种卑鄙奸诈的小人,我相信我们两人会相处好的。”
金琳郡主虽然在安慰着福王和王妃,但心里却非常忐忑。她不知道前方等待她的会是什么?嫁给吴名之后会有什么样的遭遇。不过,这是唯一一个能够保住全家性命的办法了,明知道前途充满了很多的未知数,但依然要义无反顾的走下去。
金琳郡主的话又引起了一阵更大声音的哭泣声,就好像金琳郡主不是要嫁给吴名,而是要上刑场似的。
“好了,大家都不要哭了,你们应该为我高兴才对,我觉得能够嫁给吴名是我做出的最正确的决定,说不定以后我还会被封为贵妃或者皇后呢。”
这一刻的金琳郡主又恢复了以前无忧无虑的样子,福王夫妇相视一眼,认为金琳郡主说的话很有道理,虽然嫁给吴名之后只是个平妻,只要两个人相处得好,吴名坐上紫禁城那把椅子之后,最起码也会封她为一个贵妃,说不定还会当皇后呢。
福王越想越高兴,在大明朝自己是享尽荣华富贵的藩王,到了新朝还能混个国丈当当,既保住了自己的身家性命,又能够成为新朝的新贵,自己这个女儿真是福星啊。
对于女儿今天为什么会有这么大的变化,福王想了一下终于想明白了,这一段时间,金琳郡主的师父,也就是无忧观里的那个老尼姑,经常跑到王府来见金琳郡主,两个人关起门来一谈就是一天,想必正是在她的影响下,金琳郡主才会说出今天这番话来。
想起那位颇有几分仙风道骨的老尼姑,福王有似曾相识的感觉,只不过一时还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这个人。福王暗暗的嘀咕着,一定要派人去查一查这个人的来历,看看她究竟是何许人也。
“父王,你亲自去告诉吴名,我可以嫁给他当平妻,不过,成亲的时间要快,我要第一个走进吴家的大门。”
福王和王妃又一次被镇住了,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金琳郡主这一次会如此的果断,能让一个女孩子说出这种话来,这得要有多大的勇气呀。
“这些话是你的师父教给你的吧。”
虽然金琳郡主很聪明,但毕竟是一个十五岁的小女孩,听到福王的话微微一怔,眼中闪现出一丝慌乱,也许意识到这不是一个女孩应该说的话,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头也垂了下来。
“父王,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这确实是我师父教给我的,她还要我转告您,要想保住我们一家人的性命,就让你仔细研究一下吴家军在山东屯田的做法,绝对不能在这件事情上和吴名对着干。她还让你尽快的遣散王府两个卫的护卫,拿出粮食和银两来赈灾百姓。”
“你的师父还和你说过什么?”
金琳郡主忽闪着一双大眼睛,皱着眉头想了一会儿,露出了两颗小虎牙:“她还和我说了一些女人家的事情,总之就是告诉我如何和姐妹们友好相处,讨夫君的欢心。”
听完金琳郡主的话后,福王有些放心了。这老尼姑连如何讨男人欢心这种事情都和女儿讲了,还有什么不放心的。研究一下吴家军在屯田方面的做法,不就是把土地交给吴名吗?反正这些年积攒财富也够多了,地里那点出息不要也罢。再说了,以后万一过不下去了不是还有女儿吗?有谁见过穷死饿死的国丈?
“你的师父是一个拥有大智慧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
“我师父没有告诉我她的俗家名字,不过,她曾经和我讲过,她与我们家有很深的渊源。”
“很深的渊源?”福王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中,突然眼前一亮,“难道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