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冲击的骑兵被消灭之后,后边的步兵还没有进入两百米之内,当硝烟散去之后,枪声也渐渐的停息了,后边的步兵看到这么短的时间骑兵就被消灭了,又看到战场上那些残肢断臂,和被炸成一团团烂肉的尸体,此时不要说让他们冲击了,就是能够保证正常的行走也很难了。
“呕……”,也不知道是谁起的头,跑在前边的步兵不约而同的大口呕吐起来,这就更使本来就不整齐的队形显得更加混乱,无论督战队在后边如何的大声叫骂,也不管督战队会不会砍了他们的脑袋,这些刚拿起武器不久的老百姓,不约而同的来了个集体向后转,一起撒丫子跑了。
在这些人的心里,前方就是地狱,虽然后边也有督战队,但他们的人数总归是少的,砍了一个人的脑袋,总可以让多数人跑回去,与地狱相比,显然还是向后跑更安全一点。
正所谓兵败如山倒,督战队再凶悍又能怎么样,几十个人还能挡过几千个人的冲击吗?如果不被大脚丫踩死,此时也只能一起向后跑了。
这四千个步兵跑起来可不是小动静,向前攻击时没有一个肯走在前边的,可是向后跑就人人争先恐后了,他们跑的目的不是为了躲避吴家军的子弹,而是想比自己的同伙跑得更快一点。
看到敌军就像潮水一样退了下去,邹平田命令早已经待命的几辆装甲车追了上去,就像螃蟹的两只大钳子一样,一下子把四千个流匪围在了中间。
当啷一声,流匪队伍中间也不知道谁先把武器给丢在地上,就像传染似的,当啷的声响越来越多,四千个流匪一起跪地投降,面对装甲车上黑洞洞的枪口,一个个的就像待宰的羔羊瑟瑟发抖。
就在他们以为小命不保的时候,突然传来了天外之音:“上天有好生之德,吴家军不愿意多造屠戮,回去告诉你们的李将军,只有与吴家军合作,我们就可以饶你们不死。”
天外之音一遍一遍的回荡在空中,就在流匪这四千人马不知其所以然的时候,终于得到了他们想要的答案:“打下辰州府之后,官府和大户允许你们去杀去抢,普通老百姓绝对不能动,给你们一天时间拿着粮草和金银财宝继续向北,再去攻打永定县,不要试图逃跑,你们的左右都有我们的吴家军,必须乖乖的听话,才能保住你们的小命。”
天外之音足足响了半个小时,挡在流匪前面的装甲车,才让开了一条通道,一开始这些流匪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又是天外之音提醒了他们,“带上你们的武器,赶快回去,否则格杀勿论。”
这是怎么回事?所有的人都想不明白了,按理说战败者就应该接受战胜者的处置,干嘛还要放我们回去?放我们回去也就罢了,为什么还要让我们带上武器?
流匪们纠结了,谁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有几个胆子大的站了起来,捡起兵刃就向后走,当剩下的人看到这些人没事的时候,也有样学样的捡起了武器,呼兄喊弟的向后边跑去。
吴名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满意的笑了,通过刚才这一仗,他已经看出来了,邹平田已经完全领会了他的作战精神,西进支队交给他指挥,也足可以放心了。
“开车,我们去长沙。”
就在张盈发动起车,刚要起步的时候,一个中尉军官气势汹汹的拦住了指挥车,看到他满脸涨得通红,吴名就知道这个家伙肯定受到了什么委屈,要找他告状。
“让这个中尉上车。”
中尉军官被两个卫兵带进了指挥车,先是向吴名敬了军礼,一结结巴巴的说道:“大帅,我……我想不通,皱总指挥的指挥有问题,刚才明明可以把这五千敌军全部消灭,他为什么要放他们走?卑职怀疑他通敌。”
吴名早就猜到会有人提出这个问题来,可不是吗,明明可以把这股敌军全部歼灭,却放他们走了,无论是谁都会怀疑邹平田通敌,只不过,这个中尉也太一根筋了,他就没有想一想,吴名就在他们的身后,邹平田就是想通敌,会有这么大胆的胆子吗?
“你参加过最近这两次的军事会议吧,难道对我们吴家军这次入湖广作战的战略目的还不清楚吗?如果不清楚的话,你就回去好好想一想,想不明白你就下部队当兵吧,我的老家丁里边怎么会出你这种蠢货呢?”
中尉被吴名骂的连吭也不敢吭,灰溜溜的离开了指挥车,看着他的背景,吴名长叹一声,这可真是十个手指头不是一般长,原先我的家丁里边,出了石天这样的佼佼者,又出了这样的笨蛋,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爬上中尉这个位置来的。
这个中尉被吴名臭骂一顿,非但不以为耻,反而还四处炫耀,见到人就显摆,说他被大帅骂了一顿,只不过炫耀归炫耀,这个人从此就没有再进半步。只到他退出吴家军的现役时,也只是一个中队长而已,在他的身上又上演了另一个版本的大浪淘沙。
坐在指挥车上,吴名的身子随着车身的颠簸而摇晃着,微合着眼睛,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以至于把他刚买的小丫鬟周雅吓得大气不敢吭。
“沙立行的部队到了什么位置了?”
吴名突如其来的问话,把周雅吓了一跳,就像一只受了惊的小兔子一样,从座位上猛地跳了起来,手脚麻利的给吴名端上来一杯茶,然后可怜巴巴的又坐了回去。周雅此时觉得太笨了,既听不懂吴名在说什么,又给他帮不上。
调出了无人机传输的实时画面,张风用他那非常悦耳的声音说道:“报告大帅,沙立行的部队现在已经过了石家坪,正向汤家坪开进,预计今天晚上可以抵达白马关。”
“左良玉的十万大军出常德城了没有。”
“目前还没有什么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