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为赵钦君驱毒之时过的极快,两人将药物依次丢入热水桶里,而沈沐风手上更是不停的运用各种针炙之术帮且赵钦君尽快吸收药力驱毒,等他们两人将全部药物全部用完,而药力也全被赵钦君吸收,从他身体的毛孔中冒出的黑紫色毒水将那褐色的药浴染成紫色之后,唐砚之快速将赵钦君从那药桶之中抱出将他的身体擦拭干净后,天色已是微微发亮了。
沈沐风此时的脸色竟是比赵钦君更为苍白,将为赵钦君施针的银针用厚厚的棉布包裹好,嘱咐阿七将那毒水和银针小心的处理好后,便径直坐到地上勉强提起内力运功想平复自己体、内已隐隐想要发作的毒素,奈何刚刚内力消耗太大,内力竟一时提不起来。
额上开始冒出冷汗,紧咬着下唇准备承受毒发的痛苦时,就觉得一股热流自背后冲入自己的体、内,调动着自己微弱的内力,帮助自己运功,沈沐风知是唐砚之在助他,便顺着那股热流运转到全身的经脉之处,尽快恢复着自己的身体。
天色已近晌午,满目都是白雪的荒野时不时刮起一阵狂风,卷着飞舞的雪花漫天飘洒阒,这天气就连动物都躲起来不肯出窝,但就是这样的地方出现了两个身影在蹒跚而行,其中一个身影更是走几步就向前跌一下,还好他身旁的人每次都及时的拉住了他,没让他直接跌倒在雪地上。
“沈……沈大夫……这里离下个镇子……有多远”那个走几步就要跌一下的人此时气喘吁吁的问着扶着他胳膊的人,每喘一口气他都觉得吸进口中的凉气,肺里就像被刀割一样痛一下,忍不住呼吸几口就咳嗽几声。
“那个小镇离这里不远了,雪地里太冷,不能让你在这里休息,不然对你的身体有害无益,你且再忍忍,大约再过小半个时辰我们就能到了。”沈沐风此时的呼吸也慢慢急促起来,要知道他的身体要比赵钦君还要虚弱,但好歹他还有内力护体还能再坚持一下。
赵钦君则因为中毒的关系,体、内的内力完全不能使用,再加上他刚刚经过一次如地狱般的驱毒过程,以他现在这般虚弱的身体能走到这里没有瘫软在地,已是极了不起了,听沈沐风说还有小半时辰的路程,便咬了咬牙努力继续坚持着。
陈默去仁心堂找他之事他是知道的,但是在查出是谁暗中给他下毒害他之前,他不会再相信任何人,所以当时他并未曾表露出自己的身份,并且听从了仁心堂那两个大夫的安排,在天刚大亮之时就出发离开了那个镇子,之所以听从他们的安排并不代表他信任这两个人,只是他们的安排正好是他之所想。
他知道自己的毒已被眼前扶着他的人解去了三四成左右,而他因中毒变得青紫浮肿的脸已恢复了原样,现在想到那两个大夫看到自己脸时的表情他就忍不住就些想笑,只怕他们怎么样也想不到自己就是陈默要找的那个人。
不过他也没想到这两个大夫竟也不是普通的大夫,惊讶的神色也只维持了一会便恢复了平静,而那个年长的大夫更是立刻动手为他做了一个人皮面具让他戴上,戴上之后的他照过镜子之后不由的暗暗感叹这面具的精致,虽然样貌极为普通,但是完全看不出他是戴着人皮面具,这样一来他倒是完全可以躲过那些他不想见之人。
沈沐风看着赵钦君此时被风雪吹的青白的脸色,不由也为他的韧性赞叹,看到前面不远处竟有一个虽看起来破烂,但还能遮挡些风雪的破庙,便扶着赵钦君快走了几步来到破庙处推开了破烂的庙门,刚走进庙里风已小了许多,果然比在外面顶风行走暖和了许多,而赵钦君也终于松了口气。
破庙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座破损的佛像矗立着,周围更是有不少的灰尘,可见这座破庙已废弃多时,不过现在也顾不得那些灰尘了,看着地上还有些不知何年月铺着的干草,便放开赵钦君将那些干草围拢在虽然破损但还能遮风的土墙处,然后又从包袱里掏出一个棉垫放在干草上面。
“反正时间还早,我们天黑前到达下一个镇子也不迟,既然现在有个落脚的地方,你暂且先坐下来休息一下,养好精神我们再赶路。”沈沐风扶着赵钦君坐到了棉垫之上,自己也紧挨着他坐了下来,干草不多,棉垫也不大,两人只有紧挨着坐才不至于坐到冰凉的地上。
沈沐风其实也是强弩之末了,若再走下去说不定俩人都得倒在雪地上被活活冻死,还好及时发现了这间破庙,可算是救了他们两人之命,从包袱里掏出一些准备好的干粮递给赵钦君,而他则是完全没有食、欲,只是闭上眼睛靠在墙上养神。
赵钦君看着手中冰冷的干粮也是没有吃的欲、望便一直拿在手中,眼神放空的看着地上不时被破门缝里吹进的风刮起的灰尘,想他前几天还是高高在上的武林盟主,自小他也是长在富贵之家,从未受过这样的苦,而他也从未想过他会受这种苦,这些都拜那些暗害他之人所赐,他发誓若让他查到是谁害他,他定不轻饶害他之人。
两人一个闭目养神,一个盯着灰尘发呆,都未曾和对方再说话,破庙之中极为寂静,而这寂静并没有维持多久,就被一阵咕噜噜的声音打破,听到这种声音,两个人突然都涨红了脸摸向了自己的肚子,要知道他们在风雪之中走了极远,此时安定了下来,不饿才怪。
两人对视了一眼,沈沐风无奈的摇了摇头,他药王鼎里倒是有可以能解饥饿的辟谷丹,可那东西怎么可能拿出来给赵钦君吃,只能自己想办法了,手一撑墙一跃而起,对着脸色已恢复过来的赵钦君说道:“你且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去找些吃的来。”若不是这货是主角,他的任务全都系在此人身上,否则他哪会管这人的死活。
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大氅披在身上打开了庙门走了出去,随手关上庙门之后向着他记忆中离此不远的小河走去,虽然冬天河水表面已被冻住,但下面的水还是流动着的,里面应该还有鱼在,他就弄些鱼再弄些干柴回去烤来吃吧,毕竟大冬天吃热东西总比啃冷干粮强。
果然如他所料,那河水虽被冻住,但等他打破一个洞之后就能看到不时有几尾鱼悠哉游哉的从他面前游过,而他也毫不客气的拿出他在路上找到的树枝开始了捕鱼行动,也许是因为冬天的关系,那鱼游的不快,很快他便捕了不少鱼,在回去的路上又拣了不少的干柴。
但在他离破庙还远时,他隐约看到破庙门外竟站着十几个黑衣人,许是因为天地间全都是白茫茫一片,这十几个黑衣人倒变得极为显眼,屏住呼吸沈沐风将自己的脚步放轻以不引人注目的方式慢慢向破庙靠近,还好他的大氅是银白色的,在雪地里并不显眼。
等他离破庙越来越近之时,他也发现那些黑衣人并不是他认为的陈默的人,从那些人的服饰他就可以看出,这些人全都是暗教的教徒,而且是教主的近侍,这倒奇怪了,这大雪天的暗教的近侍来这里做什么程瑾潭这大雪天的跑到这荒效野外是想做什么
他现在还不想与程瑾潭见面,想着也许是程瑾潭想在这破庙里休息片刻,便只能这样躲在外面等着程瑾潭和那些黑衣人离开,只希望赵钦君不要被饿晕就好,正在想着时,就发现已长成俊朗青年的程瑾潭双手抱着一个人快速的从破庙里出来,也只是一瞬间,破庙之外的黑衣人已随着他消失在茫茫白雪之中。
虽然离的不近,但沈沐风依然能看出被程瑾潭抱在怀里的人正是赵钦君,而一动不动的赵钦君显然不是昏迷过去就是被制住了,赵钦君脸上戴着师父为他做的人皮面具,那显然程瑾潭不是冲着他的真面目而来,那为何要将他带走呢突然想起程瑾潭最近一直到处搜罗美少年,难道是看中了赵钦君想到这里沈沐风眉头皱的死紧,这死小孩怎么突然变的这么好、色、了
不过既然知道赵钦君是被程瑾潭带走,程瑾潭也不是为了赵钦君的真实面目,那他便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看他们行走的方向与他的方向一致,想必也是年关将至要回暗教过年了,那只要他回到暗教便能找到赵钦君为他继续解毒。
只是程瑾潭总是对他银面长老的身份有隔阂,以真面目回去也不知他还能不能认得出自己,而且他还有一个在程瑾潭面前不显露自己真实身份的情况下,让他敬佩银面长老的支线任务,那他该以什么身份去暗教而不被程瑾潭发现又能接触到赵钦君呢
“触发支线任务,请宿主在十天之内回到暗教,但不能以银面长老和沈沐风的身份,并且在暗教之内不能被任何人发现宿主的身份,还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系统平板的声音突然出现在沈沐风的耳边,但沈沐风早就知道了系统神出鬼没的属性,并未被它吓到。
十天之内,从这里全力赶路,到暗教的所在地就要用九天的时间,剩下只有一天的时间让他想办法混进暗教,而且他的包袱放在破庙里已被程瑾潭的手下拿走,他的身上只有一些散碎银子,系统这时发布的这个任务完全是耍着他玩的吧。
不过此时不是自怨自艾的时候,银子什么的不是问题,等到下一个镇子他自是能用暗教的身份牌去暗教经营的产业里拿到银子,当务之急是快些赶回暗教,他可不想因为支线任务失败,他再承受失败的惩罚,那种疼痛经历一次就够了。
从药王鼎里拿出一粒辟谷丹和一粒轻身丹吞了下去,不一会儿肚子里便被一股暖流包裹,而他饥饿的感觉也一扫而空,看了看手中拿着的鱼和干柴,随手丢弃后便施展轻功向着下一个城镇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