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第 25 章(1 / 1)

第二十五章

大家将养老院里尚未被家人接走的五位老人安排到相连的屋子里,老人们不能睡在往常住习惯了的屋子,纷纷表示抗议。其中,那两个患老年痴呆症的老头子反映最为激烈。一把老骨头力气却不小,挣扎着非要回到原来的房间,来来回回折腾好几次,在终于安分下来。

啪。啪。啪。

棋子翘在棋盘上的声音越来越向。

两个头脑不清的老头子坐在暖黄灯光下,不分青红皂白就将对方棋子吃掉。根本不在乎马不蹩脚,象不过河,将不斜行。就连一个小卒都能拿来当車使唤。

“你胡乱下!把棋子换来!”说完,清瘦的老头红着脸争夺被对方的象吃掉的炮。

“你才胡来,落子无悔啊!落子无悔!”

张则站在一边,见两个老人为了一盘根本没有规则的棋局挣得面红耳赤,不由得低笑出声,“诶。”他用肩膀顶顶身边的百景归,“你说我们老了以后,会不会也像他们这样为输赢高低吵翻天?”

“不会。”

“那么肯定?”

百景归道:“你赢不了我。”

张则不乐意了,“唉,你这话说得,你和我下过棋吗?”

百景归黑亮的眼珠子瞥他一眼,显然来了一点兴致,“想试试吗?”

“试,当然得试!”张则嘿嘿一笑,阴阳怪气道,“先说好啊,输了的人,可是有惩罚的。”

“惩罚什么?”

“输的人要被赢的人亲一口。”张则笑呵呵的,似乎已经预见和百景归唇齿相依的美妙场景。

百景归面无表情,“驳回。”

张则:“……那如果我赢了你,你让我亲一口如何?”

百景归低头思索片刻,点头低笑道:“好。”

张则搓搓手掌,准备大干一场的架势,“三局两胜?”

百景归没有异议,只是似笑非笑地瞧张则。

张则原本打算让那两老头给位置给他,结果两位正为将能不能对将而吵得热火朝天。不得已,干脆重新问佘金找了一副象棋过来。

放好棋子,张则兴致昂昂,嘴巴上的坏笑就没收得住过,翘着腿,笑得像个流氓。反观百景归,不急不缓坐姿端正衣冠楚楚,同张则形成鲜明对比。

张则摆好棋,眼睛亮亮地看向百景归,然后停留在他淡色柔软的嘴唇上,“红棋先行,你先。”

百景归修长的手指将卒轻轻推出一格。

张则‘啪’的一声拍出自己的‘炮’。

百景归上马。

张则大剌剌地干掉了百景归的兵,结果炮被马吞了。

“啧。”

百景归似乎心情不错,“还要继续?不会下就算了吧。”

“才刚开始呢,我刚才让你的。”张则为自己的低级错误开脱。

百景归示意他继续。

……

五分钟后。

百景归轻声道:“将军。”

张则:“……”

第二局开始。

张则拱卒,百景归布炮。

三分钟后。

百景归:“将军,三局两胜,你输了。”

张则瞪着棋盘看了三秒,末了,抬头笑嘻嘻道:“愿赌服输!来吧,你亲我一口。”

百景归:“赌约可不是这样的。”

“和无赖下棋?还讲究规则赌约?”张则一掀棋子,把被吃掉的‘将’放回原位,再将挡在双方将领见的多余棋子全数挪开,坏笑:“现在两将相遇,我们两败俱伤,按照规则来说……”压低嗓音哑哑道:“我们是不是该接吻?”

话音还未落,张则毫无预兆就朝着百景归凑过去,毫无疑问,百景归及时一掌挡住脸推开。张则亲吻不得,只好伸出舌头,舔了一下百景归的掌心。

掌心温热湿软的触感让百景归猛地缩回手,抬头,张则正对着自己笑得一脸得逞。摇摇头,百景归抬手,将张则的口水在张则的衣服上擦干净。

百景归低着头,张则趁着他毫无防备,突然就凑上去,对着百景归的嘴巴亲过去。百景归一惊,下意识抬头躲开。结果张则的鼻子撞上狠狠地百景归的下巴。

“……嗷!”惨叫。

百景归面上无言,心里却……嘶!

……

隔壁扯皮的两位老者折腾了半天,也终于感到累了。将象棋规规整整放回盒子,困倦地打起哈欠,拖长嗓音喊着累了累了。

张则笑笑,“那两位终于折腾够了。”

百景归点点头。

佘金一直坐在一边守着这两老顽童,见他们玩累了,赶紧站起来,喊上曹姐一起带着他们去洗漱。

曹姐端来水盆,装满温水,挨个给他俩洗脚。另外三个老人早就累了上床睡觉,虽然对新房间不满,但他们打心里明白最近养老院里不太平,也就没抱怨太多。

老人们嘴上不说,心里倒是跟明镜一样。他们的子女嫌他们是累赘,不愿接他们回家。老人们每天盼啊盼,眼见养老院里的老伙伴们越来越少,被接走的络绎不绝,却唯独不见自己一把屎一把尿二十几年如一日拉扯大的儿子女儿。心里啊,简直一个寒字了得。

佘金办养老院的初衷并不是为了赚钱,他只是想弥补自己曾经无法做到的事情。即便受到照顾的并不是他心里期望的那个人。所以即便家庭方面没有继续支付钱款,他也情愿多花点饭钱养活这些老人。

……

晚上八点半,老人们终于在各自的床铺睡下。他们就睡在原先的员工房里,双人间。下象棋耍赖的两个老头一组,另外两个相对安分守己的老头一组,最后是一个白发苍苍,脸上手上都长满老年斑,嘴巴干瘪。

自从她在养老院的老玩伴睡死之后,她的情绪一直很低沉。话多的曹姐陪她一起睡。四十来岁的看门大爷在她们房间里打了个地铺,借着男人阳气重的名义,厚着脸皮跟她们睡在一间房。

他看上曹姐很久了,觉得她丈夫早逝,一个人过到现在也不容易,他想他们凑一对还挺合适的。

忘了说,这老男人和张则一个姓,平日里大家都叫他老张。

佘金见大家都睡了,这才轻轻叹口气,皱着眉揉揉太阳穴,沙哑道:“现在你们准备怎么办?睡一觉?明天继续帮他们之间的某一个人收尸?”

张则挑挑眉,“那么没信心?”

“我要是有信心解决,事情就不会到现在这个地步了。”

张则:“……”

百景归站在一排小房前,待屋里的灯光熄灭后,他手掌轻抚微凉的墙壁,精致的眼睛微微垂下,漆黑的睫毛盖住眼底的神色。

瞬间,小房周围被透明波动的结界笼罩。

佘金眉毛一扬,结界他也弄过,但是魇这种东西,无形胜有形,佘金的结界强度并不足以阻挡这一类鬼魅的入侵……当然,挡挡老鼠蟑螂小飞虫之流,效果还是显著的。口气半信半疑,“这玩意有用吗?”

张则是从不质疑百景归能力的,耸耸肩,“不如你去试探试探?”

佘金根本不客气,不等张则嘴巴彻底关上就上前一探结界虚实,用上了七成妖力,连手都还来不及等碰到门把,就被一道厚重的力量弹到几米之外。

“怎么样?厉害吧?”张则昂着下巴瞥佘金,那副得意洋洋的嘴脸,好像布下结界的人是他自己一样。

佘金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尘,叹气,“那接下来我们怎么办?”

“魇是喜欢捡软柿子吃的魔舞。”张则道:“越是虚弱,它就越喜欢乘虚而入。”

佘金突然有了不详地预感。

张则一手搭上百景归的肩膀,跟个没骨头的一样贴在他身侧,“景归,你说,我们之间,谁最弱呢?”

百景归淡淡道:“自然是你。”

张则:“……”

佘金噗地笑出声。

“诶,景归啊,你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张则凑得更紧了,在百景归耳边,看似耳朵,实则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道:“咱们把那只蛇精的内丹挖出来,再砍他几刀,等他虚弱昏迷后,魇自然就找上他了。”

佘金听得额角青筋暴起,“姓张的你说话做事能不能正经一点!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景归啊,这蛇精说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呢。”

佘金怒:“说了就说了,那又如何,百景归你是明白人,对吧?”

不料百景归却摇了摇头,道:“这个方法……也行。”

也行是什么意思?也行的意思是还有其他更好的法子却将就用这个破注意了是吧?佘金心脏一颤一颤的,深感这两个家伙实在不好招惹。

典型的自己闹内讧?没问题!但要是外人也敢进来掺一脚,一定把你往死里整……

佘金摸清这两人的脾气,干脆闭嘴不和他们啰嗦。直径走向放着女孩尸体的房间,边走边回头看他们:“我去后山挂个坑把她埋了,天太热尸体很快会坏掉。”

“你不是说再等一天吗?”

“算了。”佘金摇头,“她家人不会来了,这女孩在我这干了三年……过年没有一次回过家,家里人偶尔打电话过来,也是为了要钱。”

“……那你去吧,尸体阴气太重,埋了也好。”

佘金进屋,把尸体抱出来,对他们说:“我很快就回来,你们,先帮我看好屋里的那几人。”

“行。”张则笑笑,“等你回来后我要检查你的肚子。”

“什么意思?”

“万一你兽型大发一口把别人吞了怎么办?”

“老子没那么禽兽不如。”

佘金埋人去了,张则和百景归则拖过藤椅,坐在小房子前,听着虫鸣,看着星星月亮。养老院远离灯红酒绿的城市中心,天空黑漆如墨,衬得繁星更加明亮。

这气氛……张则又想对百景归动手动脚,但考虑到刚才差点被撞歪的鼻梁,悻悻摸了摸鼻子,还是算了吧。

“抓过魇吗?”张则问。

百景归摇摇头,“没试过。”

“有信心吗?”

百景归看向张则:“怎么?”

“你那天不是突然一下就把我弄晕了吗?”张则勾勾嘴角,“就是鬼屋动乱的那次,你再来一次,狠一点的。上一次我差点就睡死过去醒不过来了。”

百景归:“……”

“唉,别这样看我,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

“……”

“你看啊,要是我在睡梦里出事了,你在我身边守着我肯定没事,但若换成是我守着你,可就不一定了。”张则望进百景归的眼睛,笑着,一字一顿。

“我相信你。”

张则在笑,百景归的脸色却突然变了一变。低头,无言避开张则的视线。

“诶诶,你这是什么表情?”张则挑眉。

“没什么。”怪异的表情稍纵即逝,百景归淡淡道:“睡死了,我可不负责。”

“你舍不得。”

百景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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