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神衣教的人肯定会查我们,我们要不要先撤离广成县?”阚七有些担忧,眼下他们的人手不多,虽然说个个都是一把好手可对方毕竟占了人多的优势。
苏云染沉思了一下摇摇头:“我们压根就没有露脸,就算他们要查也没那么容易。反倒是我们着急出城更加令人怀疑,所以还是以不变应万变。”
客栈,一回到客栈苏云染就一头扎进房间里不让人打扰。
此时的苏云染站在空间里对着那管血研究了起来,师父的笔记里虽然对这种可以隐藏中毒迹象的毒草有所记载,可实际上这上面记载的毒跟梅小姐的毒根本不是一种。
这个……还真是棘手得很!
也不知道相公现在怎么样了?虽然他一再跟自己强调只是去查看情况,可若是情况查清了,他定然是要行动的。
自己研制的解毒药明显对这种毒没有完全的抵抗能力,所以说他深入封闭的城中还是有很大的危险隐患。
苏云染甩甩脑袋,还是先收回心思。与其担心他,还不如早点把解药弄出来就不用害怕了。
天都黑了,苏云染还在屋里没有出来。
“大家先吃饭吧,夫人交代过了不用等她。”兰溪说着,却留了一份饭菜给苏云染。
沁柠叹气道:“兰溪,你说王妃现在是双身子可不能挨饿的,要不还是去叫她吧?”
兰溪摇摇头,要是平时去叫也就叫了没什么,可眼下她在研制解药。这样的正事面前她也分得轻重,苏云染若不是自己出来是绝对不想有人打扰她的。
“别管了,先吃吧!阚七,待会你去祭台那边盯着点,看看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王妃是绝对不会错过今晚的祭天活动的。
苏云染试着了好几遍,最终都失败了。就连血液样本都快被她用光了,要是有正儿八经的实验室该多好啊!
有各种仪器辅助,她一定能分离出毒素再培养,弄清这毒的变化和结构,也就能相对应做出解药。
望着医疗空间紧闭的大门,苏云染感觉一阵无力。
看来她得把师父叫过来了,这毒段时间内光靠她一个人怕是解决不了。
想到这里,苏云染感觉自己忽略掉了一个问题。
神衣教的人有解药啊!
她正要离开空间,兰溪终于还是来敲门了:“夫人,祭天就快开始了!”
苏云染开门:“你来得正好,我们出发吧!”
兰溪拦住了她:“再急也不能饿了孩子!之前在车上动不动就嚷着饿,现在可好,一忙起来就什么都不顾了,也饿了也不困了。”
苏云染无言反驳,只好边吃边听兰溪数落。
“看,我都吃完了!”一碗满满的饭吃得精光,谁说她胃口不好?
苏云染想着等师父来帮忙,她也因自己好好调理一下身体。说来可能也是因为体内残留毒术的缘故,别人怀孕的时候吐得昏天暗地,她却一点想吐的感觉都没有。
她怀孕的反应,好像比正常人都要慢很多。
想到这一点苏云染有些哭笑不得,该不会别人怀胎十月,她得怀上一年吧?那她岂不是得被人当成妖怪了?
苏云染写了一封信给师父,把这边的情况和导致怪病的毒都解释清楚:“你让松一帮我把这封信送去一方谷,之前琴羽传信过来是说师父回了一方谷,也不知道现在还在不在谷中。”
兰溪也是无语,一方谷谷主的行踪真是除了她自己谁也不知道。
能不能找到她,那是真的只能靠天意。
祭天还没开始,不过下面围观的百姓已经将祭台围得水泄不通。
苏云染盯着祭台上的人白袍人,心想着她要怎么才能接触到那些解药呢?
她陷入沉思,祭台上大鼓敲了起来。两排白袍人鱼贯而出,脸上带着青面獠牙的面具。
今天已经冒充过一次了,神衣教的人肯定有所防备,所以再偷衣服道具冒充教徒怕是不太安全。
苏云染好生纠结,中间的一个白袍人缓缓走了出来,在扬起的黄色符纸里。他手持镇魂铃和金刚杵,缓缓走到了祭台的最前面。
“广成的百姓,今日有人冒充我圣衣教教徒试图窥探天机,已经引起了天神的震怒。我等已经替尔等像天神求饶,然,天神依旧震怒。天谴将再次降临,尔等好自为之。”
这话一出,百姓都慌了神了。
什么意思?有人竟然敢冒充圣衣教的教徒?窥探天机这是有几条命就敢这么做?
梅老爷是最先大喊出来的:“使者救命啊!不是我们,冤有头债有主,这罪罚不应该让全城的百姓替那冒充的贼人担着呀!”
这城中谁最相信神衣教,那自然是要数梅老爷了。
一双儿女的怪病可都指望着神衣教替他们治呢!还有他们还说自己业障深重,梅家会一个个死去,最后一个就是他。
这种话可不是威胁,一双儿女是个开头,接连这两天他府中的两个小妾突然暴毙这无一不是在证明神衣教的预言成真了。
梅家家大业大,他也正值壮年,他可舍不得死啊!
其余人面面相觑,这种话听着还真是够渗人的。
苏云染一脸大写的尴尬,她只是去看个病就成了……贼人了?
兰溪暗暗推了她一下,附在她耳边悄声说:“我听着这话的意思,好像他们要对更多人下手了。要大面积的让人中毒又不被发现,最好的办法就是水源。”
苏云染点点头,常规的毒的确是这样。通过水源是最快也最方便的办法,不过这怪病的毒可是有传染性的。所以说,他们若是刻意想让更多人中毒,根本无需那么麻烦。
威胁的话不出一会,跪下求救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
苏云染发现梅老爷还这是个非常好的托,虽然他不是,但从他的作用和效果上看他却是托无疑。
这会下跪的人越来越多,梅老爷也哭得越来越凄惨:“神使开恩啊!我们只是想活下去,我们不求别的。那冒充的恶人,简直是要把大家伙退下地狱,其心恶毒人人可诛!还请神使替我们辩白,求上天体恤明察!”
啧啧,这些极具煽动的话竟然是一个小县城的员外郎之口,他不朝当个外交官真是可惜了。
那拿着镇魂铃的白袍人似乎有所动容一般,他缓缓走下祭台,沉默了片刻:“尔等……也罢,本尊也相信此事与你们无关。不过要想上天息怒,那就得抓出窥探天机的人,希望大家能配合我们行事。”
梅老爷立即磕头应下:“这是一定的!多谢神使救命!”
其余百姓也跟着照说了起来,这白袍人似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宣布祭天正式开始。
锣鼓喧嚣,一阵操作,又是念经又是喷火又是掐诀走位。知道的这是祭天祝祷求神消恶业,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杂技表演。
苏云染就当他们是杂技表演了,还十分专业地点评了一二:“这个下腰相当不错,这个马步也不错,没有童子功是做不到的。”
兰溪扶额,她家夫人好像不在状况啊?她是没听见神衣教的人要全城百姓配合抓出他们一行人吗?
也不知道这些神衣教的人知不知道冒充他们的人现在就坐在祭台下,而且还把他们当杂耍班子看。
这一通表演……不是,一通祝祷之后,祭天的重头戏来了。
祭台上忽然就安静了下来,有人端着两个碗缓缓走上了祭台。那住持祭天的白袍人用一把玉质的匕首割破了自己了手掌,那血就滴入了那两个碗之中。
苏云染皱着眉头,难道说这人的血是怪病的解药?
苏云染摇摇头,这听着有些不太可能啊!难不成这世上还真的存在什么百毒不侵又能解百毒的身体?
苏云染觉得这想法太不科学了,所以下意识还是否定了这个想法。
“把人带上来吧!”白袍人说到。
梅家的一双儿女被带上了祭台,围观的百姓看到两人脸上的红色纹路越发明显了。
“这……这是造了什么孽啊!你们看那纹路,那一看就是被诅咒的人啊!”
“可不是嘛,太吓人了!神使真的能救他们吗?这算不算违背天意?”
有人提出了异议,苏云染在不远处很赞同地点头:“这个人倒是还有点脑子。”
兰溪耸耸肩,她只觉得王妃不要被打脸才好。
事实证明,苏云染真的飞快地就被打脸了。刚提出异议的年轻小伙子,这会立即跪地磕头求神使一定要救他们。
所以说他提出异议并不是怀疑神衣教的人,而是担心神衣教的人会担心得罪上天不救他们。
苏云染捂着眼睛表示没眼看。
白袍人把梅老爷也叫上了祭台,将刚才那把玉质的匕首递给他:“需要父亲的一滴血。”
梅老爷不加质疑,当即就割破了手指。
苏云染的眉头却紧紧地皱了起来,白袍人放了血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梅老爷的血?只是为了渲染吗?总不能说梅老爷的血也能解毒吧?
苏云染往前挤了挤,她想看清楚这碗里还加了什么。不过光线太暗,苏云染实在是看不清楚。
“兰溪,派人盯着这两只碗。”
兰溪当下就明白她想做什么,既然没有办法直接接触到碗里的汤药,那就只能从残留解药的药碗上想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