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有此意。”雪芽迎上她的眼光,神情冷淡。
“不可能!”米氏盘算着道:“你进我们袁府这些天,吃的住的用的,这些哪样不要银子。”
“呵呵,敢情袁府一直拿我当外人看呀。算的这么清楚,这是酒楼呢还是客店呀?就算是,收费也太黑了吧?黑心店呀。我可以举报给官府不?”
袁韧脸色就又沉下去道:“雪芽,不可胡说。”
“你先管管米填房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吧。”雪芽面罩寒霜道:“吃了我的不给吐出来,大家也别想过安生日子。”
“你在威胁谁?”袁韬大怒。
雪芽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道:“谁跳出谁就承认是狼狈为奸的狗东西!”
米氏银牙咬碎,腾的起身。
袁韧叫道:“反了反了!忤逆不孝,袁雪芽,你给我滚!”
“你滚一个先!”雪芽抱胸凉凉道:“做个带头作用嘛。”
书房墙上悬挂有剑,袁韧反手气极怒拨剑相向。
雪芽屹然不动,面无表情盯着他耍把戏。
她不动,袁韧还真不好下手,干瞪着她道:“你,你真是无法无天,不把长辈放眼里……”
“嗯哼!”雪芽就不作声,就看他怎么表演下去。
为着她的赏赐,两口子合起伙来唱这么一出,丢不丢人!
抠抠鼻子,挠挠痒,雪芽又打个哈欠。
气氛一时僵持,下不来台的袁韧举着剑,颤巍巍的盯着神色自若的雪芽,脸色青一块白一块的。不得已,使眼色让米氏解围。
“哎呀,老爷,快放下剑。一家人这是何苦喊打喊杀的。”米氏最上道,回身夺下他手里剑道:“她不懂事,老爷你也不必心急,慢慢开导就是。”
袁韧依言顺势就下台,却仍指着雪芽道:“若不是太太求情,今日我豁出面子非打断你腿不可。”
“打断腿太划不来,还是杀了一了百了。”雪芽冷笑道:“就你们这演技太假了。回头找个戏班子好好进修进修再来蒙我吧。”
“你,你,这死丫头,我我……”袁韧是真让她气疯了。
“别结巴了,说正事。别想耍赖。该我的一分一厘也别想吞掉。不然,别指望我搬出去,你们好过清静日子。”雪芽直戳要害。
袁韧和米氏对望一眼。
“以后袁葳呀袁茉再有个三长两短的,可别怪我不事先打招呼。”雪芽再出猛招。
米氏脸色惨白惨白的。
袁葳和袁茉可是她心尖肉呀!比起银两首饰来,还是心尖肉重要的多。
“行,就依你!”米氏拍板作主了。
“不行!凭什么这丫头说什么都得依着她。”袁韧不受威胁道:“我谅她也不敢明目张胆害人。年后,葳儿跟着我上刑部帮忙去。茉儿多加派几个嬷嬷。你……”他手指雪芽狠狠道:“搬不搬,由不得你!”
雪芽懒得跟他们多废话,甩下一句:“那就拭目以待吧!”
重新晃回新眉院,与阿秀继续拉家常,方才的不快对雪芽来说,毛毛雨。
汪灵却把四喜拉到一边,报告方才书房一言一行,很是担忧道:“四喜姐,老爷太太跟小姐闹成这样,我好担心。”
“你呀瞎担心。现在巴不得小姐搬的是他们。担心的也是他们才对。你就放宽心吧。”
“可是……”汪灵垂眉叹气。
“别可是。小姐自有贵人相助,万事大吉的。”四喜很乐观。
这一夜无话,转眼袁府里就忙碌起来。
樊菂巴巴又让人托话请雪芽过去,拗不过她们一家的好意,雪芽把阿秀和林四都带了去。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
夸是夸张了点。不过,樊菂还是很高兴能见到正宗新眉镇的乡亲。
樊府气氛热络又温馨,令阿秀起了别样心思。悄悄透话给雪芽,想借住樊家。因为袁府气氛怪怪的。又是刑部老爷,又是诰命夫人。她总有种别扭感。
通过协商,王二姑很热情的收拾出客房招待阿秀和林四两口。
因为已到年关,欠债也收的差不多,这段时间,王二姑也是闲时,又忙乎上她稳婆和媒婆的本技。
至于月令仪,恢复女儿身后,已度过习惯期。樊府人多热闹,她也渐渐喜欢上这群没什么坏心眼,单纯质朴的朋友。
按风俗,腊月二十九朝官带着诰命夫人及世家小姐进宫朝圣及贺新年领皇晏。雪芽身份是袁家嫡长小姐,只怕少不得要随着米氏又进宫一次。
月令仪把雪芽拉到一角道:“雪芽,能陪我去一趟一线牵吗?”
“当然可以。不过,你回去做什么?”
“我落下一些东西,想再去搬些行李过来。”月令仪悄声道:“小莲和小梅胆小,我不敢叫上她们两个。二姑又爱问东问西的。我怕自己不留神说出真相让她们跟着担心。”
“行,我晓得。”雪芽领悟。
分工合作。四喜带着麻花藤回袁府搬阿秀两口的行李。而雪芽就带着汪灵和月令仪重回一线牵。
一线牵看起来孤零零的,再也没有车来车往的热闹。
月令仪开门进去先闻到一股怪味,这才几天就灰尘层层的。
雪芽无聊的等在外边,左瞄右看,脑袋摇摆不定。惹的汪灵问:“小姐,你在瞧什么呀?”
“总觉得暗角有人盯着这里似的。”
“没有吧?我怎么没感觉呢?”汪灵学着她伸脑袋四望。
墙角猛的缩回一个头,快得让人捕捉不到。
“小心点为好。耿聿说有人将对我不利,我是相信的。”
“啊,小姐,那以后要不要叫上家丁护卫?”
“切,叫他们?只怕也叫不动,米氏搞不好巴不得我死在外头呢。”雪芽嗤之以鼻。求人不如求己。不过,竟然是暗杀,只要小心谨慎点不露破绽就好。
“啊~”楼上传来月令仪的尖叫。
“不好!”雪芽一个箭步就冲上楼。
卧室内,月令仪举着花瓶对着窗前昂着屹立的一个戴面具男子。牙齿战战问:“你,你想干什么?”
面具男子双眸寒光似的扫瞄她一眼,微微歪头似有惊讶。
“出什么事啦?”雪芽以最快速度冲进来,一眼看到月令仪的防备。然后再看到那个穿戴锦袍面具男子负手潇洒站姿,‘咦’了一声。
呛~的一声,雪芽抽出玲珑春水比划道:“有种脱下面具,鬼鬼祟祟的是不是长的丑见不得人呀?”她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呵呵!”一声闷笑。那锦袍男子似摇摇头,二话不多说,一拍窗台,单手按撑,腾身而起,凌空来个翻转身,准确无误的落在窗外树枝上,足尖再一点,身形轻盈的几个起落。消失在她们眼前。
“哇哇!”雪芽双眼冒心星,冲到窗台前艳羡留口水道:“好厉害的轻功呀!好优美的身姿呀!好想拜师哟!”
月令仪从震骇中省悟过来,无语望天!
好吧,那莫名其妙的男子施展绝技轻功让她大饱眼福,同时验证轻功这门绝技是真实存在的外,并不值得这么吹捧吧?搞不好是歹人呀!醒醒吧!
袁雪芽没清醒,遥遥盯着消失的方向道:“嗯。记住了。是正北方。看来,京城果然藏龙卧虎呀!终于让我撞上真正的来无踪去无影的大侠了!”
月令仪抚额一头黑线!