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府,米氏笑眯眯的派人请袁韫过来好言好语商量道:“最近府里一直闷得慌,想请姑太太陪着去白云观吃天素斋。不知姑太太肯相陪不?”
袁韫一听,这是好事呀。当然就答应下来。
米氏不即就让人备马车。
“大嫂,会不会太急了点。”袁韫不解道:“我还一点准备没有呢?”
“你要准备什么,都是现成的。我样样多备了一份。走吧,趁着天色早,咱们先去占着位置,只怕不二仙姑这会有空。我也正好问问咱们袁府的前程。”
“那,好吧?”事关袁府的前途,袁韫也没借口推脱。
身边服侍的人自然知晓她的用意,悄悄上前道:“姑太太只管去,院里交给老奴。”
“嗯,有劳妈妈用心了。”
目送着米氏和袁韫的马车出府,袁韧转身对着章姑使个眼色。
章姑领会,点头而去。
袁韫的院子只要她不在家,都是紧闭着的,一般院里老婆子除了买太太面子外,其他人是叫不开门的。倒是章姑不知使了什么手段,让人悄悄开了小门,摸到茶水间。
里头一个清秀小婢在烧水添茶。看到她来,笑嘻嘻道:“章姑姑好。”
“怎么不去外头玩会。一个人看茶。”
“趁着姑太太这会不在家,大伙也都歇着去了。只我最小,这水又不能凉着。若是姑太太回来没得热茶,又得发脾气。”
“对了,一会你还得去屋里添茶水吗?”
小婢点头道:“方才顾妈妈说,姑太太屋里茶水还是早起添的,只怕冷了,早我烧开水后再去添一壶。章姑姑可就怪了。姑太太又不在家,这会去添,一会不就凉了吗?你说顾妈妈为何这么糊涂了。”
章姑摸摸她的头,笑的意味不明道:“顾妈妈可不糊涂。”
“怎么了?”
“你别管了。水快开了吗?”章姑帮着她添柴禾问。
小婢看了看炉上的热茶,笑说:“还得一会功夫。”
茶水屋外面是回廊,一道月亮门通向袁韫的屋子,一条石子路通向柴房和后厨。这会都静悄悄的没人来打扰。
诚如这小婢说的,主人不在家,这院子又跟前边米氏,肖氏院子不同,大伙趁机找伴玩耍去了。
章姑听了听动静,不敢大意。
别的小丫头可能找伴玩,那老成点的妈妈辈可是眼毒的很,若是遇上她,少不得盘问一番。
没多久,水烧好了。
“章姑姑,你坐着,我去姑太太屋里添了水就来。”
“我帮你。哟,可烫手了。”章姑姑接过壶,笑说:“你也太偷懒了,怎么不倒进铜壶里呢?”
“离得近,我就偷个懒。”小婢吐吐舌头。
章姑帮着她找出一只壶,倒上少许热水道:“给。快去快回。”
“嗯。章姑姑,你坐着。”
小婢捧着壶快步向袁韫屋子去。
顾妈妈正巧在廊下,看到她,问一句:“怎么才好?”
“回顾妈妈,柴禾打湿了,火不太旺。这才迟了。”
“快去吧。别渴着……”说一半又打住。
小婢推开主人屋子,一片粉红,染香薰人。
当地黄花梨圆桌上的茶壶果真是空了的,小婢忙将带来的壶水灌进去。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抬眼看看宽大屏风后,总觉得有双眼睛要盯着她似的。
她苦笑摇摇头。将水渍什么的都擦净,收拾好以后,她大胆的打量着主子的屋子,暗暗感叹:真漂亮啊!
“小兰,怎么还不出来?”顾妈妈在门外催。
“来了,来了。”小婢忙答应一声,抱着先前的铜壶快快出门。
顾妈妈一直盯着她从月门出去后,才放下心来。
屋内,屏风后闪出一名高大男子,无聊的执壶为自己倒了杯茶,走到后窗,眺望后院一片花树,郁闷到极点。
整天藏着不见天日,这日子何时是个头呀?
眼下风头未过,又把袁雪芽恨入骨子里,他长叹口气,转身回到床榻仰面躺下。
袁雪芽太过狡猾,用袁韫只怕再也引不出她来?怎么办好呢?直接杀上门,那就是送死?在街上伏击?代价太大了。若能全身而退就再好不过了。
若能杀了她,又安全出城,就信不能东山再起?
怎么眼皮子这么直打架呢?怎么这么困了?虽说昨晚快活了大半宿,对他不成问题呀。怎么会浑身乏力,昏昏欲睡呢?
不好!他一个激灵想挣身坐起,却四肢不听使唤,软绵绵的动不得。
完了,着了道了!到底哪里出错了?
外头,放哨的顾妈妈叫嚷起来:“哎哎,你干什么呀?章姑子,你凭什么闯进姑太太屋里呀?来人啊!来人啊!”
“闭嘴!”
接着一声闷哼,顾妈妈的嚎叫停止了。
章姑估算着时间,赶过来听信。被顾妈妈这么一嚷,心下烦乱。出手打昏了她,跟在后头的小婢吓的快哭了:“章姑姑,你这是干什么呀?”
“小兰,去把院门打开。”
“啊,我,我……”她不敢。
“快去。”章姑严厉瞪一眼。
小婢转身飞快跑开。
小心踏进屋来,耸耸鼻子,章姑闻到空气中不但有燃香还有药香。看来对方是喝水了,中道了。
慢慢转到屏风,一眼看到宽大床榻上仍在轻微挣扎的男子。章姑轻松笑了。
袁韧带着人赶过来,看到被捆的严实的高大男子,脸色极其不好看。
吩咐道:“把所有老婆子都关起来。”
章姑捋捋头发,笑问:“老爷,这人打算怎么处理?”
“这个,你就不要操心了。章姑,你做的很好,一会,去库房领赏银去吧。”
“多谢老爷。”
将这个男子抬着到角门,一路都没人。
袁韧是怕这家丑外扬,所以事先派心腹小厮把这一路都看管起来。
章姑默不作声的跟在身后。
按照事先约定,袁韧得把这人交给雪芽去处理。他不用沾手,且他的身份摆在哪里,也不好太过分。怕万一让人抓到把柄。
门外,雪芽静静等在哪里。掐着时间算了算,也该是时候了。
正在这时,左甚羿带着小青和小明出现了。
这什么情况呀?雪芽瞪大眼,来的也太及时了吧?谁报得信?
“左,左大哥……”
左甚羿微妙的看着她笑。笑得她心里直发毛。
偏这时,角门响了,袁韧带着捆绑的人出现了。对上左甚羿也是当场呆若木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