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大牛被两个家丁押了上来,一天不见,这个壮实的小伙子竟然大变样了,脸色发灰目光呆滞,跪在台子上一言不发,一副任人处置的样子。【舞若首发】
一边是精神焕发的英雄王山壮,一边是神色委顿的逃兵邢大牛,家丁们和他们的亲属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心里是五味杂陈,一时间唉声叹气声四起。
虽然其中有不少人在为邢大牛感到惋惜,但更多的人认为邢大牛该死。吴名在战前就发布了七杀令,临阵逃脱就是该杀的第一条,违反军令的下场当然就是一个死了。正因为邢大牛临阵脱逃,才让王山壮受了伤,如果不是家主带人及时赶到,恐怕官兵早就攻进来了,家丁的亲属也不可避免的成为刀下之鬼。
“家丁们,父老乡亲们,一边是我们的英雄,一边是逃兵,不知道你们作何感想?正是因为邢大牛临阵脱逃,他所防守的那一段城墙才被敌人攻了上来,王山壮才因此而光荣负伤。我以前多次和大家讲过,在战场上你们就是可以生死相托的兄弟,任何不听指挥和临阵脱逃都会造成不可设想的后果。”
稍作停顿吴名又说道:“战前我已经公布了七杀令,但邢大牛依然对我的军令置若罔闻,虽然我也不想让他死,但为了严肃军纪,我必须要杀他以正军规!我的队伍里不养孬种,逃兵就是一个死!我不仅要杀了邢大牛,还要把他的亲属赶出我的城堡,因为他们养了一个窝囊儿子,不配接受我的保护,也不配让我养着你们!”
家丁亲属中间传来了一阵骚动,众人们用怜悯的目光看着邢大牛的父母和兄弟,他们知道,离开了吴名的庇护,失去了这么好的生活,邢大牛一家又将沦为流民,过那种生不如死的日子。
但这能怪谁呢?怪就怪他们养了一个不争气的儿子,他的儿子当了逃兵,无法给家丁的亲属们提供庇护,他们又怎么有脸得到其他人的保护呢?
“家主,宰了这个孬种!”
“对,宰了他以正军规!”
家丁们有纪律约束没有敢讲话的,但他们的亲属却讲出了他们的心里话。今天出了个逃兵让王山壮受了伤,如果以后再出了逃兵,可是会出人命的,只有杀了他,才能避免这种情况的发生
看到家丁的亲属群情激昂,吴名觉得火候到了,摆了摆手,嘴里蹦出了一个字:“杀!”
吴名的话音刚落,担任刽子手的张天唰的一下抽出了钢刀,亮光一闪,邢大牛的头就飞起了老高,随着一阵惊呼声,家丁们也齐刷刷的举起了手里的刀,在张天的带领下喊起了口号。
“我们不当孬种,也不要孬种,临阵脱逃者杀!杀!杀!”
杀人立威之后,就要给家丁们一点甜头尝尝了,别看吴名没有掌过兵,但基本道理他还是懂的,只有恩威并济才能让手下的家丁服从指挥,真正做到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虽然你们都是我买来的奴仆,但我从来没有把你们当做下人看,我决定从今天开始,每人每月发给你们五两银子的军饷,作战英勇的还要重奖。除此之外,你们的亲人还可以加入到我的队伍里来,替我照顾那些战马,每个月领二两饷银。”
不要说给家丁发五两饷银了,就是给他们那些照顾战马的家人发二两饷银,也是个天价了。要知道,在大明朝的军队里,普通的兵丁每个月才只有一两五钱银子,被层层克扣之后发到手里能有一半就不错了。
吴名之所以要这样做,并非因为他有钱,主要想把他手下的这些家丁作为集基层军官来培养,要想让人家卖命,就必须给他们高额的卖命钱。
庆功大会开得很成功,取得了预想的效果,特别是看到邢大牛家人哭哭啼啼,一步三回头的惨状之后,家丁们的亲属都明白了一个道理,要想保住他们目前的一切,只有让孩子忠心耿耿的跟着家主,任何时候都不能当逃兵。
利用这个热乎劲,吴名又把家丁们的亲属组织起来,分成两帮去照顾那三千匹军马,由于王山壮是英雄的缘故,他的父亲王大有也被吴名任命为马夫大队的队长,并且安排他们住进了一套单独的四合院,这也许就是爱屋及乌的缘故吧。
开完了庆功大会,刚回到自己住的小院不久,邓谦的管家邓二满脸媚笑的走了进来:“吴大人,我们家老爷请你过府一叙。”
听到邓谦有请,吴名的脑海里马上就浮现出三少奶奶那娇美的面容,也不知道经过那场灾难之后,她现在的情绪恢复了没有,但愿她能够尽快的从阴影里走出来,开始她的新生活!
吴名苦笑着摇了摇头,一个寡妇,即便开始新生活又能新到那里去呢?虽然大明律允许寡妇改嫁,但邓谦那种受封建礼教束缚的人,会同意侄媳妇改嫁吗?即便是同意他改嫁,三少奶奶又能嫁给谁呢?
想到这里,吴名啪的一声给自己来了一个大嘴巴,自己和三少奶奶非亲非故,替人家操这些不相干的闲心干什么?这可真是闲吃萝卜淡操心。不过,三少奶奶确实长的很漂亮,但愿她能嫁个好人家,要是能够嫁给我就更好了。
抬头一看,邓二正在奇怪的看着自己,吴名意识到自己失态了,(无缘无故扇自己俩嘴巴子,那不是疯子吗?)不管怎么说自己也是一省的团练总兵了,总要有一点官威吧。
“邓二,头前带路!”吴名此时也只能用这种方式来掩饰自己的窘态了。
自从昨天把邓谦的家眷救回城堡之后,就给他们安排了一家大户人家的宅院,原来还以为不知道乱成什么样子呢,却没想到一夜之间,竟然收拾的非常整洁了,这倒让吴名小小的佩服了一把。
也许觉得自己客居在吴名的城堡里,也许因为吴名当上了团练总兵,邓谦这次到没有摆架子,而是早早的就迎候在前院的廊下,看到吴名走拉进来,邓谦的脸上笑得就像菊花那么灿烂。
“世侄当上了团练总兵,真是可喜可贺啊!”
邓谦嘴上说着可喜可贺,可是吴名却半点也没有听出有可喜可贺的意思来,总觉得他的话里带有酸溜溜的味道。不过又一想也就明白了,吴名花了那么多的钱,邓谦才给他弄了一个团练游击的官,而巡抚却给他弄了一个总兵,两下里一比较,孰优孰劣也就一目了然了,邓谦的话里带有几分酸溜溜的味道也就可以理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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