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差三天就过年了,回家的机票早已经定好,溪树只等收拾好东西后,明天一早就可以上路了,但他却在收拾好行李后开始担心起了慕斯……
慕斯没有任何亲人在身边,但他总是一副完全不在乎的样子。本章节由芗`忖`暁`説`網www。XiangcunXiaoshuo.com提供当溪树一想到过年人人团聚的画面,唯独慕斯一个人在家里,甚至没有人为他煮一顿丰盛的年夜饭,他的心痛起来……
慕斯从不和他说有关于家人的话题,他也从来没有见过慕斯的任何家人来找过他,在慕斯的身边,就只有同事,客户和他,他甚至没有见过慕斯和哪个人约着吃过饭,也没有见过慕斯带哪个人回过家,慕斯在他的记忆里是一个除了和他在一起之外就孤孤单单的一个人……
他们刚认识的第一个新年,慕斯还没有告白,溪树忙着找工作,慕斯忙着他的设计。溪树还记得就是因为他临到过年了还去应聘,在大部分人都选择辞职回家过年的情况下,现在的公司急缺人,他才会有了现在的这份工作。大年三十,他在公司里值班,上司张大姐看他是独自一个人在外地,还给他送了几个饺子,等他值完班回到家中已经是大年初一的早上,慕斯还在睡觉,睡到中午起来又去了工作室,他们在整个过年中,没有一起吃过一顿饭。
“哥哥。”溪树打开慕斯的房门,慕斯正坐在床上看着笔记本电脑里的资料,接近年底,他的工作依然繁忙,可能是因为书房里没有空调,他把工作带到了暖和的床上。
“你东西收好了吗?”慕斯问,把手里的电脑一放,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一张卡起身递给溪树。
溪树接过,是一张银行卡,他不解的说:“给我干什么?”
“里面有30万,你拿回去过年吧。”慕斯说。
溪树又可气又可笑,把卡放回到慕斯的床头柜里。慕斯也不解,问溪树:“怎么了,我是给你过年用的,又不是叫你拿去干什么的。”
“你见过那个平民过年要用30万的,我是要买座金山回去,还是直接背一包现金回去。”溪树说,在神一样的慕斯面前,他习惯称呼自己为平民,意在告诉慕斯不是每个人都像他一样的有钱有势。
“我是让你回去给你的家人的,亲戚的小孩也是要发红包的不是吗?”慕斯说。
“我家人哪里要得了那么多钱,钱又不是我苦的,给我爸知道了,还不让他误会是我抢银行来的,他的儿子不是那种苦大钱的人。”溪树随意的也躺倒慕斯的床上说。
慕斯的床很干净,虽然大部分是溪树帮他换洗的,但溪树忙不过来的时候,慕斯也会自己洗,慕斯很爱干净,这点和溪树一样,但是溪树没有慕斯那么严重的洁癖,慕斯的床他只准溪树动,慕斯的家,他一再交代溪树不能带外人来。
“那你回去总不能不花钱呀。”慕斯说。
“我自己有钱呀,刚发的年底奖金,你也太小看我了吧,再怎么说我也是个经理,比起你的我的工资就不是钱了吗?”溪树有点生气的又从床上坐起来。
“我只是觉得你难得回家,该买的买,该用的用,别让人家看低你,我不想任何人觉得你过的别人差。”慕斯又说,但其实他真实的想法是,希望溪树的家人看见溪树过的很好,让溪树留着这个城市,留在他的身边。
溪树低下头,他没想到慕斯是这样的意思,可是,任何想向别人炫耀的东西都要是自己的,还要是合法得来的,他才会开心,才会去想让家人看到。况且他认为自己也不是很差,比起他的那些堂哥表叔们,他现在算是混得比较好的了。
“我去做饭吧。”溪树说。
“好。”
“你想吃什么?”溪树起身问。
“菜心牛肉和紫菜汤。”慕斯笑着答。
溪树刚走到门口,慕斯又说:“溪树,今晚上你不要去哪里了,留在家陪我吧。”
溪树鼻子一酸,快步的走出慕斯的房间,他不想回过头看见是慕斯假装的笑,他有种想流泪的冲动,慕斯简简单单的话里,包含的是无尽的不舍与悲伤,他知道,所以他才想流泪。
一顿貌似离别前的晚餐,但是却不会是最后的晚餐,只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两个人各自的心里明明有很多的想法和不安,但是各自隐藏着,谁也没有多说话,只是平常一样的吃着饭,特别是慕斯,看不出来多大的异样,仍然是斯文有礼的吃饭方式,慢动作的喝着汤……
晚饭后,两个人都在沙发上看电视,慕斯一如既往的不会说太多的话,只是关注着电视里的新闻,溪树倒是不同以往的说了太多的话,但都是些对新闻评头论足的话,慕斯没有细听,只是在一个合适的时段,悄无声息的睡着在了溪树的腿上……
换做溪树理了理慕斯的发,慕斯的发就像他的嘴唇一样的柔软,也十分的顺滑,溪树能闻到发上慕斯经常用的薰衣草洗发水的味道,还有在他的身上就像女人一样的香味都让溪树觉得,如果慕斯是个女人,那他一定是最美丽的。
十二点过后,慕斯睡的香甜,溪树没有任何睡意,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想第一次仔细的看慕斯的脸,以前他从没有过这样的机会。
慕斯那张俊美的脸以往让他感到的是刺眼和嫉妒,现在他却不知不觉中突然发现,他是那么喜欢看慕斯的脸……
棱角分明的慕斯的脸上,有一种比俊美还要让人能记住的东西,那就是他脸上有只有溪树才能看得见的光,那光似皎洁的月光,如果要用一种物体来形容,是水晶……
时间滴滴答答,不停歇……
黎明到来前,溪树还是睡了一个短暂而没有梦的觉,慕斯不知道什么时候比他先醒来,看见溪树还是保持着坐立的姿态,只是头靠在沙发的后背上看不见半边脸。
慕斯起身到楼上找了一条毛毯盖在溪树的身上……又过了半个小时……
慕斯叫醒了溪树。“溪树,起床了。”
“几点了。”溪树睁开眼后问。
“7点了,该去机场了,我送你去。”慕斯说。
溪树看了看身上的毛毯,回想着昨晚上慕斯睡在他腿上的场景,莫名的笑了……
慕斯见他笑,问:“笑什么,要回家就那么高兴吗?”
“不是。”溪树说,他不想告诉慕斯,他笑是因为看见慕斯睡觉时就像一个听话的孩子。
慕斯本来刚想要打开车门,看到什么后突然的又折回了家中。溪树把旅行包放到车后座上,等在门口的他发了一条今天就到西城的信息给父亲。
慕斯从家里出来,径直的走向溪树,拉起溪树的一只手,把他送给溪树的表带在了溪树的左手上。
“你忘记带表了。”慕斯说。
溪树看了看手上的表,说:“我故意不带的,那么贵,回去不小心弄坏了怎么办?”
“我和你说了多少次,不要再提表贵的事,表就是表,是方便你看时间的,带着它,我希望你每看一次表就记得,每分每秒我都在想你……”慕斯说,一如既往的轻声细语,一如既往的温柔……
去机场的路,意外的远,溪树也是第一次去机场,没工作前他是坐火车来的这座城市,那么多年,仅回去过一次,也还是坐火车。
这次回去坐飞机是慕斯提议他的,临近春节,春运是众所周知的拥挤,连机票都是慕斯托关系帮他订的。
溪树坐在车上没有说话,他希望路再远一点,也希望能在车上和慕斯说说话,但是慕斯是一个人很有原则的人,他开车从来不说话。
春天到了却不像是春天,冬天过了却还是冷得像它没有走一样。车外是有雾看不见的风景,车内是吹着暖气但沉默的两人,溪树看着慕斯映在车窗上的样子,走了神。
他第一次有种不舍的感觉在心头,他不知道开着车的慕斯也和一样会不舍吗?他很想问,但是属于难为情的事,他从来都只敢想想。
溪树再不希望,还是在一个小时后两个人终于到了机场。
整个路程没有一次堵车,但溪树既希望堵车又不希望堵车,他想多和慕斯在一起但又怕赶不上飞机。
“那我走了。”溪树提着旅行包说了句,脸上的表情被冷风吹得木讷。
慕斯走到后备箱提出一个行李箱,拖到溪树的面前递给他。“还有这个带上。”慕斯突然说。
“是什么。”溪树提了提行李箱,很重……
“帮你家人买了一点东西,你就说你是买的。”慕斯说。
“我都说不用了,那么麻烦,去西城我会自己买的。”
“笨蛋,来那么远的城市工作,回老家也不买点有特色的东西回去,你有没有脑子,老人喜欢什么你不知道吗?”慕斯说,笑着理了理溪树的发。
溪树不说话了,他还真不知道他的父亲喜欢什么,因为他喜欢什么他的父母也从来不知道……
“谢谢你,哥哥。”溪树慢慢的又说了句。
“快进去吧,我不送你进去了,我工作室还有事。”慕斯说,他尽量装得像真的不在意这次分离一样,连溪树也没看出来。
“那我走了,再见,我到了给你打电话。”溪树一只手拿着旅行包,一只手拖着行李箱,刚要转身,就又被慕斯叫住了。
“溪树。”慕斯说着,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取下,围到了溪树的脖子上。
“你家那边冷,行李箱里有件羽绒服是我帮你买的,记得冷的时候穿,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钱不够用,我会寄给你。”慕斯又交代了几句才回到车上。
电视里演的大致如此,像他们现在……
溪树没想到那些煽情的画面也会有一天发生在他的身上,只是其中有点不同的是,男主角没有回一次头的开着车先走了,换成了女主角但其实应该算是男主角的溪树,呆站在那里,默默的望着慕斯远去的画面,脸上是无尽的落寞与惆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